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八)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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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阿蓝来了看Pakkey,复查凌晨的术后情况,询问他的感觉。乐少锋抱着双臂,盯着娃娃脸对软绵绵靠在床上的Pakkey上下其手,脸上写满不悦敌意。这时Pakkey对乐少锋说:“你落楼下摞包新嘅烟俾阿蓝。”
乐少锋十万个不愿意,抿着唇看向自己大佬,无声抗议。只是接触到Pakkey疲倦柔和的眼眸时,心坎钝钝作痛,愧疚地低下头转身出去,还顺手掩上了房门以免风大吹着里面的伤者。Pakkey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远去,窝在软枕里的身子直了起来,阿蓝看他故意支走乐少锋就知道有话要说,早已靠近。
“蓝,两日后我要你帮手出批货,唔好俾乐仔知。”Pakkey一扫疲态,腰身坚挺,眼神明锐。阿蓝睁大圆圆的眼睛,惊愕不解。虽然在Pakkey身边多年,但他一直没让自己碰这条线,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保护,若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让自己做。只是,为何不让既熟悉业务又有经验的乐少锋做呢?
“你唔使担心,警方刚扫咗批,最危险嘅时候就系最安全嘅时候。而且,我已经知道琴晚系咩嘢回事,会有防备,唔会再有事。”
“弼奇,我。。。”阿蓝少有地直呼发小儿时称呼,却被对方打断了。
“你听我讲完先。要辛苦你将啲鱼汤开,塞啲货入去再联埋,系鱼身度做好记号方便收货嗰边搵翻出嚟,捞埋啲普通嘅分散装系唔同箱度。到时候会有其他兄弟帮你。你唔使惊,我唔会俾你有事,警局有内应,我会睇实噶。”
阿蓝瞪大圆眼飞速地理解消化这段话,很快就搞清楚Pakkey的意思了,也猜到不让乐少锋做的缘由。
“弼奇,你怀疑。。。”啊蓝一手搭在Pakkey肩上,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询问,Pakkey好似力气被抽空一样又瘫靠到床头软枕里,疲惫苦涩爬上眼角。
“你会唔会搞错咗?我睇佢对你。。。”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阿蓝没再说下去。Pakkey苦笑着侧过脸去,觉得手臂伤口剧痛难忍,连带胸腔一片闷痛。
乐少锋回房看到阿蓝姿势暧昧地挂在那人身上,脸都快贴在一起了,哪有医生是这样检查伤患的。他一手把阿蓝拖下床,把烟狠狠摔在他怀里,咬牙彻齿地说:“你头先对大佬做咩嘢?”
阿蓝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调笑戏谑乐少锋,或者针锋相对吵闹一场,却是看着Pakkey说:“你睇吓你只狼狗仔,几紧张。”
而然Pakkey并没有抬眼看他们打闹,极其倦怠地摆摆手说:“我攰喇,你翻去啦。”
乐少锋终于听到逐客令,仰着下巴仇视着娃娃脸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阿蓝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离开房间,临行前Pakkey又对着他淡淡地说了句:“雪姨煲咗汤,你去搵佢,饮埋先走。”阿蓝若有所思地点头应诺。
乐少锋看着讨厌的人走了,把房门关上,又把落地窗拉好,拿了件外套披在半靠半躺的人身上。Pakkey顺势捉住乐少锋的手,拉他坐在自己身前,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白净的手背。乐少锋像只听话的狼狗,端端正正地卧着,爪子放在主人掌心,耷拉着双耳,全身放松,半眯眼睛享受着抚慰。若他有尾巴,此时一定是在愉悦轻快地摇摆。Pakkey抚摸良久,轻轻柔柔地问道:“乐仔,你有冇后悔过跟大佬?”
