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卷之国王的玩具 国王的玩具——29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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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经失去了控制。大殿门外的步楚梓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的转身离开,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快带着白莯离开这里。
站在殿内的火钰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披着一身鲜血的人手中拎着水珏还在滴着血的头颅,一双被鲜血燃烧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嘴角露出鬼魅般的笑容,片刻,那人弃下手中的头颅,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而他的身体被那双眸子如此的注视着,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他亲眼看着那个男人残忍的弑杀了水珏,他居然只能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总是这样,救不了任何人。
走到自己面前的人让他不得不抬起头仰望那张沾染着水珏鲜血的脸庞,那人却只是将剑收回剑鞘,一双冰冷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终于找到你了。”说完,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唇上,他瞪大双眼感受着唇间的温度,直至钻入齿间的舌开始搅乱他的呼吸。
这是一个魔鬼!火钰用力的将吻住自己嘴唇的男人推开,手中的剑毫无预警的刺入了那个人左胸前的盔甲,只是瞬间,剑锋处便涌出了鲜血。
紫铘下意识的用右手紧紧握住了被刺入左胸的剑刃,立刻,指缝中也泛起了鲜血,他的双眼依然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那双黑色眸子,他怎么忘了,那里本来就泛着憎恨的光。
“我要杀了你!”火钰微微开启的嘴唇仿佛诅咒般的说道,握住剑柄的手再一次用力。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语,但这一次却仿佛让他的心瞬间冻结成冰,他是爱他的,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赶往戈壁救他,所以才会对自己的父皇刀剑相向,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留下这个本来就该在战争中成为一片废墟的地方,他为了他可以放下杀伐,放下天下,他原本以为只要得到了他就好,哪怕那双眼眸里是满满的恨意,可是那刺入心口的冰冷却忽然让他明白,原来他的所作所为,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文不值。
“陛下!”涌上前的侍卫们用力的拉开了紧紧抓住剑柄不放的人,冰冷的剑刃从他的身体被拔了出来,身边的人立刻为他紧急处理着伤口,索性伤口的位置偏离了要害,且并未入骨,但他的耳边却嗡嗡作响,眼睛里只有那个被众人拖拽到一边却依然狠狠盯着他的人。
他终于失去了那个叫火钰的男人吧,他冷冷的笑出了声,一把推开正为他处理伤口的人,抬起有些沉重的脚步朝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去。
火钰看着再次朝自己靠近的人,那冷冽的气息让身边侍卫渐渐放开了对他的控制,他强迫自己对上那双如深渊的双眸,直至一只冰凉的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将他狠狠的推至大殿的龙柱之上,后背传来的疼痛让他禁不住皱起了眉,忽然低至他脖颈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了一阵炙热的气息,“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的爱?”他的双眸因为这样的话语蒙上一层恐惧,爱?这让他痛到无法呼吸的,居然是这个男人的爱?
“一个魔鬼,怎配有爱?”他回答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样的回答已经不会再让他心疼了,紫铘抬起牙齿,轻轻咬了咬火钰的耳垂,被困住的身体意料中的一阵颤抖,“说的好,”紫铘忍不住在那耳边发出轻笑,“既然不配得到,那就毁掉便是,”紫铘说着微微仰起头,看向站在一边候命的侍卫,“传我令:屠城!”
