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雷立刻收起表情，拿出ipad：“今天下午四点左右有《雷神3》的排片要帮您订票吗？”
    戚风一副早就习惯了李雷精分的样子，“定两张。”说完转头看邵清黎，“下午你有空吗？”
    邵清黎对自己的行程一无所知，小柳不在，他又不想拒绝戚风，毕竟剧组他认识的人实在少得可怜，接下来四个月他少不得要麻烦戚风。于是点了点头道：“有的。”
    李雷一脸失望：“我还以为你是为了犒劳自己兢兢业业的助理，所以才定了两张票。”
    戚风：“你可以定三张的。”
    李雷惊喜状：“报销吗？”
    戚风：“你可以拿着发票去公司财务处问一问。”
    李雷沮丧道：“还是算了。”
    ……
    开机仪式进行的很顺利，结束后张立导演请客吃饭。邵清黎扫视茫茫人海望眼欲穿。
    戚风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找谁？”
    邵清黎：“我助理，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戚风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签名是吧？不过现在要去酒店，等回来再签给你。”
    邵清黎怔了下，遂即道：“我没有她联系方式，怕她一会儿找不到我们。”
    戚风转头对李雷道，“你留在片场吧，看到那个女孩告诉她我们去酒店了。”
    李雷一脸懵道：“有照片吗？长什么样子？”
    戚风道：“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
    被委与大任的李雷：“……”
    他一点都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证明自己好吗！
    本以为酒店会有很多人，到了之后才知道，记者媒体被安排到另一家酒店了。
    邵清黎和戚风坐的一辆车，路上一连三个红灯，到包厢时其他人都已经就坐了。
    张立导演依旧笑容满面，看到戚风和邵清黎便指着身侧的位置：“小戚、清黎，快，这里坐。”
    徐容一看就习惯了这种场合，邵清黎刚一坐下来就口吻熟络的活跃气氛道：“刚才张导跟我说小黎是何煦的亲生弟弟我还不信，现在认真一看，眼睛和何董确实是有几分像的。”
    邵清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
    徐容看他不搭腔便猜出他不善言辞，把话题往别的方向引了。
    所幸一桌人之前几乎都有合作，话题一直没有断。
    邵清黎努力降低存在感，吃吃喝喝就是不讲话，听到他们聊起自己就回一个礼貌的笑。
    气氛热络之后，大家就开始自然而然的互相敬酒，服务员帮他们把面前的杯子斟满。
    邵清黎看着面前清澈的白酒有些发愁，他酒后后遗症挺严重的，不管是喝多还是喝少第二天醒了都会头痛。
    戚风已经在喝了，按顺序下来徐容之后就是他。死就死吧，轮到邵清黎的时候，他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邵清黎觉得视线模糊起来，面前的东西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有的甚至倒立了。
    戚风看他状态不对，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还好吗？”
    邵清黎眨了眨眼，想视线清晰一点，但是并没有用。顾忌到张导他们都还在吃喝谈笑，他侧着头小声对戚风道：“我好像醉了。”
    香甜的酒气在耳旁打了个圈，戚风忍不住想笑，第一次见面时那么冷淡疏离的一个人醉酒后还蛮可爱的。
    戚风声音跟着他放低：“那怎么办？”
    邵清黎轻轻的晃了晃脑袋：“没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
    戚风：“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样？”
    邵清黎仿佛被问住了，睁大双眼迷茫的看着他。
    戚风－还要逗他，张立导演却注意到他们这边，“小戚和清黎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邵清黎听到是喊自己的名字，转过头目光没有浮点的看着。
    戚风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清黎喝醉了。”
    许是邵清黎长了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导演没怎么为难的就放人了，还嘱咐戚风照顾好他。
    本来是要吃顿饭就回剧组的，但邵清黎现在这幅样子显然回不了。
    无奈，戚风在楼上开了个房间，并让服务生准备一碗醒酒茶。
    幸好邵清黎醉酒后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安静的有些过分，总是睁着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你。
