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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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带着一春和秋云从天界来到凡间,一春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但一路上却没人阻拦。
等男子道出一句到了后,扑鼻的花香侵占了一春的嗅觉。微凉的空气,明媚的阳光,就算他看不见也能想象到这里很美。
“这是哪?”
“蝴蝶谷。”
“凡间?”
“算是,你和他在这里养伤,其余的,看你们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
无名?他是没有名字还是名字就叫无名?未想好这个细节,白衣男子就已抽身离去。
一春站在原地,放下身后的秋云,找了处还算舒适的地方坐下,转动灰色的双眸尽力感受周围的一切,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阳光和煦,静谧舒心,人间也有这样的地方。可惜就是不能亲眼看一看。
确认安全落地,从天界一直躲在一春衣服里的古铜才瞧瞧从他身后探出半个树冠,扭动树干观察周围,察觉没什么异样,这才顺着一春的胳膊往下滑。变回那个巴掌大的小树,站在原地不停抖动树冠,样子颇有些滑稽,像是做热身运动的蒙古摔跤手。
一春有超强的自愈体质,就算用了九转血术也无大碍,倒是身侧昏身受重伤的秋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秋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不像自己有逆天的自愈能力,何况又强行给他换血渡法力,但愿他能挺过来吧。
古铜贴在一春手边,也惬意的享受眼前难得的好时光,舒展身体晃动枝干,巴掌大的形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长,不消片刻变做一刻参天大树,洒下阴凉。
事情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他的本意并不想将秋云卷进来,可到头来却没有什么改变,反而事情更加复杂。
一春摸索着握住秋云的手掌,仰靠在树干上缓缓闭上双眸。日头西沉,空气也变得越发寒凉。古铜抖落树冠,紫色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光点从树冠中飘出在空气中汇聚照亮黑夜。
“真美。”一春口中幽幽吐出的两个字,让古铜暗自垂下树冠,好似有些伤心。
“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很美,古铜,谢谢。”
一春说话温柔好听,话语落在古铜耳中,从树干到树枝都止不住的发麻颤抖,要它真是个人此刻肯定感动的痛哭流涕。
感觉到秋云的手心越来越热,一春知道事情有变,摩挲着摸上秋云胸口催动法术检查情况。
一春看不见,否则他就能知道秋云此时身上的变化,胸口处符鱼纹的魔烙活了一般逆时针转动,分散在四周的黑色魔气被一点点汇聚在胸口,魔烙和这些魔气好似打架一般并不愿融入魔烙中,直到一春留在秋云身上的阵法也开始发生变化率先被魔烙吸收,残留在周围的魔气也才不甘心的汇入魔烙。滚烫的体温也渐渐恢复正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留在秋云身上的气息在一点点消失,不,准确的说是被蚕食。原本用焚神的后遗症,窜入五脏六腑的火气此时全被清空。秋云的气息也逐渐恢复正常。
看样子秋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苏醒。
可所谓的过不了多久,却让一春足足等了十天,只有每天晚上秋云身上的魔气才会有变化,身上才有体温,一到白天浑身就变得冰凉。
他不明白这种反常是怎么回事,只能归咎于体质,也许等秋云醒来自己就能知道原因。
今夜,蝴蝶中下了点小雨,只是自己躲在古桐树下,身上并未沾上雨水,空气中多了些泥土的味道,一春握住秋云的手喃喃一句:“你何时才能醒?”
时间过得太慢,太长,仿佛一切又回到自己独守封印的时光。可现在却比当时难熬。
“下雨了?”
熟悉的声音让一春身子一怔。
“雨下了很久。”
“是吗?”说话间,秋云活动脖颈从地上坐起,将一春准备抽出的手抓的更紧:“你那么舍不得我?”
一春沉默片刻:“我想你活着。”
秋云闻言一愣,继而一笑,定眼瞧着一春脸上的笑意却逐渐僵住:“你的头发怎么白了一半?神识颜色也变了。”
“是吗?难看吗?”
