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安府的吵闹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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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府里气氛从没有过的冷寂,白沫很害怕如此漫长的冷寂过后会突然爆发歇斯底里的吼叫。“易许,你好好和爸妈沟通一下,不要大动态度。”白沫只好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安易许轻轻地说道,虽然很想耳语,这样声音可以降到最低分贝,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安老爷和安夫人坐在两把椅子上,客厅的中间站着白沫和安易许两个人。
    安易许对白沫有意识的拉动他的手腕这一动作没有任何反应,白沫只看到他生气的时候额外高昂的脖颈很突出,白沫担心安易许把这股臭脾气和满腔热血带到战场上,她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去做好心理准备,自己的男人一旦去了战场就可能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
    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站在旁边的这个男人,无论如何自己都会支持他的决定,就如同安老爷和安夫人现在如此不理解安易许一般,白沫不想再成为其中的一员。
    但是她却第一次发现,理解一个人会带来如此大的苦衷和隐忍。或许这就是她当初没有权衡好的后果。
    就在刚刚,安易许兴致勃勃地告知爸妈自己要去参军的打算,安府就爆发了两个完全不同年龄段男人之间的冲突。冲突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安易许和白沫站在客厅中央,白沫一副委屈到想哭的表情,而安易许则高傲地拒绝低头认错,甚至拒绝张嘴再多说一句话。
    “沫沫(安夫人一向这么称呼白沫),你告诉妈妈,难道你就同意易许去参军?你们还是太不谙世事,太小了,你们知道现在外面的形势有多么严峻吗?打仗哪里是你这样从小不干活的少爷能做的事情?你说你万一发生了事情,我们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沫沫,你快劝劝他,他都成了混小子了,胆敢公开和他爸爸叫板,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懂事、不孝顺的儿子啊。”白沫发现原来自己不是这个屋子内唯一一个面带悲戚表情的人,安夫人一向最疼爱安易许,白沫和圈子内的人都熟知这一点。
    就连结婚这件事,因为白府之前和安府为了“安素心”一事,安老爷一万个不同意安易许迎娶白沫,都最终抵不过安夫人整日的“耳鬓厮磨”的柔情和劝解。
    但是这一次白沫看到,安夫人的不同意更是加剧了安老爷的执拗和倔强,而“有子如父”的安易许也多少带了不好形容的倔强。父子二人从刚才的冲突过后没有再说过话。
    安易许此时的表情和安老爷一样都是故意瞥向其他地方的,与其说觉得这种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白沫更愿意认为这场气愤过后就要做最终的决定了。她更害怕结果的到来。
    显然,她对着安易许的面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她完全不认同安易许参军的事实,更不支持安易许参军的决定!
    她完全不敢相信安易许会想要离开她和孩子去参军,她一直以为只有那些没有成家的男人才会一心去想要报效祖国,而那些早已经有家室的男人则会把自己的小家放在首位。但是很明显她犯了致命错误,或许这就是她后来知道的“舍小家为大家的无私和大爱”。
    “我……我和易许说了我会支持他的决定,妈妈。我知道这件事对您来说并不容易接受,但是……”白沫也是多么希望有人能体贴地理解她,如果安夫人觉得自己牵挂儿子而不允许儿子参军,那么对于白沫来说这种感情只会放大若干倍,而不会浓缩。
    但是白沫错了,她没有等到安夫人体贴的理解。“沫沫,你不要说了,从你一张嘴说话,我就一直在忍你了,你怎么能这么做一个妻子呢?他胡闹的时候你要在身边给他指出来,你不但不告诉他,他行为乖戾之处,还要‘助纣为虐’,你竟然鼓励他参军,沫沫,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没想过可能易许就……”
    “够了,妈妈,我真是很听不惯你对沫儿说话的语气。对我们小辈而言,你就不能试着去理解我们做事情的原因和初衷吗?除了一味地不加理解,你竟然还责怪沫儿,这是我的决定,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就想问你,如果我坚持要做这件事,作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一个同我一般的热血青年,你觉得沫儿心里就会好过?妈妈。你想一想吧。难道你就不能至少支持我一次?”安易许突然握紧了身边有些颤抖的白沫的手,打断了安夫人对白沫的误解和责怪。
    “混小子,你还这个臭样子,我今天就要告诉你,你想去参军是吧?可以!除非我死了!你就在给你老子送终完参军!这件事以后都不要提!”一直没有说话的安老爷突然盛气凌人地从座位上怒气冲冲地来到安易许面前,对着安易许的脸上大声地吼叫着,白沫看到他脸色像冷却的猪肝颜色一般,她有些害怕,没敢迎面而看眼前的安老爷。
    白沫的手紧紧地握着安易许的手,她发现两人寒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因为汗水而变得粘稠湿润。安易许也握紧了白沫的手,他心里当然知道白沫突然用力的握紧的意思。
    忍住了没有再次爆发心中纷纷不平的怒气,安易许拉着白沫冲出了房间。白沫的脑袋突然一阵空白,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闭上眼睛之前,白沫看到了安易许蹲在自己身边叫着自己的名字“沫儿”。
    白沫睁开眼睛,感到窗外刺眼的阳光即使是透着窗帘的遮挡也让自己敏感的双目难受,她皱着眉头慢慢用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因为身体没多少力气,她扶着床头的木栏杆爬将了起来。
    “易许?”白沫走到二楼的小客厅,自己倒了一杯水,喊了一声易许的名字,没人回应。
    白沫慢慢顺着楼梯走下去却发现身子无力到想要跌倒滑落,所以她加剧了握着栏杆的手劲,希望能够起到更好的支撑作用。不知道是费了多大的力气,白沫一身冷汗地来到了一楼。
    她听到书房里有说话的声音,自己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也说不清现在是几点钟(白沫突然觉得自己很蠢笨,刚才竟然忘记看时间了),她朝着书房微开着的白色木门走了过去。
    突然听到里面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少奶奶发病的频率越来越快了,而且身子骨一次比一次虚弱。你们也知道她当初生产之际,医院也是下了病危通知单的。当时我就说过了,一定要多加调理,她性子里面太过敏感,内心愁绪太多,对于这种情况一方面要继续服用那些中药材调节身子,另一方面也不要出现太多让她担心、忧虑的事情才好啊。少爷你现在让我说,如何能根治好她,我从医也是几十年,恐怕这几年也要退休了。恕老朽朽木一个啊,恐怕是无力回天了。除了慢慢养着身子之外,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安府也是做药品生意的,少奶奶的身子我恐怕你们比我还要门清其实。”
    白沫的喉咙艰难地吞着唾液,她突然颤抖地从拿下了自己本来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双手用力地抓紧自己的两个小臂,白沫用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是啊,自己难道不是最应该知道自己身子情况的人吗?为什么听到别人说起自己的身子情况,却还呀装作是第一次听到的一般难受呢?白沫,你真是傻坏了。
    很久之后,书房才传来了打破沉寂的熟悉男音,白沫第一次听到安易许的声音如此低沉,她想或许以前只是因为自己昏厥错过了太多而已。难道自己的身子不是一直让安易许最牵挂的吗?“我知道了,孙医生,谢谢您了,您和家父也是老交情了,我送您去前面客厅和家父聊一聊吧。今天我听了太多关于我妻子病情的事情了,我想我们不需要再谈论了好吗?”
    白沫悄悄地走到了楼梯下面的地下室门口,她把自己娇小的身躯躲在了地下室的门口。然后听到了书房的门打开了,一前一后两个人离开了房间。
    白沫的心突然一沉,身子软软地再次滑到,眼前再一次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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