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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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如水潺潺,岁月辗转似歌杳杳,晨起悠悠檀香,归家轻轻问候。不经意触碰间传递的体温,练拳时身体撞击交换的热量,平平淡淡的日子却在乐少锋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他越发眷恋白衣人温暖的气息。
这天他在家练习完洗澡后,发觉Pakkey已经回来了,走上前打招呼,乐少锋身上带着沐浴液的馨香,发梢滴着水,留海乖巧地垂在眉眼上,一双眼睛蒙着浴室水汽,潮湿光泽。Pakkey抬手在乱糟糟的湿发上抚摸,发觉这人已经和自己一样高了。
“Pakkey哥,6个月后嘅今日我想你安排场擂台赛,我以你嘅名去打。”乐少锋双眸透亮明丽,烨烨生辉。
Pakkey抚动的掌心停了下来,看着乐少锋。对方补充道:“嗰时候我‘够称’喇。”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眼帘,打湿的睫毛根根分明,如扇骨一样轻轻覆盖在白暂的脸上。
Pakkey宽厚的手滑落到乐少锋后脑颈脖,用力揉捏,言辞轻柔:“嗰日应该好好庆祝吓,唔好打拳喇。”
乐少锋羽睫轻颤,漆黑湿润如沾雨蝶翅般微微抖动,他低声道:“我唔过生日嘅,一直都冇甘嘅习惯。”
Pakkey另一只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背,温和地抚慰,软声询问:“甘你有冇咩特别想要?”
乐少锋抬起眼帘,与Pakkey对视,那人眸子中看似轻柔的温情却浓郁得化不开,乐少锋心中一动,他扬起嘴角:“我就系想系嗰日同你打赢场拳。”
Pakkey瞬间失神,少年清澈明净的瞳孔,如启明星一样坚定,湿滑的发丝缠绕指间,心中也萦绕上温柔的藤蔓,不知不觉间已填满心房。白衣人的手继续有节奏地一轻一重抚慰少年的肩背后颈,乐少锋垂下眉睫,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良久Pakkey才轻声道:“甘我同你安排,系翻你以前个场。”
乐少锋再次来到那个牢笼一样的拳馆,鬼魅般的灯光爆裂的音乐,一切都没变,只是他心里水平如镜,没有染上半丝躁动,认真地做着准备运动。Pakkey到来后杜老板就迎了出来,依然花枝招展:“好耐冇见,Pakkey哥,足足两年啦。”
Pakkey礼貌性地回应:“系咩?有甘耐?足足两年?”
“系啊!两年前嘅今日你未系我度带走只黑豹咯~宜家又系今日嚟打擂台。”
Pakkey心中惊诧,盯着杜老板,杜老板以为对方不相信,紧接着说:“嗰晚你同尼坤两个大佬差啲系度开片,我梗系记得清清楚楚!”
Pakkey没有再听进杜老板说什么,敷衍寒暄后便陷入沉思,当日接乐少锋回来那天正是他的生辰,两年后专门挑今天来打拳回报自己,心中盘绕的藤枝疯狂滋长,无法忽视。此时音乐停止,灯光不再摇摆,固定角度,双方拳手走上了擂台。
乐少锋看到暗沉人群中一抹白色,眉梢扬起。他专注地看着脸前的对手,全身绷紧,眼神冷冽,像一只准备进攻的黑豹,弓起肩颈凝神屏息,冰凉瞳仁中倒影着猎物的影子。
Pakkey站在看台上,旁边吵杂叫喊的噪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眼中只有乐少锋的身影,出拳流畅精准,步伐轻盈敏捷,进退有度,把对方控制在自己节奏之内。一伸一展间肌肉鼓动收缩,如暗夜丛林中狩猎的黑豹,每个动作都如此的优美而充满力量,在空中拉出风声闪影,星驰电走。Pakkey沉醉在这视觉盛宴中,他并不知晓此时自己脸上流露出的是何等爱宠。对手在乐少锋一串快拳夹杂膝踢中倒下,拳赛在鼎沸叫嚣中落幕了,白衣人闪避着逆向人流走向拳台。
乐少锋擦了擦破损的嘴角,这次并没有赢得很狼狈,看到涌动人群中的素白,唇角钩起。他没有急着跳下擂台,双手搭在软栏杆上俯身看着白衣人向自己走近,心情喜跃。直到Pakkey来到脸前,向他伸出手,乐少锋才捉住熟悉的掌心跳下台去,眉眼弯弯,嘴边挂笑。Pakkey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抚上他的后颈,有节奏的揉捏着,乐少锋唇角弧度更深了,眯起眼睛,乖巧地微微低下头方便手掌抚慰,像只得到奖赏的小狗。
Pakkey让其他兄弟收数,自己和乐少锋两人驱车而归。看看副驾驶座上的少年,Pakke轻柔地问:“真系冇其他想要嘅嘢?”此时刚好遇上十字路口的红灯,Pakkey停下车长臂搭在乐少锋肩上。
乐少锋凝视着霓虹车流中的侧颜,开口说道:“我要跟你。”
Pakkey听闻微微皱眉,但脸上并无拒绝不耐之意,乐少锋未等对方说话又叫了声:“大佬。”
