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山河 第015章 湖山派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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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先生放心,我湖山派虽是隐世之派,但还没有请不动的人。”那女子依旧浅笑,说出的话却有凌天之势。
此时舒信诚已携夫人与众家仆从内院赶来,打开正门,恭敬的将人迎了进去。
慕先生坐在椅子上,狠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的样子,斜着眼睛看门外的远景。
“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洛潇这下有救了。”舒信诚坐在主位上,诚惶诚恐的一直用手轻捏膝盖。
“在下扶危,这位是我师弟明珠,原本师傅他老人家打算亲自下山一趟的,但恰巧约了慈若山玄卿师叔一道去悟法,因此便派我和师弟走这一趟。”那女子一边介绍,一边落座,又请手介绍起来,“这一位是阴阳冥谷的慕重雪慕先生,医术高超,是特意请来给师弟诊治的。”
舒信诚一听阴阳冥谷,顿时吸了口冷气,阴阳冥谷虽然不如湖山派底蕴强大,但也是数得上的门派,顿时肃然起敬,忙向慕重雪揖礼:“慕谷主,在下有眼无珠,竟不知是慕谷主大驾光临,勿怪勿怪……”
他还想寒暄几句,慕重雪没好气的直接打断道:“行了,废什么话,我要不是久不出谷,才懒得应湖山派的邀请呢。”
他翻着白眼看了一圈人,起身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令公子的伤。”
舒信诚略略尴尬,干笑起身,带路去了内院。
舒洛潇此时脸色苍白,神思不清,微闭着双眼,呼吸有些沉重,他的伤比慕重雪预料的要严重,整个手臂断裂,就像让人用锤敲了一般,慕重雪收了脾气,一脸严肃道:“什么人下的手,这么厉害?”
“还不是那个叶青阴。”舒信诚直叹气,“那叶青阴本是国子监一名先生,暴虐成性,因他出手伤了我孙儿,洛潇便去与那先生理论,谁知却被废了一臂。”
“天子脚下,也有这般狠辣的人,我倒想见识见识此人功力如何。”明珠兴致勃勃的轻笑。
“是个很猖狂的人。”舒信诚言简意赅回了一句,转而忧心忡忡的看着慕重雪,“慕谷主,不知我儿这手臂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如初是如初不了了,不过能让他恢复个八九成。”慕重雪看了扶危一眼,“看来我要在这天都呆上一些时日了,他这伤,得需要慢慢医治。”
正此时,家仆来禀:“大人,有客人来了。”
“客人?什么客人?”
“他说是湖山派请他来的。”
家仆话音刚落,慕重雪先跳了起来,大叫着冲出门去:“来的好!来的好!”
扶危与明珠相视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叶青阴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衣裳,颜色清冷,更衬得他如冰如雪,那绝丽的面容偏含一丝冷意,越加让人不敢造次靠近。
他端着茶碗只看不喝,耳力过人的他早听得一阵极速的脚步从内院冲了过来,却依旧懒洋洋的蘸了一指茶水,将水珠一颗一颗甩在了地上。
“你居然敢来!”慕重雪冲了过来。
叶青阴闻声抬头一望,目光悠然,却有一股不可违逆的凌厉,慕重雪脚下不由一顿,与叶青阴相望许久才慢慢找回神思来,顿时怒气冲天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你谁啊?”叶青阴歪头看他。
“你不知道我是谁?”慕重雪脸色一变,“昨天才见过的,你居然这么快就忘了?”
“忘了。”叶青阴搁了茶碗,悠然的掸着指尖的水珠子道,“湖山派的人呢?”
“居然是这么年轻的公子。”扶危与明珠一齐走了出来,明珠越发有兴趣了,“公子年纪轻轻,便能轻易打伤我湖山派的弟子,不知公子师承哪里?”
“就是你们两个请我过来的?”叶青阴自说自话。
“叶、青、阴!”
舒信诚一字一字的叫道,遥遥而指的手臂久久未能放下,恶狠狠的大声道,“两位少侠,他就是叶青阴,废了洛潇一臂的叶青阴!”
慕重雪顿时乐不可支道:“居然自动送上门来了。”
“舒国公,你不用这么激动,我来也只是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拿湖山派的名头唬我,看完我就走了。”叶青阴淡淡看了扶危和明珠一眼,冷笑道,“年纪轻轻,本事不大,倒很会借势。”
叶青阴说着拾起桌边的玉骨扇起身要走,一柄长剑拦住了去路,扶危不紧不慢道:“公子说话还是客气些好,我湖山派虽说已隐世不出,但也不是谁想说三道四就能说三道四的。”
“说三道四?”叶青阴用玉骨扇拨开长剑,冷然一笑,“我说什么了?”