“是!”兴奋如野兽般的领命声让自己怀里的身体僵在了原地,这座城的人早就该死了,就如同他爱着这个男人的心一般。
“住手,放了他们,住手!”他怀里的人挣扎着,嘶喊着,颤抖着,恐惧着,这些情绪,他已不在乎,他只是紧紧抓住那人身后的黑发,让他的主人无助的仰起头,他低头欣赏,这样的火钰,也是美的,他的手忍不住扯下怀里人儿的衣襟,他将自己的吻深深的落在冰冷空气中微微泛红的皮肤上,瞬间便开出妖艳的花朵,“求你。。。。。。放了他们。。。。。。求你。。。。。。”耳边,传来哽咽的乞求声,这是那个倔强的火钰吗?哭泣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脚下,是无数的尸体,耳边,是皇宫外平民的惨叫,鼻间,是混合着鲜血与火焰燃烧的味道,他像野兽一般征服着他的宠,感受着他的宠发出的痛苦呻吟,这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刺激着他的所有感官,他无法克制的蹂躏着怀里的身体,肆无忌惮的连自己都觉得残忍。。。。。。
下雪了。天空终于露出了鱼肚白,骑在马上的白莯勒住缰绳,忍不住回头望向比丘城的方向,他们已经离开很远了,却依然能看见从那个方向缓缓升起的黑色烟尘,谁能想到几天前还是一片热闹繁荣的城市,仅仅一个晚上,就变成了人间炼狱。
“火钰他,会没事吧。”白莯紧紧皱着眉,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步楚梓回到客栈后,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只是拉住他上了马,一路飞驰出城,他当然明白,步楚梓不是万能的,所以这场争斗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是,那个总是喜欢温柔微笑的男人呢?他似乎总是忘不了那张好看的脸庞。
步楚梓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一把抓过白莯手中的缰绳,让白莯骑着的马随着他的方向行进,“只要你活着就好。”然后小声的回答道。
下雪了,东灵的大军已经退至城门外暂时安顿下来。
紫铘站在城墙之上,被包扎好伤口的右手摊开来,雪花落在手心,渐渐融化渗入了纱布里,他抬起眼,眼前是一片弥漫着黑色烟尘的废墟,残垣断壁在这静静的落雪声中更显荒凉,从此,这世上不再有比丘城,从此,他的宠不再有藏身之处。
“陛下,他醒了。”身后,随军大夫禀报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对那个憎恨他的人有任何怜惜,却在那人口吐鲜血昏迷的一瞬间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恐惧感,他在害怕,害怕失去,忽然,他自嘲般的笑了起来,一个国家的百年基业都能在一夜间毁于他手,他还害怕什么呢?他一定会有办法让那个人活着。
作为临时行宫的帐篷内,火钰缓缓从床上支起身子,他居然还活着,单薄的衣衫让他能感受到从帐篷外钻进来的丝丝寒气,他脑海中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将胸腔内涌出的鲜血吐出后便不省人事,忽然,他的记忆中涌出紫铘下达屠城命令的画面,他立刻掀开被子,一双赤脚拖着身体的剧痛,一步步挪到了门前,他鼓起勇气掀起门帘,刺骨的冷风夹带着雪花拍打在他的脸上,还没等他看清眼前的景象,一个身影便挡在了他的面前。
“还想逃?”面前的人冷冷的开口问道,但在他听来,这并不是质问,而是嘲弄,他还有什么地方可逃吗?
“让我去,看一眼。”他逃避开那个紧盯着自己的眼神,说话的声音略带嘶哑,似乎是在提醒他自己经历过的不堪,嘶喊、乞求,他对这个男人做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中被唤醒,怎么都挥不去,以至于自己开始下意识的逃避和那双褐眸的对视,像个逃兵。
紫铘没有给他任何回答,却忽然躬下身将他的身体扛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便被放在了床上,身上的人低头望着他,残忍的笑,“一座城池,因你而生,也因你而死,不看也罢。”
这具身体已经再也经不起寒气的侵蚀了,紫铘看着身下因为他的话语而逐渐纠结起来的面庞,苍白到毫无血色,大夫的诊断他的肺部早就因侵入过多寒气而严重损伤,外加上外界的刺激,最终出现了吐血的症状,除了用大量稀有药物续命以外,别无他法。
他说的对,火钰皱着眉将头偏向一边,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紫铘的话语,眼泪再一次无法控制的涌出了眼角,从何时起,他居然变的如此善于哭泣?
“把药拿来。”身上的人忽然下达的命令,让他禁不住睁大了双眼,药?!落羽说过,紫铘原本就打算将他作成药奴,这一次为了让他不再逃跑,必定不会再心慈手软了吧,他不要那样苟且而又不堪的活着。
他对那碗汤药的抗拒似乎超乎了紫铘的预料,挣扎间,他的双手被人强行控制住,紫铘的一只手用力的捏住他的双颊,让他不得不张开了嘴,温热的汤药缓缓灌进了他的喉咙,苦味从他的喉咙开始蔓延至全身。
床上的人因为挣扎的疲累,外加药物的镇定效果渐渐的睡了过去,紫铘坐在床边,一直到确认呼吸声变的均匀,才轻轻的松了口气。
“陛下,我们随行所带的药材怕是支撑不了几天了。”
大夫的提醒让他安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下令连夜行军,尽早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