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分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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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安从未见过尹辰良这副模样,像是林家的长工,然再看林泽,更是浑然天成,脖子上还搭了一条汗巾子。
“林少爷,你是拐骗我家公子给你做长工了么?”
林泽嗤笑,“你家公子什么都不会,短工都没人要。”
林泽借着光看着尹辰良,不由想笑,愣是憋住了,喊了一声,“饿死了,我要吃饭。”
“饭菜早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林少爷和公子是不是先去沐浴,再用餐。”
尹辰良率先起身去洗澡,林泽驻足愣了一会,小跑跟着过去。
“咱俩一起洗,省时间。”
“好。”
尹辰良爽快同意。
林泽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包括大木桶洗澡,但两个人在一个大木桶里洗,还从未尝试过。
进了屋,林泽看着眼前的设施,决定让尹辰良先洗,自己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尹辰良脱衣进桶,一气呵成,林泽恍了个神,尹辰良已淹没在木桶里,什么都没看到。
男人争强好胜,特别是在某些时候,林泽故作漫不经心,和尹辰良说着日间种欧李儿的事,慢慢靠近木桶,垫着脚往木桶里看了一眼。
结实的肌肉,性感的线条,游荡的大鱼,荡漾的水草,一览无余,林泽默默退到了一边,嗓子干涸。
林泽甘拜下风,不由感叹,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以前林泽一直自豪不健身也有个好身材,但与尹辰良相比之下,自己就是个白斩鸡。
怀安送来干净的衣裳,林泽接过来,白内衬,短上衣,长下裳,一式两份,颜色不同。
尹辰良的是白里透着青,浅淡色,甚至高贵,林泽是土里洒了鸡蛋黄的颜色,宁成在墙头上仍过来的,选了林泽最不喜欢的一身,一看就是个地主少爷。
尹辰良起身扯了白长方巾擦身,林泽捧着衣服站在一边,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暗自惊叹。
待尹辰良穿戴整齐,轮到了林泽,林泽竟害羞了起来,让尹辰良出去等他,然尹辰良并没有离开,只是站的比林泽之前稍微远了一些,但视线并没阻碍,仍能看的一清二楚。
林泽浑身不自在的泡在木桶里,身体整个往下收,眼睛不敢直视尹辰良,待洗干净了,赶紧扯了旁边暖屏上搭着方巾,先包裹住关键部位,才扯着另一边,别扭的擦干全身。
即使如此,林泽从心底觉得和尹辰良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毕竟是赤诚相见,林泽猛然发觉,尹辰良竟是第一个,心里的感觉又不一样。
“你以前也经常和人一起洗澡吗?”林泽问。
尹辰良摇头,“第一次。”
“哦?哦!”
洗净一身泥土,浑身清爽自在,林泽甚至开心,不自觉的哼起了花田错,尹辰良走在前面偷笑。
酒醉饭饱,林泽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跟着尹辰良一起去了书房,坐在书桌正位和伏在案上的怀安插诨打科。
看书的地方被林泽和怀安占据,尹辰良选择靠在角落拭剑,好笑的听着林泽和怀安两人争辩欧李儿酸与甜,尹辰良突发灵感,放下手中的剑,走到林泽身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可以不种植谷物,种其他的东西?”
林泽抬头看着尹辰良问道:“不种谷物还能种什么?”
“药材!”
林泽迟钝了一下,拍案而起,给了尹辰良一个措手不及的拥抱。
“好主意,你太特码聪明了!”
尹辰良还在林泽的拥抱中没反应过来,林泽已经跑了出去,大喊:“我的赶紧回去!”
“听宁成说,林少爷安排刘管家和王大人明天签约,估计怕来不及了。”怀安讪笑。
尹辰良了然,道,“明天你和宁成去收药材。”
“知道了,公子。”
怀安笑道,林泽开荒能忘记谷种,也极有可能忘记收购药材。
林泽第二天,到任城知府,见了王赋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答应分百姓的田一分不少,剩余的田他要自己种药材,盼王赋蔽以苍生为重,施谷种与百姓。
林泽本以为自己此举会被王赋蔽一番斥责,但没想到王赋蔽非但没有斥责他,反而对他的行为大加赞赏,说的林泽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林泽一激动,邀王赋蔽主持分地仪式,局面一下子上升了一个层次,耕者有其田。
王赋蔽爽快同意,对林泽又大加赞赏一番,与之前相比,林泽对王赋蔽的印象有了些许改观,也并不是那么迂腐之人,甚至脸也没那么板了。
回来,林泽说与尹辰良听,尹辰良为林泽高兴,同时对王赋蔽也多了一份警惕。
“耕者有其田”分田仪式选在任城龙王庙举行,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景象隆重,取得耕田的开荒者无不感念林泽的恩德,纷纷拿着旧契约来换地。
一连分了三天,总算分完,刘管家最后一核算,林泽家竟仅剩了三千亩,也便是最初青云观脚下的那三千亩。
刘管家颤抖着核对了一整夜,才发现竟有人拿作假的契约换地,刘管家气不过告到衙门。
林泽拿着那只有一份,林家没有留底的契约,思索半日,吁了一口,一把火烧了,撤案作罢。
荒山本来也是被林敬瑞霸占的,他不过花了五百零银子骗到了手里,好事做到底,权当五百两银子雇人开荒了。
林泽此举又得到王赋蔽一番赞赏,林泽之所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他多么伟大,而是他从心底没认为这些是属于他的。
虽然林泽早已过上了傻子的生活,积极努力打拼,但他心底却从未真正的把“傻子”的财富认为是自己的。
银子林泽可以不当一回事,但仇还是要报的,犹豫了一会,冲着堂上的王赋蔽问道:“王大人,我想问你一件事?”
“林少爷请讲,王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赋蔽走下公堂,作揖说道。
“本朝有没有法律是专门针对破坏农田的。”
“有何人破坏林少爷的农田,林少爷请讲,王某定按律处罚。”
林泽摇头,道:“王大人,并没有人破坏我的农田,是有人破坏了自己的农田。”
王赋蔽了然道:“林少爷指的是你二叔林敬瑞?”
林泽点头:“我之前也听说了王大人和林敬瑞关系不一般,但林敬瑞以良田土覆荒地,假借垦荒之名,欺蒙朝廷,偷税漏税,王大人难道要包庇他,不治他的罪吗?”
王赋蔽板着脸大笑,道:“王某年幼跟随父母逃荒,途径任城,确受过林敬瑞的恩惠,但王某绝不会徇私枉法。”
“既是如此,王大人当依法办了林敬瑞。”林泽恨道。
王赋蔽摇头,道:“济州府所有地主乡绅都是如此,法不责众,二则林敬瑞破坏的是自己的良田,来年他只要依田亩数足额缴赋,王某奈何不得。”
林泽大失所望,正欲离去,王赋蔽上前,拦住林泽去路,道:“林少爷放心,林敬瑞等一众地主乡绅既已许诺分给百姓良田,分田之日,王某一定亲自现场监督,确保分给百姓是良田。”
“王大人一心为民,百姓之福,林泽佩服。”
林泽赞赏了王赋蔽一番,虽然惩治林敬瑞的目的没有达到,但王赋蔽此举,对他来说也算是稍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