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吉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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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兮这次并没有亲自送小落来,只是在码头临别时向小落交代:“在学校学习时,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物,那些主动来关心询问你家世出身的人,你要学会婉转应付,不要得罪。也会有人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在不经意的时候点拨你,在适当的时候护你一下,这将会是你值得托付后背的人。也可能会出现个把人,笑容明媚如同阳光,让你置身向日葵的花海,这个你就自己看着办,精灵圣歌可是有很多漂亮女孩子的。”
风帆落下,船被舵手的掌控下,减速斜斜滑行,稳稳靠在码头边,水手先行从船舷跳上码头,将船上的粗绳套在大木桩子上。撒拉那丁岛是一座海外孤岛,一副原生态大自然的模样,这粗犷的码头,只是用岛上伐下的原木,在水里打好桩子,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圆木,简单用钉子固定,让人有种如果哪天海浪大点,这座小码头就会被海浪拍散架的感觉。
小落和丫丫上岸,一同下船的还有他们这批次的新生,大多手上都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箱子,走下码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上海滩,沙子立刻就不客气的钻进鞋袜里,小小的埋怨和嘀咕很快就犹如星星之火,引来一片沸反盈天。
岸边也并没有老师来迎接指路,唯有沙滩上巨大的椰子树,上面用青藤吊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书精灵圣歌几个大字,才让人将信将疑,自己没有来错地方。走过沙滩,树林之中有一条长长林荫道,枝叶有着明显的人工修剪痕迹,地上用石子铺就,却并不是罗马城里常见的圆滑细润鹅卵石,而是粗砺的花岗岩碎石,大小随意,也不平整。以至于路的特性丧失,让人觉得这些石子存在的意义,更多的是为了抑制杂草灌木的生长。
林荫道很长,有足足一公里的距离,穿过之后,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这是一块在树林中开辟出来的空地,土地被整修平整,地上是细腻的白瓷土,颗粒粗不容易粘结沾鞋,又不吸水,抓一把在手里,微凉却干爽。撒拉那丁岛并没有这样的土,却都是从别处用船特地运来的。
这片空地并不大,甚至远不如帝国里很多二流院校的恢宏气势,甚至可以对得起寒酸二字。因为这片空地上,唯有一栋建筑,长宽不过半百,仅有一层,好在高度不错,有五米有余。而这就是精灵圣歌一年级学生唯一的教学楼,老师们还非常不客气的分走其中一半,用以办公之用。
接纳新生的老师们就高坐其中,学生的长队从楼里排到外面的空地。小落一如其他人一样,一手紧紧捏着自己的档案袋,一手轻轻拎着行李的袋子,让它乖巧的依靠在自己的小腿上,然后随着人群的蠕动,被脚背和手一起带起,向前挪个地方。丫丫和他不一样,凭借着入学时元素亲和力生生把天选之鉴撑爆的意外表现,直接去了和这里一水之隔的圣艾莱娜。这让小落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来。
新生报名之后都需要对元素亲和力进行测验评定,规划今后魔法修习方向。罗马城的招生登记处出来,洛兮轻车熟路的领着二人来到后面的体测室,在中间的小台子上,放着的是检测仪器天选之鉴,圣经造物的产物,只需检测者将手按在这个类似水晶球的东西上,内置的魔法阵会与被检测者的魔法回路对接,自动启动元素召唤的功能。纯净透明的水晶球会收集聚集而来的魔法元素,导师们只消一眼就可以根据水晶球内元素的颜色浓度看出天赋几何。
这种场合小落肯定是不会自告奋勇的,怯生生的站着进退不得。相比之下,丫丫则完全视这般威压如无物,就像到游乐园般的闲庭信步,不需要萝萝妮亚给她讲解如何使用,自己上前只需要简单看一眼也就知晓如何使用,却故意摆弄一番,看看天选之鉴的神奇之处。然后单手附上去,魔法回路对接的那一刻,水晶球的光芒闪现而过,视野之内的元素瞬时清晰可见,像是在身边来回跳动的小精灵,受到水晶球的吸引,一如被磁石吸引的指针,找到了方向,立刻就如冰河化开,缓缓挪动随后奔涌不止。透明的水晶球内一时之间立刻被湛蓝色充盈,一眼看去,如坠深海之下。
元素亲和力按照系统划分,共分为九个等级,其中三级以下属于正常水平,也就是普通人的水准,并不具备学习魔法的资质。四级的亲和力是学习魔法的最低标准,却已经是百里挑一的存在。亲和力越高则越是难得,是以魔法师们都被冠以天选之子的头衔。依无莲此时的表现,无疑是超凡卓绝的,精灵圣歌立校两百年来,能达到九级元素亲和力的只有寥寥两人,本代教皇尼古拉斯,十二圣兽第一位阿尔维斯。只是丫丫并不知道这几位脸上的惊讶代表着自己有多了不起,心下还暗暗加了把劲,呼唤着周围的元素精灵。
于是乎,寂静无声的当下,水晶球上裂纹突现的细碎声极其清晰,还没等萝萝妮亚将停手二字喊出口,天选之鉴伴随着湛蓝元素的消散,清脆的碎了一地。
丫丫吐了吐舌头,装作一脸无辜,她可没有在学校打碎玻璃怕被请家长的心理包袱。只是天选之鉴只此一个,萝萝妮亚虽然心疼却也只需过些时日等候教皇用圣经随手再造一个出来。但丫丫的出现却着实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看来洛兮对哈利所言并不是信口开河,五十年蛰伏在黄金幼狮之下的现状也许今年确实可能改变。只是小落的检测却没法进行,又不能让人滚蛋回家,黑科技没了还有最简单的土办法——直接提问。萝萝妮亚已经把丫丫的档案填写完毕,转而小落的档案放在最上面,提起的笔正等着落字。
姓名年龄自是不用再说,重要的是魔法等级和魔法类型。只是萝萝妮亚随口问下去,却是一问三不知。
小落对魔法的认知,仅限于道听途说,更别说元素亲和力的测试和魔法位阶的评定考试了。三句不知道过后,萝萝妮亚不知如何填写,小落也懊悔依无莲这个冒失鬼弄坏东西,要不然自己多少能有个交代。萝萝妮亚也没了好脾气,直接问道:“你现在掌握的最高等级魔法是哪个?”
