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南国的秋 第十九章:“慰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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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跟老奶奶聊得挺开心的,也看得出几个人的到来让老奶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虽然说中间谈到伤心处,也是有难过的时候。但是,几个学生在旁边叽叽喳喳,七嘴八舌的聊天,的确让处于丧夫之痛的老奶奶有了些许安慰。
老奶奶提出让几个孩子在家里吃午饭,几个人开始都是拒绝的,但是实在是拗不过老人,最后还是一致同意留下来陪奶奶多聊一会儿,顺便吃了午饭再走。对于文心子,白小满,石锐三个人,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了,上初中时候就经常来这里蹭饭。虽然这里以前就像个废品回收站,很多学生都自觉高贵而不愿涉足,但是大大咧咧的文心子一点儿也不忌讳这些,也不嫌弃。一开始白小满和石锐还挺瞧不起这里的,总觉得脏兮兮的,哪里可以吃得下饭。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被文心子拉进来蹭了一顿午饭,奶奶的一手好厨艺,让他们彻底的折服了。从此两个人再也不嫌弃老人这里脏乱差,一有机会就来蹭吃,这的确也给独居的两个老人带来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老奶奶跟几个学生说,屋子里的是自己的儿媳妇,其他几个子女都带着老爷爷的骨灰回老家安葬去了,孩子们怕路远颠簸自己会跑不动,也是怕奶奶伤心难过,所以留了大儿媳妇照顾自己,等所有的事情料理完了,就来接自己回老家养老了。说到这里,文心子有些难过了,问道:
“奶奶,您真的要回老家了吗?”
“是的啊!阿思,落叶归根,你们爷爷都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有点难过了。
“奶奶,您可不可以不走啊?”白小满嘟着嘴问道。
“傻姑娘,怎么能不回去?十多年前我就不想来的,但是死老头子刚退休那会儿回老家住了几天,总说老家太静了,他待不住,还是喜欢学校里娃娃们吵吵闹闹的日子。所以硬是拉着我老婆子来这里,刚到的时候,我也是不习惯的,后来呀!慢慢的,才发现我也喜欢这里的生活了,我虽然没啥文化,但是知道大家的好!”老奶奶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中。
“那,奶奶您什么时候回来家?我们以后想你了怎么办呢?”石锐追问道。
“等儿子们办完丧事就来接我,你看,我的家当还不少呢!”老奶奶用手指着院子的三角梅背后的一堆东西。其实那些都是老人平时收集起来的一些旧东西,有些是学校处理了的旧桌椅,与些事老师们送给的旧电器。。。。。。老人说这话的时候是“幸福的”,她并没觉得跟孩子们说这些东西有什么丢脸的,相反的,她的心里对这几个孩子充满了信任和感激。江沫看着这堆旧东西,不知道啥原因,心里一阵酸楚,但是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抬起头仰望天空,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这就是普普通通的老人家的生活,我们有多少不愿意要的“垃圾”,在老人这里可都是“宝贝”,这样的品格,给江沫深深的触动。
江沫用手揉揉眼睛,她的心里对眼前的老奶奶有了新的认识,也对去世的老爷爷有了新的认识,老爷爷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一个有情怀的老人,一辈子在学校工作,喜爱学校的一切。江沫也明白了,老人总是热情的帮学生们做这做那,其实他的心里是快乐的,毕竟他热爱学校以及学校里的一切,老人最后倒在了自己热爱的校园里,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
老奶奶让自己的儿媳妇去洗菜,硬是要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做一顿好吃的,儿媳妇说自己可以的,老奶奶很执拗,硬是要亲自来,说是她做的和儿媳妇做的意义就不一样了。最后大家都拗不过老人,就没再劝了,文心子和白小满他们也想再最后尝一次老人的手艺。毕竟大家都知道,老人一回去,可能就再也不会来了。这不仅仅是因为老人年纪大了的缘故,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些地方,一旦离开就是永别。
这顿饭吃得有些不是滋味,按道理来说,做饭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味道也还是原来的味道,但是心情却不一样,五味陈杂,什么都有。对于文心子和白小满来说,这是一顿告别饭,毕竟老人陪了他们这么多年,要离开了,心里总会有许多的不舍,想到从前和两位老人的种种交往,也算是自己成长中一段难得的回忆;对于江沫来说,自己和两位老人的相处并不多,但是江沫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两位老人的经历给了自己深深的震撼。的确,一个人能为自己所钟爱的东西而坚持一辈子,而另一个人又能为自己爱的人去陪伴一辈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从老人的小院回来,江沫有了不少的感触和收获,一切尽在不言中。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江沫去孔庙前的花园散步,不知不觉中路过老人住的小院子,于是便不自觉的走了上去,门是开着的,老人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家人接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小院子,还有那一株修剪得很整齐的三角梅还在静静的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