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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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灯笼烛火消失在密林后,那鬼蛛从山洞口爬出,触角愤怒地插弄着洞口,深喉中发出了愤怒地嘶吼。
    林中有山鸟惊腾,夜雪、迷雾、弥漫笼罩在山野夜幕之下。
    三人回到山庄后,陆佐之与齐长空已经醒来。
    不但如此,山庄内还多了几位衣衫褴褛的男男女女,一行人看来有七人,三女四男。
    “说来真是心酸呐,我们进来都快一个月了,在这处兜兜转转的,马车上的干粮都快吃完了。”有一位看上去较为柔弱的男子含泪轻泣,还翘着兰花指用手帕擦拭泪水。
    “谁说不是呢,如若不是为了走捷径送这帮臭婆娘回花楼,我们置于落得这田地?”另一位面貌清秀的男子也尖着嗓子抱怨。
    “真是天煞的时运不济,这几个狐狸精转世有什么好的,摆什么架子啊?”旁边坐在稻草堆上整理破衣外袍的男子,怒瞪着一旁三位女人,软声低咒,“不过就是穷乡僻壤的小花魁而已,还得我们楼里的名魁去接你们过楼,要脸不要脸?”
    “哼,这下到好,摆谱摆得大家都出不去。”那位被称为名魁的男子,有些娇作地拉整已破损的华袍,面相生得有些女气,强调也略显阴柔。
    然而,那三位被称为花魁的美丽女子,有一位则是默默含泪不出声;
    还有一位则是一脸冷漠、心如死灰的表情;
    “说谁丑婆娘啊?你们几个不男不女的丑八怪,就你们这模样还敢出去接客,倒贴老娘都不要。”剩下那位面容娇俏的女子,学着那娇作名魁用手帕沿着嘴,末了还做出欲要作呕的表情。
    那名魁脸色惨白,其他几位男子也是不满了,于是两方男女开始推挪、争吵、扯打了起来。
    而陆佐之与齐长空则是面色各异地坐在一旁静观如此混乱的场面……
    从外面折返回来的三人见到这场面,也没有多问。
    而那喋喋不休争吵中的七人,在见到从外面回来的三人时,先是一愣……
    然后皆是面露欣喜之色,且看看段迁流、再看看顾登霄,最后通通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丰神俊美的黑袍男人打量,专注得连扭打、推挪的动作都忘记了。
    一个个都眼睛直勾勾,仿佛失了魂……
    但随即,在穆正清平平淡淡地注视下,七人似是察觉到此刻的不庄重与衣着的窘迫,下意识地抓抢着身前地上稻草堆里的稻草用以遮掩狼狈的身体。
    当穆正清随着段迁流坐定在齐长空与陆佐之所围坐的火堆前、烤火时,那七人已是在一旁被稻草堆埋得只剩下七张脸。
    见状,陆佐之一脸尴尬的表情……
    而齐长空则是觉得颇为有趣,看了一眼坐在身旁且一脸无动于衷的男人……
    段迁流背对着那七人也没多问什么;
    而顾登霄则是把草药丢给陆佐之:“给齐兄熬上。”
    ……
    穆正清的出现让那原本闹哄哄的七人彻底安静了,之后那七人连说话与动作都不敢太大声,甚至为了不让男人看到窘迫之态,几人干脆躲在草堆里不出来。
    “怎么都长得那么俊,看他们衣着打扮都是非富即贵的,随便攀上一位下半生就不愁了。”其中一位男子软声低语,眼角惊怕的泪水还未风干。
    其他六人一听,全都各怀心事地沉默不语。
    当晚深夜,山庄正堂内诡异的寂静。
    其他人都睡下了,陆佐之坐在火堆前拿着段迁流的羽扇轻轻的煽火熬药。
    齐长空则是一脸不悦地坐在旁边等待“喝药”……
    正堂另一侧,顾登霄正面对着火堆前两人沉睡着,火光照应得他英俊的容颜无瑕完美;
    而段迁流则是背对着顾登霄,侧身揽抱着穆正清而眠。
    那身上的青裘外裹更是围盖在穆正清的身上……
    “你的唇舌怎么那么凉?”段迁流问眼前还未入睡的男人,“先前在山洞口,吻你的时候,怎么吻都感觉不到温度。”
    “那是受了惊怕。”穆正清垂眼看了看身盖的裘袍,再看了看段迁流单薄的衣着,拉开了裘袍给段迁流分盖。
    段迁流与穆正清同盖着裘毯,且自然地将男人揽在身前:“你若是觉得冷,就抱着我。”
    穆正清并未回应,但也没推开。
    两人无声地交谈了半响后,段迁流就渐渐地睡着了……
    那厚重的阳气与异香弥漫在两人之间,穆正清屏住呼吸,缓慢地将手环上了段迁流的肩头,圈住了段迁流身上引鬼垂涎的鼎盛阳气,同时也护住了身前青年的后颈处……
