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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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整个人完全是懵的,他本已经做好和清流决一死战的打算,可没想到眨眼间自己就身在另一个地方,他将身后意识残存的秋云往背后送了送,警惕的打量四周。
被白云围绕形态各异漂浮的小岛和小岛间相互相连却逆流而上的溪流,这里的一切景色都暗示他在十三重天上,
十三重天特别的不是这些漂浮的悬空岛,而是这些好似在山峦间穿针引线逆流而上的溪流。这条河从三界的缝隙而来,发源于魔界,途径人界,最终却流向天界,据说这条河载着三界的灵魂,其河水寒冷刺骨。不过,这些潺潺的涓涓细流中并没有灵魂,此时此刻它们只是普通逆流而上的天水而已,只有当“天河”打开时,才会变做“天河”的一部分,装载灵魂。
梵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感觉到背后秋云微弱的呼吸,他将心一横,刚准备冲上十四重天,眼前一个陌生人挡住去路。
白衣,素玉冠,腰间系着一条麻色衣袋,从穿着打扮上看是天界的上神,可从淡漠什么都不关心的眼神看却又和那些上神不一样。
说话前,他先来回打量梵音和他身后的秋云几眼,慢悠悠从腰中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他们二人。
此物小巧,鸟喙鹿身,不过一个指甲盖大小,遍体碧绿通透如玉。
“这是……”
“带着它,去十七重天,生死有命!”
话语简洁明白,来人也不愿和他们多做纠缠飞身而去。梵音看着手中的一对物件,沉了沉心思,他曾经是天界的戒律天神,对天界众多法器也略知一二。如果没记错,这对东西名为:“拘锁”,三界之中没有它锁不住的东西,魂魄,生命,时间都不在话下。
此物可以对外人用,也可以对施法者自己用,但施法前一定要保证施法者精神状态达到最佳,不然很容易被反噬。尤其是施法者要“锁命”或者“锁时”时,精神状态尤为重要。
梵音将一对“拘锁”掐在掌心,这不是在帮他们,而是要他们的命。也许真如清流所说带他回魔界治疗才是正确的选择,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希望秋云死去。
有的时候执念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明明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却像是感觉到梵音心里的变化一般狠掐住梵音的肩膀,红着眼一字一句道:“别让我……觉得信错了人!”
梵音握紧手中的“拘锁”嗓间发哑:“你……会死!”
“我不在乎。梵音,送我去……十七重天!”
有些话梵音始终开不了口,也知道劝不了,他就是太清楚自己在秋云心中的分量所以才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可就是这份清楚才让他难受,他本是一个迟钝的人,可为什么在这些事情上如此明白?
从十二重天到十七重天,六万里的路程本以为会困难重重,可一路畅通无阻,仿佛知道他们所做的是徒劳,只是用这种寂静来替他们送行。
十七重天,乃是出了名的“寒冰地狱”
虽然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可放眼望去,眼前却是一面碧海蓝天如同镜子的湖,而湖面之上,狂风呼啸,卷起飘雪如雾,吹得人睁不开眼,梵音脱下外套披在秋云身上,又重新将他背在背上,面对眼前苍茫一片的冰雪,突然有一种万念俱空的感觉。
周围一片苍茫,穆一春如果真在这里,那只能在湖水之下,可湖水冰冷刺骨,就是法力全盛时期入了湖水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出来,何况他们二人如今这个状态,去找穆一春完全就是送死……
站在湖面上,梵音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从怀中掏出一对“拘锁”紧握手中,
一旦催动法力激活“拘锁”至于自己是生是死能不能挨过之后的反噬,他不得而知,也许今天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秋云……
想到这,他心头又流露出犹豫的情绪,他和秋云之间没什么难以割舍的记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暗处默默看着秋云,注意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和他的交流并不算多,大部分时候还惹他生气。这一些自己以为一直会持续的日子如今看来也快到头了。
沉下心思,梵音催动法力,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微凉,身体的疲惫感一点点消失,没有完全复原的伤口也逐渐好转。可梵音心里清楚这种程度远远不够,自己必须要回到还是戒律天神时的状态才是最佳!他将心一横继续朝“拘锁”注入法力时,一只冰凉的手从后覆在梵音的掌心。就是这微妙的触感,让梵音晃了神,迟疑的几秒空隙,“拘锁”效力转移,好似一阵疾风全朝他身后之人汇聚。
梵音极为少见的露出慌张神色,他知道秋云要做什么急忙施法要将秋云和“拘锁”分开,但却只是徒劳。“拘锁”一旦启动除非施法完成,如果强行终止法术很容易造成反噬,何况秋云以“焚神”做引吸引“拘锁”。法器大多都有灵性,它们也会选择法力特殊或者高强的人。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切尘埃落定,梵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完好如初,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人,满脸悲伤。
一对“拘锁”全被秋云用法术化了,此时的他精神正好,刚才那个奄奄一息的人好似只是错觉,此时的他用生龙活虎都不为过。秋云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身子,对盯着自己神色复杂的人笑道:“怎么这个表情?我不是好好的?”
梵音沉默片刻,攥了攥双拳,吐出两个字:“会死。”
秋云闻言一乐:“不会。”
“会!”
笃定确切的一句字,让秋云脸上的笑意收敛,梵音是个木头,一个从不会认真和犟嘴的木头,秋云抬头望了望苍茫一片的湖面,少见的用略带认真的语气回应:“我要是死了,就把我扔在这。我一定要亲自去救穆一春,谁也不能代替。况且,我也不能让你去死。”
“我情愿!”
梵音定定的看着秋云,他不知道秋云接下来会怎么回答,他期待却也害怕,他早知道自己这段感情无疾而终的结局,却还是在一个不适合的时机脱口而出。
秋云闻言,先是愣了半天,然后突然一笑,拍打梵音肩头:“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没有让兄弟去送死的,我会活着带穆一春回来,放心!”
一句话,秋云消失在湖面,无论秋云给自己怎么一个回答,或者是不是装傻,他都没有问第二次的勇气。
也许,就这样吧……
有的时候,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愿意往那些方面去想,意识到自己对穆一春的感情是喜欢后,他就更不敢想,梵音对自己是兄弟之情多一点,还是别的多一点,他一向是,你不说我就装作不知道,如今梵音说了,他还是必须选择不知道。
他一向认为自己不是个招人喜欢的角色,可自己的喜欢的追不上,自己不喜欢的却又是难以处理的问题。
究竟是谁和自己有仇,才安排这么一出乱七八糟的感情戏?
十七重天是冰湖,寒冷刺骨,冻如骨髓的湖水是天界的牢狱,他确定一春被关在湖水之下,可是要怎么找他?站在湖面上,低头瞧着自己的倒映,秋云突然想起一件事,手探入腰间的百宝袋,摸索好一会,才掏出一面双面通透的镜子,对着天空一照,原本普通不过的镜子,突然变成了七彩之色,如水纹一般波光凌凌。不一会镜面隐约浮现一个人影,随着粼粼的水纹越来越清晰。
秋云眯着眼,仔仔细细透过镜子瞧着,湖水之下全是暗流,湖中竖着六根冰柱,好似擎天柱一般将位于天界的这片湖撑起,晃动宝镜挨个寻找,秋云在正中的一根冰柱上看到一个豆点大的人影,转动宝镜,仔细一瞧,不由变了脸色,冰柱上的小点不是别人正是他苦苦寻找的一春!
此时的一春浑身是血被封在冰柱之上,微闭双眸晕死过去。秋云眉间一缩,咬紧牙关,轻打响指收好宝镜跳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