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消失禁术解除一春枯竭的容貌又逐渐恢复原样，秋云在破木砖瓦堆上踉跄几步扫到比自己还狼狈的一春嘲笑起来：“瞧你那样子，比魔物还吓人。”
    一春有气无力的轻笑几声算是默认。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荀白的头发也一点点变回原色。
    “你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是神，不会死，我并不是要和魔物同归于尽，它死的一瞬禁术就会解除，我的身体就会快速复原。这是我唯一杀它的机会。”
    秋云长长叹了口气，踉跄几步坐在地上，看着南方少见的圆月轻笑几声掏出一把南瓜子送入嘴中。
    “你怎么受的伤？”
    “和人打了一架。”
    “赢了输了？”
    秋云吐出几口瓜子，得意一笑：“当然是赢了！不然太对不起我这身伤！”
    “可你是地仙，刚才用了什么法术一招将魔物制服？”
    “额，对付魔物有敲门，而且你的法力又只剩下两成，所以觉得我很厉害，要是平时，哪有我出场的份？”
    一春想了想：“卜神呢？”
    秋云没有立刻作答，看着一春反问：“你觉得，卜神如何？”
    一春沉吟片刻，淡淡开口道：“他走错路了。”
    “什么意思？”
    “和这些魔物签订契约的是他，这些村民明明对我们很畏惧可却想法设法的要将我们留下，如果不是他们最信奉的卜神要求，怎会如此？”
    秋云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用咒法的时候就察觉到了，那些村民十分信奉卜神可魔物作祟却没有进行祭祀，可卜神庙中却香火不断，太过奇怪。我打听过，四十三年前因为村子附近修缮官道和本地村民发生了一些冲突，卜神庙被强拆。也许是这件事让他不能释怀，才走出错了路。神和魔本就不能相容，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糟糕，胡三从卜神庙回来变得疯癫偏执提出让我和他去一个地方复活燕儿。这不过是卜神的一个幌子，他想要的是我。”
    秋云颇有些兴趣的看着一春，平时傻模傻样可没想到这脑子倒还好使：“你既然知道事情不对劲，为什么还答应胡三？”
    “不答应又能怎样？他人呢？在卜神庙吗？”
    “不在，死了！”
    “死了？”
    “死了。”
    一春眼眸微垂，看起来有些黯然，秋云掸掸衣服上的灰：“怎么，你还替他难过？”
    “我只是在想金花。”
    “人各有命，你想她做什么？”说罢秋云抬手一挥，一地的残垣断木瞬间像被什么力道牵引残破不堪的房屋眨眼之间恢复如初。
    “进去，休息会！”
    一春点头，刚起身，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在地，秋云扶着他本想一边数落他一边搀扶，可还没几步身子一歪要不是一春扶着他铁定倒地。
    “你刚才想说什么？”
    秋云轻咳几声：“没什么，瓜子不够吃了！”
    “今天晚上我晕倒之前的记忆好像被人剪了一般，怎么都记不起来，只记得有个鸽子。”
    秋云点燃油灯瞅了一眼坐在床边一脸困惑的人道：“是吗？鸽子肥不肥？”
    “怎么问这个？”
    “鸽子肥了不好吃。”
    “鸽子也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我告诉你富荣楼的乳鸽滋味相当棒，那家伙想一想就流口水！外酥里嫩，上面还抹了一层蜜，咬一口，我去！那滋味！啧啧啧！”
    一春瞅着秋云一边咋舌一边陶醉的样子不由乐的厉害，刚才的那场恶战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窝在这间漏风的小屋中听着身边人款款而谈那些他没有吃过见过的美食，也会觉得这样很不错。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不知絮叨了多久才疲惫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