“公子废我师弟一臂之事还未讨个公道,如今又轻视我湖山一派,公子可承受得起?”扶危收了剑,声色微冷,又有凌驾他人之意。
“还有毁我宝物一事,我也要与你清算。”慕重雪愤愤不平的握紧了拳头。
叶青阴觉得有趣,又安然坐回椅内,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笑问:“你们想怎么样?”
“你既然废了我师弟一臂,自然也要公子废一臂。”扶危冷冷道,“如此,才算公平,而你轻视我派之过,我便一人做主,既往不咎了。”
叶青阴微微一笑,眉峰微挑,笑得不显山不漏水:“你是要我自废一臂?你们湖山派什么时候做事这般睚眦必报了?”
“师姐,我觉得此事不妥。”明珠提出异议,温声道,“若真废他一臂,这做法岂不与他一般无异?”
“师弟,师姐知你心善,但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若不许他吃些苦头,以后怕要为祸一方了。”扶危语重心长道。
这说话的调调,竟与叶青阴当时教训舒洛潇时所想如出一辙,叶青阴含笑道:“的确是,对于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确该给他点苦头吃吃,帮他长长记性。”
“你居然也这么认为?”慕重雪觉得叶青阴疯了,“虽然我也生气,但他们要废的可是你的手臂?你吓糊涂了吧?”
舒信诚此时心中大悦,一口恶气算是出了胸膛,他不觉便有些有恃无恐,向叶青阴叫嚣道:“叶青阴,今日我看你如何自保,就算陛下来了,怕也不敢维护于你,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叶青阴依然未动怒气,昨日刚与百里憧黎互道心意,这飘飘然的喜悦感尚有余温,他们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还激不起叶青阴的怒气,是以他们说什么,叶青阴全当看戏了。
“不,我可没糊涂,我看是这位姑娘让湖山派的名头给压得不知自己是谁了。”叶青阴掂着玉骨扇,缓缓一笑,“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现世俗尘,便觉得自己与他人相比超凡脱俗些,可人毕竟是人,再超凡脱俗也是人。”
叶青阴不生气,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吃这口气:“教子无方的罪,总得有人来担着。”
“公子难道认识我湖山派的人?”明珠暗暗吃了一惊,听他话音,像是与湖山派有些交情。
“湖山派,呵呵,也就一个游子罪看的还顺眼些。”叶青阴不在意道。
“大胆,你,你怎么直呼师傅的名讳!”扶危像听到大逆不道的噘词一般,急斥了叶青阴几句。
“师姐,你等等。”明珠拦住扶危,对叶青阴恭敬起来,“公子居然知道我师傅的名讳,不知道公子与家师是什么交情?”
“交情嘛。”叶青阴起身,掂着玉骨扇笑眯眯的打量明珠,“你倒是挺有眼力见的,七日后你们到叶宅找我,说不准游子罪会来叶宅找我喝茶呢。”
叶青阴说完,哗啦打开玉骨扇,潇洒的轻摇着离去。
“他话里什么意思?”扶危愣愣的目送叶青阴离去,少时才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明珠问。
“看来你师傅要来了,啧啧,好厉害的小公子,居然能请得动湖山派的掌门亲自出山。”慕重雪啧啧有声,颇为担忧的看看扶危,又看看舒信诚,幸灾乐祸道,“还想废人家一臂,呵呵,还想看人家如何自保,啧啧,难喽。”
叶青阴溜达回叶宅的时候,恰巧过了午时,甘霈亲自做的小点刚好出炉,叶青阴闻见了香味,忍不住赞道:“这一闻就知道是我家甘丫头的手艺。”
养羽忍不住笑道:“公子是闻到点心味才回来的吧。”
甘霈端了小点心,捡了一块花糕送进叶青阴嘴里,关心道:“一早出去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舒家的事还没了结,国子监公子也不去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叶青阴吃得心情舒畅不已,问养羽要了一盅茶细细品着,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急什么,慢慢耗着呗,舒家的事,我也不必出手,静观其变就好,国子监嘛,以后八抬大轿我也不去了。”
“公子这般胆大妄为,亏了当今陛下宽容,要不然公子这脑袋,还不知要掉多少次。”甘霈心直口快的奚落他。
养羽忌讳的嗔了甘云霓一眼:“甘姐姐你又胡说!”
向叶青阴道,“公子,你别听甘姐姐的话,她就会胡说,您去书房吧,一会儿我把点心和茶给您送过去,殿下一早儿过来,一直在书房看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