    戚风被他看了一会儿有些受不了了，帮他把眼皮合上。邵清黎还是有意识的，他只是整个人有点飘，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又不是困，并不想睡觉。戚风帮他合上眼他又睁开了，还是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戚风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试一次的时候，门铃响了，应该是服务生。
    开了门，服务员果然端着一碗醒酒茶站在门外，看到戚风一脸的八卦，但碍于酒店规定只能按捺住躁动的心。
    戚风没什么反应，说了声谢谢便关了门。
    喂邵清黎把醒酒茶喝下去是个漫长而又艰辛的任务。
    “邵清黎喝醉后一副乖乖的样子应该会很好哄的、再说喝醒酒茶又不是喝药应该不会有什么抵触心理的吧？”戚风端着醒酒茶走到床前做自我心里暗示。
    谁知任务比想象中的艰难多了，邵清黎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唇抿的比什么都紧，不管戚风怎么说都不肯张开嘴。
    戚风哄了半天，不见效果，只能放弃。
    或许是闹累了，邵清黎再躺下主动闭上了眼。
    戚风没怎么照顾过人，但把人就放在这里不管似乎也不好。犹豫了下到浴室取了条毛巾、用热水打湿帮邵清黎擦了擦手脸。
    谁知毛巾刚擦完脸邵清黎眼角就有眼泪滑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枕头上。
    戚风怔住了，又帮邵清黎擦了一次，蹑手蹑脚的躲到卫生间，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号码很久才被接起，戚妈语气带着嫌弃：“不是今天才进剧组吗？怎么又往家里打电话了呀！”
    戚风眼角抽了抽，无视戚妈的口吻：“妈，我爸平时喝醉了你都怎么照顾他啊？”
    戚妈一愣，遂即满面含春道：“哎哟，儿子这是要照顾谁啊？哈哈妈知道你羞涩不愿意说！妈是过来人！我跟你说啊儿子，妈都帮你看过了，那姑娘的八字跟你特别合！人家主持方丈说了，今年夏至的时候结婚日子最正！”
    戚风叹了口气道：“您多虑了，是何董的弟弟。”
    电话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戚风：“妈？”
    又过了两三秒钟，戚妈的声音才再次再电话里响起，带了自责：“我早该想到的，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戚风被问的有些发懵：“妈？您说什么？什么我什么时候发现的？”
    戚妈：“你刚才不是说你跟何煦的弟弟好上了吗？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性取向的？”
    戚风无语，他就是想问问戚妈该怎么照顾邵清黎，怎么扯到他性取向上了。
    他不说话戚妈的误会更深了，“你……妈也不是什么封建的人，不过儿子，人家主持方丈确实说你跟徐容那姑娘八字特别合你要不试试先跟人家处处？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说你跟弟弟的事。”
    戚风叹气，再不解释别说跳进黄河，跳进黄浦江都洗不清了。
    “妈，您能先暂时关上您脑洞的大门，听我说几句话吗？”
    “今天开机仪式，和我演对手戏的……就是何董的弟弟，叫清黎，小孩子喝醉了，何董不在我替何董照顾一下。没您想的那么复杂。”
    电话那端顿时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
    “那个，儿子，妈这边信号不好，喂？儿子你能听到吗？呀！看来是真的听不到，那妈先挂了啊！”
    “等等，您能先回答了我的问题吗？”
    戚妈自知理亏，语气都变的温柔了不少，“儿子你问你问。”
    “平时我爸喝醉了您都是怎么照顾他的？”
    戚妈想了两秒道：“喝醉了又不是生病了，还能怎么照顾？灌杯醒酒茶往床上一扔就行了。”
    戚风叹气，“算了，您忙您的吧，我先挂了。”
    “别啊！你这好不容易往家里打个电话还不多聊两句，儿子，说实话，你觉得徐容那姑娘怎么样？”
    “妈，您多注意身体。”按下挂断键，戚风觉得更懵了。
    回到卧室，邵清黎还在床上躺着，戚风看了一会儿跟着打了个哈欠。
    睡觉果然是会传染的。
    戚风从柜子里拿了条毯子。
    他定的是大床房，沙发供休息用的，但休息不包括睡觉，只能坐着不能躺着。
    房间暖气很足，室内安静的可怕，困意一点一点袭来，戚风坐着坐着睡着了。
    ……
    电话铃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显得有些刺耳，戚风睁开眼睛飞快的接起电话，转头看邵清黎没有苏醒的迹象，才快步往卧室走。
    是李雷。
    戚风的起床气这时才冒了上来，口吻带着不耐烦：“什么事？”
    “老板！我终于见到了你说的那个女孩！我把她安顿在化妆室了。”
    “你老板还在公司办公室坐着。”
    李雷从善如流的改口，“老大？”
    戚风：“看来我真的要考虑换助理了。”
    李雷委屈道：“可是戚哥听起来一点都不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