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送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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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令元知道张舒然是女儿家后,就隔三差五地跑到字康家,虽然他们这几个亭子里一起长大的,以前也经常互相串门子,可哪有那么勤快的。令宝在刚得知张舒然的真实性别时,完全不敢相信,当天就拉着令元跑到字康家来确认自家哥哥说话的真实性。走进院子,一看见一身浅黄色布衣,长发披肩的女子,就张大了嘴巴,全然不掩自己的惊讶之色,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个调,道:“表,表哥,你还真的是个姑娘家的呀?!”字康听见令宝的话,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自个家住进了一个外村女人的事情是在亭里瞒不住了,可他还是对领家两兄弟叮嘱道:“她是我娘那边远方亲戚留下的孤女,生活没有投靠了才找到我们家的,你们两个出去后可别乱说。”之所以这么交代,字康一是想要省却亭里那几个三公六婆跑来找他娘问东问西,二来如果让外人知道自家住进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对自家和张舒然的声誉都不好。令宝立马一副生气的表情道:“康子,你把我们两兄弟当做什么人了?表哥,我是说舒然她就算不是你家远亲我们也不会出去瞎说。”
这几天就这么平静无波的过去了。张舒然已经习惯每天在鸡群里喂食,虽说不上喜欢家禽,可是也不似第一天喂鸡那样反感了。字康如同约定,每天空闲下来的时候都会教张舒然识字写字。尽管张舒然的字体还是写得歪七扭八,可是她已经在这么短时间内掌握了不少文字,就连字康都有些哑然。张舒然自己却不以为然,想当年为了考英语八级,她可是背过牛津字典的,而且那么多年学外语的经验,她自己也总结了一些学习语言的方法。
这日,王蒙来到字康家,一踏进院子,就看家坐在木头台阶上拿着一只鞋垫穿针引线的老妇人,笑道:“嫂子这是在做鞋底那?”
“呀,老四过来啦。你看看你嫂子我,人老了,耳朵背了,你走进来的声音我都没听到。”老妇人乐道。
“哪的话,嫂子怎么会老了呢?嫂子以后还要看着康子娶妻生子呢。”王蒙道,然后抬起手上拎着的两条风干腊肉,递给老妇人,接着道:“我家罗秀前几日在家里晾晒了几条,这不叫我拿两条来给你和康子吃。”
“诶呀,老四呀,你们家总往我们这送东西,这可怎么好呀。你看我们就这几口人,也吃不到那么多,你拿回去吧。”老妇人拒绝道。她这番话并非是客套,自从字康的父亲去世后,王蒙一家接济了他们多少,怕是数也数不过来了。也是这近几年字康有了生计的手段,王蒙家才少往他们这里送东西。
“嫂子跟我还客气啥?这两条肉我要是真拿回去了,别说是罗秀,就我爹我娘看了也生气呀。”王蒙回道。
老妇人这才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走进正屋里,挂在了梁柱的钩子上。
“嫂子,怎么没见康子呐,是不是又把自己闷在南屋里啦?”王蒙站在四合院里,朝正屋里喊道。
“没那,那孩子在舒然房间里呢。”老妇人回道。
舒然?王蒙把这名字在脑子里转了片刻,才想起是那个被他们从林子里带来的女人。怎么康子会到她房间里去了?他有些疑惑地瞅了瞅东屋关着的房门。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四叔过来啦。”字康满面笑容地道,脸上没有半分尴尬之色。这种老式的土砖房,隔音效果差,他和张舒然在屋子里,一早就听见外说话的声音。前几日回到亭里,他还一直没去过王蒙家。一想到自己向对方借来,后来被皮鞭抽出两个大口子的衣服,他就有些头疼应该怎么解释。虽然那事情之后,他在郡上给那女人买了件相对便宜的布衣,可找四叔借来的衣服是肯定再也穿不成了。那看上去也是一件质地不错的衣衫,对于他们这种庄户人家,尽管算不上是极其珍贵的,也算不上便宜呀。所以字康一直和张舒然呆在屋子里,侥幸希望王蒙今天来送两条腊肉就走。
“康子,听说你这几次到郡上呆了好些日子呢。”王蒙朝字康的方向走去。
“是呢,这次田伯那要我帮忙的事情多,我一时走不开,所以在郡上多耽误了几日。”字康答道。
“嗯,没事就好,你不在的时候我叫你四婶过来看看嫂子,说是你去了郡上好几天,怕是你再晚回来几日,嫂子就要我到郡上找你去了。你也年纪不小了,再怎么样也要给家里捎个信,嫂子最挂记的就是你。”王蒙有些玩笑,又有些责备的说道。
“嗯。四叔放心,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字康认真地答道。
“那个……”王蒙话说到一半,就见字康身后走出一个相貌俏丽的姑娘,身着浅黄色衣衫,更衬得其肤色白净。中年男人有一时的傻眼,竟然忘记了说完自己刚才要说的话,并非这个女人有多么美若天仙,而是那一身清丽的气质,让人看了就有些移不开眼睛,待定睛细看后,王蒙有些惊讶地发现,她就是那个原先打扮怪异的女人。
字康看出王蒙惊异的神色,以为是对方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和张舒然从同一个屋里走出来,不想对方有啥误会,解释道:“我就是在屋里教她认识几个大字。”
不料王蒙不但没有舒展原来微蹙的眉头,脸上的神情更显疑惑。字康打小在他面前长大,小时候就看得出来是个脑瓜子机灵的,可也不免淘气顽皮,十一二岁的年纪时,也和亭里其他同龄的男孩一样,时不时闯祸,少不让兄嫂操心的。可是自从四年前,兄长突然病故,字康就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不再和亭里其他孩子出去闹腾,而是在家里帮嫂子分担家务,自己天天关在南屋里钻研父亲遗留下来的医书,人是懂事了不少,可再不爱说笑,也不喜欢亲近别人了。可现在他居然愿意教导眼前这个身份不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