    后半夜,所有火光熄灭了。
    段迁流身后的裘毯下有白皙妖艳的鬼手探出,顺着段迁流身后的发丝抚至了后颈,那鬼手更是妖异妩媚的动作着,得意又兴奋。
    可是,当摸到那黑裘袖口时,微愣了一下,再往下探索,抚上了男人白净无瑕的手背……
    当即鬼手就吓得抖抖索索地消失,整夜再无鬼魅魍魉来打扰。
    隔日清晨,他们赶在太阳初升时离开了山庄。
    加上那四男三女七人,他们一共十二人,分别乘坐两辆马车,由段迁流与顾登霄驱车领路,走了一个多时辰,天空出现了双日之后,他们才停止了前行。
    段迁流的意思很明确,每日赶路只有两个时辰,一个是太阳初升时,一个是午夜子时。
    他们落脚的地方依然是风景别致之地,左边是雨帘般的山泉,呈现出梯田形的阶梯泉幕往下流动,泉水流入悬山断崖下的深潭之中。
    水雾攀藤的热气弥漫在风间……
    右边是一片茂密且冬花盛开的树林,粉色的花瓣被盖上薄薄的银装。
    一旁有一座荒弃已久的凉亭,缠满了艳丽的花藤。
    两辆马车就拴靠在凉亭的前面。
    夜幕降临,今夜月朗星稀,空旷的地面燃起了篝火。
    陆佐之、齐长空还有穆正清坐在火堆前,对面坐着的四男三女共七人;而段迁流与顾登霄则是站在马车旁不知晓在说什么。
    火堆前,那七人自从见到穆正清开始就“故作姿态”,昨夜是用稻草掩着身上的破衣,今日一整日想掩也无法掩……
    这破衣到是不掩了,只是说话变得矫声轻语,软软绵绵……
    吃个干粮,明明是一口就能吃完的,非得分两口,甚是三口吃。
    现下七人正在饮酒,还非得极其正式地端着腔,用破衣掩着唇、娇滴滴地饮酒,末了还一边痴心妄想地注视着眼前的黑袍美男子……
    穆正清全程没理会几人,只是偶尔看看一旁,被七人举动给气得脸颊微微泛红的陆佐之。
    当陆佐之对上男人的视线时,才收敛起那份不满,下意识地拉紧了衣衫下摆,缓慢地夹合着腿,一脸兴奋的模样。
    “这是要唱戏?”齐长空巡视了那四男三女,拉整了一下华袍外裹,英俊的容颜之上满是嘲弄之色,“你们搔首弄姿的,这是要做给何人看?”
    那七人亦清秀、亦秀丽的脸上出现尴尬、窘迫的神态。
    “这不是想讨几位爷欢心吗,多谢几位爷的搭救之恩呢。”其中一位较为娇气且爱哭的花魁,娇声轻语。
    “就是。”另一位嗓音尖细的男子,软声软语的边说边挥了挥手绢,还左右换腿、似是在向众人展示“美腿”。
    齐长空看了看那“阴阳怪气”的七人几眼,就不再搭理……
    “三位爷,可有觉得我们几人中有合适的人选,若是有,我们姐妹可侍奉三位爷,就当是答谢之恩。”娇美的花魁端庄得体的出声了,全然无昨夜泼妇骂街的架势。
    “不用了。”陆佐之最先开口拒绝。
    穆正清与齐长空并未回应。
    “你们有什么才艺,是来自何处?又是哪个楼里的?说来爷听听。”齐长空闲闲地询问,似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消遣眼前七人。
    “吹箫抚琴样样都会,可是现下无琴……”
    “还会跳舞……”那七人争先恐后地回答,可无箫无琴似是有些惋惜。
    七人一人一句,表现得十分积极,就差没跪齐长空身前捶腿、奉茶了。
    穆正清旁听了一会儿,就起身、朝着段迁流与顾登霄方向走去——
    马车后,被光影浅挡着……
    两人正在谈论事情,见到男人走近,段、顾二人几乎是立刻用手中的树枝画乱了地上的阵图。
    只是,两人还来不及丢弃树枝,穆正清就已经走近……
    “这里黑漆漆,我给你们拿了一盏灯笼来。”穆正清将灯笼放在了马车旁,看了看地上已划乱的痕迹,没多问就转身离开。
    两人见男人走远,才继续——
    “这地方有古怪,就我们落脚这,前面那片树林里有东西。”段迁流不动声色地说着,朝着树林深处看去,那处漆黑一片看不出异样。
    “从地相上看确实也是有异样。”顾登霄看了一眼那千花百态的林中,眼底眸色平平,“这种格局在堪舆术中特指,适合群葬。”
    “这地方常年这么阴湿,白昼时日照也不长,若是真有墓葬肯定得养出些怪异之物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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