Pakkey挑眉侧头注视乐少锋,张开双唇正想说话,却瞟见交通灯转为绿色,收回揽在乐少锋肩背的手臂,踩动油门向前驶去。他摇头低笑,调侃道:“我宜家先知道你原嚟甘厚脸皮,我都未认你,你就叫大佬。”
乐少锋耳根发热,脸颊微红,唇边却藏不住笑意,眸中也溢满夷愉。车外灯火流转,城市水泥丛林中高耸着各式广告牌,明明灭灭,飞驰的车辆像流星一样拖出长长的光影尾巴,把马路照亮成璀璨银河,一辆白车的桥车在流光溢彩间驰骋飞奔。
二人回到家门前,Pakkey拉着乐少锋绕到后院,指着一台崭新的重型机车:“睇吓中唔中意。”
乐少锋讶异地看向对方,夜色中白衣人双眸流动,示意自己过去看看。乐少锋走上前,车身全黑,线条像一只弓起肩背的豹,哑光磨砂的质感低调华丽,让人爱不释手。少年禁不住翻身上车,转动钥匙,却听到不远处的人叫道:“喂喂,你有牌未架。”
“我识揸噶,唔使惊。”乐少锋迫不及待地启动引擎。
“甘大佬惊啊嘛~”宠溺的话语湮灭在夜幕中,像一根羽毛飘落在乐少锋心上,轻轻扫动,柔柔软软,撩动情意。
他心中绵软,脸色泛红,软声道:“我就兜一圈。”白衣人听到撒娇一样的声线,挥挥手让他去,看着黑豹融入暗夜中才转身回房。
乐少锋在附近飞了一转就回家了,有点不舍地离开黑豹一样的车身,进屋整理冲洗。回到自己房间发觉Pakkey已经坐着等他,手上拿着冰袋,乐少锋摸摸自己嘴角,其实比起以前的伤势这种算是小意思了,不过他没有抗拒,主动地接过冰袋敷了起来,Pakkey很自然地坐上床帮他吹头发。
乐少锋眼皮下是随着动作敞开的睡袍,露出大片蜜色皮肤和坚韧的胸肌,心跳加速,神思游走。他偷偷地向下瞄,惦记着Pakkey腰腹那个浅色的花型印记,只是腰带紧裹严严遮挡,只露出几块绵亘山脉一样的腹肌。乐少锋感觉自己好似发烧了,脸和身体连带脑袋里面都是发热肿胀的。他听着耳边吹风机乏味的声音,却没一点睡意,低垂着眼皮,慢慢靠向温热的躯体,烟草混合檀香的味道让他着迷。Pakkey手指在头皮上按抚,拨动乐少锋的心弦,痒痒腻腻,绵绵缠缠。
不久头发干透了,Pakkey如两年前一样把靠在怀中的人放下准备离去,却被用力地捉住衣角,他转身看向闭眼的人。薄薄的眼皮上还隐约看到青青静脉,睫毛微微颤动,唇角线条拉紧,Pakkey无声叹息,他没有揭穿装睡的人,而是在他身侧躺下,关掉了床头灯。
一室黑暗,乐少锋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怀疑身边的人也听到了,突然灼热的气息向他靠近,心脏要跳出喉咙,呼吸几乎停滞,随即他感觉到滑落肩头的被角被拉上掖好,刚刚松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失望,额发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耳边低沉的声线:“乐仔,生日快乐。”
粤普互译
Pakkey哥,6个月后嘅今日我想你安排场擂台赛,我以你嘅名去打。——PK哥,6个月后的今天我想你安排一场擂台赛,我以你的名义去打拳。(赢了那场的钱就归PK了。)
嗰时候我‘够称’喇。——那时候我够称了。
嗰日应该好好庆祝吓,唔好打拳喇。——那天应该好好庆祝,不要去打拳了
我唔过生日嘅,一直都冇甘嘅习惯。——我不过生日的,一直没有这个习惯。(乐少在孤儿院大没有这个概念。)
甘你有冇咩特别想要?——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我就系想系嗰日同你打赢场拳。——我就是想在那天帮你打赢场拳。
甘我同你安排,系翻你以前个场。——那我和你安排,就在你以前那个拳馆。
好耐冇见,Pakkey哥,足足两年啦。——很久没见,PK哥,足足两年啦。
系咩?有甘耐?足足两年?——是吗?有这么久?足足两年?
系啊!两年前嘅今日你未系我度带走只黑豹咯~宜家又系今日嚟打擂台。——对啊,两年前的今天你在我这儿带走黑豹(乐少)的,现在有事今天回来打擂台。
嗰晚你同尼坤两个大佬差啲系度开片,我梗系记得清清楚楚!——那晚你和尼坤两位大佬差点在我场地打(群架)了起来,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真系冇其他想要嘅嘢?——(你)真的没有其他想要的东西吗?
我要跟你——同
我宜家先知道你原嚟甘厚脸皮,我都未认你,你就叫大佬。——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这么厚脸皮,我都未认你(做小弟),你就叫大佬。
睇吓中唔中意。——看吓喜欢不喜欢?
喂喂,你有牌未架。——喂喂,你有驾驶执照了吗?
我识揸噶,唔使惊。——我会开(机车)的,不用惊(担心)。
甘大佬惊啊嘛~——那大佬惊(担心)啊嘛~(这儿其实是PK承认了他们的关系,让乐少跟自己了。)
我就兜一圈。——我就跑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