乐少锋从柔情梦境中惊醒,他瞪大眼狐疑地看着Pakkey,对方眸底依然暖意流动,却混合了伤痛疲倦,还有自己看不懂的东西,乐少锋失神注视,心头涌起各种片段,温暖和煦,春风悠扬,而现在回想却多了丝丝愧疚,点点不安。Pakkey见乐少锋神游太虚,忐忑不语,忍下心痛继续软声善诱:“如果宜家再俾你拣多次,你可以拣离开吉运,我唔会对你点。。。”
“我拣跟你!大佬,我冇后悔过!”乐少锋回过神来,打断对方的话,着紧地表明心意。他听出来这人是想赶自己走,急得红了眼睛,眉峰高隆,捉紧宽厚的手掌,把脸凑到Pakkey胸前,可怜软糯地叫唤“大佬,唔好赶我走。”
Pakkey听得喉咙瘙痒,心头刺痛,胸中苦闷压不下去,禁不住咳了起来。乐少锋赶紧倒了杯温水细心喂他喝下,抚上肩背,温柔拍打,看着缓过来了,才松松地抱住熟悉的躯体,额头抵在他左肩,呢喃地声声叫唤“大佬”。
乐少锋思索着大概没了那批货吉运境况很不好,又被警察盯上了,这人才想赶自己走一人面对,然而其实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乐少锋又被厚厚的悔疚感包围,怯怯地问道:“大佬,批货。。。”
“你好担心啲货?”
“唔系啊,我系担心,冇咗批货,买家嗰边会。。。”
“我处理咗。”
Pakkey的语气略显生硬,没留深究余地,乐少锋只当对方身体难受所以语气不佳,亦不再过问。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相互依靠着,乐少锋低头贪婪地索取安心的体味,却没有看到被自己轻轻圈住的人脸上神色复杂不清,明明灭灭。
粤普互译
你落楼下摞包新嘅烟俾阿蓝。——你下楼拿一包新的烟给阿蓝。
蓝,两日后我要你帮手出批货,唔好俾乐仔知。——篮,两天后我需要你帮忙出货,不要让乐少知道。
你唔使担心,警方刚扫咗批,最危险嘅时候就系最安全嘅时候。而且,我已经知道琴晚系咩嘢回事,会有防备,唔会再有事。——你不用担心,警方刚刚扫了一批货,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而且。我已经知道昨晚为什么会给警方查获了,会有防备,不会再有事。
你听我讲完先。要辛苦你将啲鱼汤开,塞啲货入去再联埋,系鱼身度做好记号方便收货嗰边搵翻出嚟,捞埋啲普通嘅分散装系唔同箱度。到时候会有其他兄弟帮你。你唔使惊,我唔会俾你有事,警局有内应,我会睇实噶。——你先听我说完。要辛苦你把鱼都剥开(肚子),塞货物进去再(把鱼肚子)缝起来,在(有货的)鱼身体做好记号方便收货人(在一堆真鱼中)找到货物。要把这些(有货)的鱼混合在普通鱼里分散装在不同箱子里。到时候会有其他兄弟帮忙。你不用怕,我不会让你有事。警局有内应,我会时刻留意(消息)。
你会唔会搞错咗?我睇佢对你。。。——你会不会弄错了?我看他对你。。。(有爱)
你头先对大佬做咩嘢?——你刚才对大哥做什么?
你睇吓你只狼狗仔,几紧张。——你看看你的小狼狗,多紧张(你)。(阿蓝暗示PK他觉得狼狗不是叛徒)
我攰喇,你翻去啦。——我累了,你回去吧。(PK不想再和蓝讨论这个话题,因为他其实有很明确的证据,傍晚新闻播出并没有说HK警方,就是其实根本没人也没其他渠道知道HK警方,但乐少知道,就。。。)
雪姨煲咗汤,你去搵佢,饮埋先走。——雪姨煲了汤,你去找她,喝了再走。(暗示蓝找雪姨商议出货的事,阿蓝是新手,要雪姨老手指导。)
乐仔,你有冇后悔过跟大佬?——乐仔,你有没有后悔跟大佬?
果宜家再俾你拣多次,你可以拣离开吉运,我唔会对你点。。。——如果现在再给机会你选择一次,你可以选择离开吉运,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拣跟你!大佬,我冇后悔过!——我选择跟你!大佬,我没有后悔过!
大佬,唔好赶我走。——大佬,不要赶我走。
大佬,批货。。。——大佬,(那)批货。。。(乐少不知道PK其实已经买回来了那批被没收的货,PK怀疑乐少就没有告诉这些事。)
你好担心啲货?——你很担心那些货?
唔系啊,我系担心,冇咗批货,买家嗰边会。。。——不是啊,我是担心,没了货,买家那边会(对我们不利)。(乐少担心的是PK,但PK以为乐少是还想索取买家的资料。)
我处理咗。——我已经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