之前也确实有这样的先例,一些天赋不错但全是野路子的魔法师,并不清楚帝国的魔法师评定系统,但却掌握着实打实的魔法。
只是小落沉思片刻,却还是蹦不出半个字。倒是娃娃帮小落秀出了下限。
“他什么魔法都不会,风、火、水、土、雷、光没一个会的。”
换言之,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如果不是真的天赋异禀,那么小落此行无非就是为难老师,为难自己。听闻丫丫这般一说,萝萝妮亚才算明白过来哈利在小落档案上所写的备注,买一送一。
“你到时就当他是吉祥物吧。”
回过神来,小落看着老师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指尖一划,看不见的气劲就划开蜡封的牛皮纸,手指一捏,从袋子里抽出档案表,纸张的尾巴还留在袋子里,眼睛已经快速扫过一眼,然后闪电般推回去,转手就插进一旁的档案柜里,然后吩咐学生们去一旁把包裹放下领取物品。
轮到小落时,那张除了年龄姓名外剩下空空如也的档案表着实让老师有过片刻的迟疑,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片刻,手上动作却是依旧如常。管他呢,存在即合理,自己这里只管接收。小落于是被推到一旁,把自己的物品寄存,领到了一套制服。
这是一套帝国新兵的训练服,粗亚麻布料,简洁宽松却结实透气。一旁就是更衣室,领到新衣一律即刻换装,然后在外面的空地列队。任谁都能看的出来,精灵圣歌的第一课,是要给这些未来的魔法师们军训。
精灵圣歌每年新生并不多,数量皆控制在百人以内,新生以六人为组,构成一班。一般以不同系的魔法师进行搭配,以供能互相合作,当然也不排除比例失调时的将就。只消不到一小时,所有人已经整齐列队,以六人一列排列成队完毕。同时每队的队长还分别领到了一张羊皮地图,正是撒拉那丁岛的全图。上面简单用水平线勾勒出大致的地形地貌,另外还有几处用红圈标注的地方,不是是何用途。
疑问很快被解答,奥尔格浮士德——精灵圣歌一年级年级主任很快就站在台阶之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告诉所有人。
“各位,初到精灵圣歌是不是心里都有疑问,堂堂帝国第一魔法学院竟然只有这种规模,寒酸到只有一栋楼的地步。”
下面一片沉默,却更像是默认。
“那么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整个撒拉那丁岛都是精灵圣歌,你们眼前所见,是你们新生一年级的教学生活区,你们手中的地图标注的地方,分别是西方的童话镇,中央的五石峰,北方的极星谷,以及东方的魔法殿堂。我们的第一课也相当简单,就是各位以班为组,前去参观精灵圣歌所有校区,到达全部目的地即为完成,限时两周,路线自行设定。逾期的话,码头的船会把大家安全送回家。”说着话时奥尔格浮士德脸上浮出一种莫名的笑容,转而随手点出一个风系魔法扩音。
“前提是各位能够安全回到这里。”声音一字一顿,清晰入耳,又怕大家不懂,顺便补充一句:“撒拉那丁岛基本处于原始状态,岛上的魔兽可并不少。那么现在大家可以出发了!”
这话刚落下,先前还整齐的队伍哄然散开,议论或是不满,却都望向北面的丛林。林子中有一些小路,也不知道会通到哪里。有的队伍先走一步,匆匆动身,有的队伍一身轻松,先联络下感情,熟悉下队友,然后拿出地图仔细研究地形,先确定好方向路线。小落这才有时间来打量一下自己这组的其他队员,队长名叫刘易斯,这时正端详着那份地图,躲在他身边试图来搭讪讨论两句的是伊兰特和蒂茨,而一副完全不关我事站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是瘦高的拉比特。
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小落这时才想起来:“我们这组怎么只有五个人?”
关于这个疑问,拉比特给出的答案很科学,“人数除以6,刚好余5而已。”
数学的严谨,不得不相信的理由却转瞬被推翻。刘易斯招呼大家准备出发之际,一个声音从背后追来。
“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