秋云伸手撩开他耳边的碎发:“怎么会?认识你之前你要是这么狼狈我未必会看上你,可认识你之后无论你怎么狼狈我依然爱你。”
一春暗暗转动眼眸,神情羞涩。却逗得秋云一乐。月光幽暗洒在一春的脸上,勾勒出他的五官,精致柔和,尤其是那双眼睛,就算失了神眼眸也依旧好看。
秋云润润嗓间,又将一春的手攥紧了些,身子向前一倾将一春扑倒,吻从眼角,脸颊最终落到唇边再难自拔。
萦绕在一春耳间的只有充满情愫一句又一句的我爱你。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一春有些生涩的用手搂住秋云腰间,简单的举动却如同一团火撩动秋云的心。
可就在他褪去一春衣衫,吻滑入脖间时,胸口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心思全无。一春也察觉到秋云的反常,关切的问了一句,秋云起身撤下衣衫低头一看,吸了口冷气,胸口处的魔烙样子变了,以前像符鱼而现在像玉环,紧所在胸口心脏处位置,好像随时要要自己的命,而一春留在自己身上的符文也全消失不见,倒是魔烙周围多了一圈蝌蚪似的小文字。
“怎么了?”
秋云也面露困惑之色摇摇头:“不知道,按理说,我活下来的机率并不大。”说话间他伸手戳了戳魔烙旁边的小拇指粗的贯穿伤口,这是清流给自己留下的,伤口还依旧可怖。自己受了重伤,又用了拘锁,怎么着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难道真是和清流所说,自己是什么魔尊转世?
算了,反正管他是不是魔尊转世,自己只要能或活下来就行。
“有什么异常?”
秋云整理好衣服,蹲在一春面前替他仔细穿戴好:“没什么,只是发现魔烙的样子不太对,清流说过我是魔尊转世,可能和那个原因有些关系吧。”
“魔尊?”
“嗯,和天帝人皇的地位一样,不过后来因为用阵法坑杀数百万人被天帝和人皇联合封印在罪渊之下,死了几万年了。”
“为什么坑杀数百万人?”
“好像是得了不了了之的病会传染,其余人不想下手担罪责,所以只有魔尊做这个坏人。人不都是这样?”
一春没有再问。换了个话题:“琉璃……”
一提及那个人的名字,秋云顿时就上火:“她?她不是琉璃,只是一丝未消失的残念。”
一春摇摇头:“就是因为只是一丝残念,才足见她对你用情至深。”
“那也架不住我不喜欢她。我欠她的是命不是情。用不着要求我用一辈子还她。倒是你提起她什么意思?”
“你总是要去见她一面。”
“没必要,说话她不会听,执念太深,所以入魔。”
“你呢?”
秋云眼眸一转:“要是对你没有执念,我怎么会上天去救你?”
“娘说,执念太深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对一个人。”
“她有什么资格说你?”
一春眼眸微垂:“其实娘说的话很多时候都很矛盾。她告诉我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不要轻易放手,可也说对一个人不能执念太深,她说要估计天下苍生,可为了父亲她什么都舍得。”
闻言,秋云却是叹了口气,若做沉思状:“这就是理智和感性的冲突矛盾,你娘知道要怎么做,可有的时候却不得不做出选择。”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天帝才禁止天神有私欲吧,法力越大,欲望越多未必是件好事。”
“话不能这么说,如果真做到无欲无求才是可怕的事,只是我们追寻的东西不一样。大半夜,话题是不是扯得有点远?”
一春没做声,抬头看着天空,询问:“今晚的夜色美吗?”
秋云挪挪身子靠在一春身边:“下了些雨,天空没有星月倒是多了些乌云,算不上漂亮。”
“是吗。”
清清淡淡的两字回应,让秋云眼神微变:“看不见,不觉得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从今往后你看不见我。见不到我英俊非凡的外貌。”
“那倒是件好事。”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
一春歪着脑袋带着些不解:“贫嘴?”
秋云摇摇头,略带无奈的说了句,你啊!有的时候就是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才让秋云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能不能看见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秋云先是一愣,瞧着那张认真的脸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起来:“这个,这种肉麻的话以后还是我来说。”
“我说错了?”
“不是……只是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