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照耀在凌乱的房间。
    “真讨厌。”大男孩穿着黑白格子睡衣杵在床边，充满嫌弃。
    凌乱的床上躺着两个人，一大一小。
    “爸爸，我要嘘嘘，快点。”小男孩奶声奶气稚嫩的声音，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推让着呼呼大睡的男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呢？穿着白背心，沙滩裤，全身健硕有力的肌肉随之呼吸起伏，单凭肌肉让人秀色可餐，可那不敢恭维的睡相却奇丑无比。M字型，蓬头垢面，吧嗒吧嗒着嘴巴，不停的磨牙，还流口水。
    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宝宝的话。又翻过身，磨着牙继续睡觉。
    “哥哥，我要嘘嘘。”小宝穿着一身可爱的熊猫装，带着帽子露出圆溜溜的脸和黑漆漆的眼珠子。双手接住大宝伸过来的手臂，肥嘟嘟的小脚丫子跨过懒床男人的身体。
    “哥哥快点，忍不住了。”
    “小宝要忍住，不可以尿裤子啊。”大宝抱住小宝飞快往卫生间跑，二人边跑边嚷嚷。
    “救命啊！救命啊！”
    顷刻之间，卫生间又传来他们爽朗的笑声和抽水马桶的流水声。
    就是这一笑，惊醒了懒床的男人。猛然间直起身，他仿佛三魂七魄才刚刚附体，眼睛豁然明亮了。
    我靠，这是哪里？贫寒的家庭？成旧的家具？一地乱七八糟的脏衣服，地上的图纸随处可见，墨迹随处可寻。落地窗边的书桌上堆积如山的文案，书架上更是横七竖八倒放着各色各样的书籍。书桌上更是凌乱不堪，电脑显示器上竟然是两个男人相拥的图片？旁边的打印机不停的闪动着橙色光芒，应该是缺纸被暂停了。卧槽，卧槽，这个人究竟是在做什么？就算男人在怎么邋遢，也不至于把家弄成猪窝吧！
    “爸爸，你醒来了？好点没有？”
    时光流水，小宝已经换好了幼稚园的校服，黑白相间海军服，娃娃头，圆溜溜的脸，圆溜溜黑豆豆的大眼睛，小巧玲珑的嘟嘟嘴，可爱的像只小熊猫。
    “爸爸，你还难受吗？”
    小宝嘟着嘴，摆动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摇摆着圆溜溜的小屁股，双手紧抓着靠椅，登着椅子爬上床。艰难的靠近愁云密集，一筹莫展的爸爸，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又一手按住爸爸的额头上，另一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爸爸要快点好起来哦，小宝会听话。”小宝捧着爸爸胡茬子的脸，既担心又乖巧，黑洞洞的眼睛噙满泪水。体贴的靠在爸爸肩膀上，不停的抚摸爸爸的脸，好不依恋。
    魂不附体的男人一脸茫然。面对陌生的孩子，他还在天马行空中遨游。
    这是什么情况？是自己睡太久了还是我在做梦？这么可爱的小熊猫究竟是谁家的孩子？体贴入微啊！乖巧听话！更是可爱得不得了啊！好喜欢呢！不对，等等，爸爸？难道我结婚了？孩子？我竟然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再等会，断断续续的记忆中，完全没有孩子的存在。记得最多的，是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喝不玩的应酬酒，几乎夜不归宿哪个女人会嫁给我，还生个可爱的孩子。
    不，我没有和女人有关系，明明我爱着聂风。可是，聂风已经死了，是被我害死的，现在再也见不到他。如果自己能更早的回来，如果自己能陪着聂风身边，如果自己没有把他交给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说不定聂风还在，而自己说不定真跟他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一切都太迟来。
    男人莫名其妙的流泪了。
    “喂，姓张的。”
    多么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幻觉？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还是说自己太想你才产生了幻听？聂风，是你吗？聂风？如果你还能在身边，我将倾其所有去保护你。
    “赶紧滚起来。”
    男人震惊了，他循声而去，门口还站着另一个男孩子。
    他西装革履，接近两米的个子，清瘦不弱。额前随风飘荡的头发，让稚嫩的模样稍显内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棱角分明，英俊的脸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明明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可他的眼神很犀利和冷冽，不带一丝情感和表情。
    “聂风？”呆木的男人脱口而出，双眼发直，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