正文 第七十八章 等价交换(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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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虽不知自己现身处于何种状态,但贝拉相信,对面那个身体单薄、形容枯槁之人,根本无法对她这个身手敏捷的花季少女,构成任何实质性威胁。
“就算被他抓到,我也完全有能力摆脱,但请上帝放心,我不会轻易伤害他的。”
之所以贝拉会这样想,有赖于踏入‘上帝之家’便开始接触,至今从未间断的格斗术训练。这原本被当成人生噩梦的事,却在日积月累中强健着她的体魄,并构筑起自信与沉稳的内心。
伊夫雷、Te、金熙妍、夏尔,都是她的老师,科目不只限于格斗,体能、伪装、应急战术,也囊括其中。每日训练强度之高,连成年男子都倍感吃力,更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不过庆幸地是,训练结束后的内息调理,能帮助她迅速恢复体力,并在下一次训练中更加得心应手。
因此,贝拉喜欢甚至迷恋这个环节,并对传授她技法之人尊敬有加。
“谢谢您,珊瑚老师!”
起初调理完毕,离开时她都会由此一说,借此表达谢意。而对方则是微笑置之,从不多说一字,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久而久之,贝拉不觉肃然起敬,遂改口称其为大师,并增添了临行致礼,还将敬语提升一个层次。
“感谢您的无私,珊瑚大师!”
对于如此称谓,当事人本是不愿接受的,无奈贝拉每次结束都这么说,最终他也只得默许了。
除此之外,他还一并接受了馈赠而来的名字,珊瑚。
这本是个戏称,因其本名布鲁克洛瑞夫圣诺亚•玛姆达过长过于绕嘴,贝拉在了解过名字由来后,(据布鲁克洛瑞夫圣诺亚•玛姆达本人说,出生地尼普顿星有着极其辽阔的海域,每年都会不定期地发生海啸,淹没几处人类定居的大陆。当灾难来临之际,海中就会升起一座蓝色的珊瑚礁岛,它如浮萍一般游弋。人们只要登上它,便能在大海啸中存活下来。而当海水退去,它又会重回海底,等到下一次海啸出现,再来拯救世人。因此特性,它被看成是圣经中的诺亚方舟,受当地人膜拜敬仰。而布鲁克洛瑞夫圣诺亚•玛姆达的家就处在海啸多发地,他的父母是靠海为生的资源采集者,为求得平安,就给他起了这个冗长的名字。)便自行予以简化,方有了现在这般叫法。至于‘上帝之家’的先知会成员,则因其神父的身份,以及曾只身前往星际委员会申辩,拯救先知会和奈欧司人的壮举,而尊称他为圣诺亚。
“对此,我感到不安。”神父时常在众人面前表达出谦卑与无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神职人员分内的事,所以不该因此而拥有圣名。”
“可在我们看来,您配得上这个名字。”‘老爹’艾伯特带头说道。
“绝对配得上,而且是实至名归!”其他人从旁给予附和。
“可我觉得珊瑚更好听。”贝拉一开口,便遭到了‘老爹’的训斥。
“这么叫成何体统,太有损神父的名望和身份了,以后不允许你以此称呼!”
“知道了。”在众人严厉的目光中,贝拉只得低头收声。
不过独处时,她仍旧以珊瑚为名相称,直到如今也并未更改过。
有了这些技能傍身,贝拉自然有持无恐,她慢慢垂下挡在胸前的手臂,身体和神情都松弛下来,似乎已放下戒备,准备接受对方的拥抱。可暗中早就谋划了七八种应对策略,徒手擒拿、柔道、抱摔锁技、马伽术,但凡能迅击要害致其昏迷的技法,全都一一考虑在内。只等那瘦老头走近,便来个一招制敌,从而结束这场闹剧。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实战,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和紧张,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为了不被对方察觉,她扯住了两侧的衣角,借此来稳定躁动的神经。
‘来吧,我会让你后悔见到我。’
一念之间,两人的距离已近咫尺,此刻老人的臂弯向她环抱而来,贝拉看准时机,右手攥拳而出,闪电般打向对方的咽喉。
这一下又急又准,距离又近,被袭击者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瞬间便命中了要害。
‘得手了!’贝拉心里一阵狂喜,不禁屏息凝神,等待对方瘫软倒下,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称得上稳准狠的一击,不仅没有令对面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丧失意识,就连击退的效果也没有,最多也只是惊吓到了他。
“怎么会这样。。。。。。”贝拉一时不知所措,眼光四下游离,茫然地找寻着原因。
忽然间,周围光线猛然增强,耀的人目不能视。但这种情况只维持了几秒,之后凭空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宝贝,你真是太淘气了,居然连我都敢打。”
贝拉还未弄清怎么回事,就见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径直向她伸了过来。骇然间,她赶忙作势抬臂去抵挡,却被自己的双手惊呆了。
原本纤细修长的手臂,现如今竟变的异常短小,就如同婴儿。。。。。。哦,不!确切地说,那就是一双婴儿的小手臂,在眼前无力地晃动着。
“上帝啊,我这是。。。。。。”
不等她理清头绪,那双硕大的手,早已插入背下,轻而易举的将她整个人抱起,然后有张留有络腮胡须,面容沧桑而坚毅的脸,就罩在了她的眼前。
“瞧瞧这眉眼,美丽俊俏,真像你的母亲,将来一定也是个漂亮姑娘。”
“好了,老爷,快放下她,不然又要被你吓哭了。”
“说的我好像童话里的哥布林,要知道我可是她的姥爷,她应该喜欢我才对。”
“也许以后会,但现在她是排斥的。”
“这都是你的责任,丽玛。你该在她面前多讲些我的好话,而不是为了让她睡觉,借我的名义,用我的形象来吓唬她,那只会适得其反。你看眼下这种情况,就是最好的例证。”
“我对天发誓,老爷,她刚一出生,我就努力让她喜欢您。看您的照片,听您的演讲,在您工作的时候,带她去探望您,让您尽可能多地抱她。不过日子长了,我发现一切徒劳的,过多的接触,反而令她的情绪更糟。所以后来我只好在她视力范围内,完全屏蔽了您的一切。只在她不睡觉的时候,才将您搬出来,说实话那真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你的话太让我痛心了,她可是整个银河系的未来,而我却成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别这么说,老爷。这都是暂时的,将来你们一定会成为最亲近的祖孙。”
“希望如此。该死,前线又来电催我回去,看起来形势愈发严峻了。我必须马上离开,孩子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照看她。”
“请放心,老爷,我会的。”
一番对话之后,抱着贝拉大手又将她轻轻放回原处,接着又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上方,笑容可掬地说道:“嘿,小贝拉,你的爵士姥爷已经离开,现在你应该乖乖睡觉,不然一会儿他又要回来抱你了。”
“姥爷?你说那人是我姥爷!”贝拉吃惊地看着对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叫丽玛,我想我们从未蒙面,但为何你的声音竟如此熟悉,就像是。。。。。。我的母亲。”
“准确地说,是你的亚人类养母。”
说话间,瘦老头踱入视野,他轻触了一下身边的丽玛,女人像被装上了滑轮,哧溜退到一边。整个过程,她姿势未变,脸上保持着微笑,好似被施了魔法一般。
这一举动,更增添了惊恐感,贝拉抖动着嘴唇连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对我们做了什么?还有之前那个老人,他去哪了?”
瘦老头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一脸抱歉地说:“见鬼,我居然忘了自我介绍,怪不得你会对我挥拳相向。我叫耶米亚,勒坎教伊特,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基于记忆创造出来的场景。真实的人和事,早已成为往昔,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有融入感的讲述?”
“很棒吧,真实体验要远超虚拟现实,即使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人力也不可能做到。”
“听你的意思,你展现的是神迹喽?”
“难道不是吗?”
贝拉很想说不是,在现如今的状态下,她完全分不清所遭所遇,所见所闻的是现实,还是梦境。但这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一切又都太真实,真实的让人不得不信,真实的让她有了兴趣,不由得想再听下去。
于是她转变口气说道:“那就继续,再告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如你所愿。”耶米亚朝半空打了声响指,场景转换,时空跳跃,贝拉脱离了安逸的婴儿床,在颠簸中被人抱下楼,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这里聚集了一些人,见她到来,都纷纷靠上前,将她围在当中,看样子是在保护她。借着缝隙,贝拉看到外面各色光柱飞舞,爆炸声,哭喊声,倒塌声不绝于耳,显然这里正遭遇一场浩劫。突然,通向外面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簇拥着一位身着戎装的老者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