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百面」落网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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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看书。”薛梁不知从哪又摸出了那本皱巴巴的《龙阳十八式图文解说》,递到李文清眼前,恰到好处地火上浇油道。 岂有此理!在心中将薛梁怒骂了无数遍,李文清甚至还想把那锅粥扣到他头上,但细一琢磨自己确实饿着想喝粥,而且锅也是自家的,也就没顺着冲动动手。 李文清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呼出,觉着没那么光火了,才拿过薛梁手里的书说:“跟我进来。” “嗯。”薛梁轻松地端起锅,进了衙门。
带着薛梁一路进到衙门的后厨房,揭开锅盖才知道原来锅里装着的是已经被盛在碗里的粥。那他把锅拆了是为何? “怎么就剩这点了?”李文清放下锅盖,有些好奇地问薛梁。“被我喝了。”站在旁边的薛梁微微侧过脸避开李文清看过来的目光。 李文清端起那碗粥放在桌上,坐下摸了摸碗沿,还热乎得很,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难道寨主是担心粥冷掉才把整个锅都拆了带过来的?” “不然呢?”薛梁顺势坐到李文清身旁,瞥了眼桌上热气腾腾的粥,“你不喝吗?” “当然要喝,米是百姓辛苦种出的,不能浪费了。”李文清说完就将那碗煮得恰到好处的粥喝了个精光,脸上挂着收不住的笑意。 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薛梁撑起下巴看着李文清边笑边喝粥的样子,不禁嘴角微扬,眼中也不自觉地含着一丝宠溺。
“下次不想粥冷掉的话,可以用碗橱下面的粥盅。”李文清放下碗,用袖子轻擦了擦嘴角,又看了眼搁在一旁的锅,无奈地说。一会还得找人把锅子重新装起来。 “好。” 不露声色地瞪了眼薛梁,李文清起身走到洗碗池旁,把碗放进洗碗池内,撩起衣袖,露出小半截白皙细长的手臂,仔细地洗起了碗。 薛梁转过脸面朝洗碗池,继续撑着下巴将李文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禁觉得喉头微微泛干,“我渴了。” 李文清头也不回地回道:“等等,我泡茶给你喝。”薛梁哼笑一声,“这次,不需要用小偷换了吗?”将洗净的碗放到左侧的碗橱内,李文清甩了甩有些湿的手,走到薛梁身旁,扬起嘴角说:“看在您煮了粥的份上。”说完,他就转身往内屋走去。 薛梁痞痞地咧了咧嘴,看着李文清昂首阔步的背影,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落安街上,百姓们依旧过着寻常的生活,一片祥和。捕快们分别搜查了布铺、鞋铺、粮铺、铁铺等等,但所有的商家都说没人来买过大量外出所用之物,也未见过苏掌柜来买东西。 “亦飞,我走不动了,咱们先回去吧。”缪杰一屁股坐到欧阳大夫的药铺前,对站着的周亦飞抱怨道。 一把拉起缪杰,周亦飞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不行,犯人的线索还没找到,不能休息。” 缪杰无奈地站直了身,拍拍裤子打算继续搜查。“苏掌柜,你什么时候醒的?”药铺忽得内传来欧阳大夫略带惊讶的声音。 “苏掌柜!?”缪杰和周亦飞异口同声地喊到,接着一起冲进药铺。
“怎、怎么了?”苏明晨看着一脸惊讶的欧阳大夫不解地问。 “终于逮着你了!”缪杰一把抓住苏明晨的肩膀,就要往外走。“缪捕快放开我啦,我是苏明晨。”苏明晨急忙解释,“我来抓哮喘药的。” “额……苏掌柜这种特殊时期你就别出门乱跑了,容易出岔子。”缪杰松开苏明晨的肩膀。 见药铺似有动静,原先在粮铺内的擎风也走了进去。“欧阳老师!”直接无视了在场的其他人,擎风直径朝欧阳大夫走去,恭敬地作了个揖,脸上是爽朗似孩童般的笑容。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以不苟言笑著称的神捕擎风给惊到了。他居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小风,你怎么来这了?”欧阳迅看着朝自己作揖的擎风问道。拘完礼,擎风站直身子高兴地说:“徒弟是来抓逃犯的,顺道拜见一下老师,近来您身体可好?”
“原来如此,我身体还跟以前一样不好不坏的,你不用担心。那逃犯可抓到了吗?”欧阳捋捋胡须说道。
“说来惭愧,徒儿还未抓到,只抓到了个逃犯的亲哥哥。”擎风将目光移到了苏明晨身上,“就是他。” 看着欧阳大夫投过来的目光,苏明晨略显尴尬地咧咧嘴。 欧阳看着苏明晨今日的穿着,想了想道:“各位请稍等片刻。”接着进了后堂。 半晌不到,欧阳大夫便出来了,“请大家移步后堂,瞧瞧那位是否是要抓的人。”听完欧阳大夫的话,众人一齐冲进了后堂。
的确是弟弟。
的确是「百面」。 竟然真的长得如此相像!
“老师,他怎么会在这?”擎风不解地看向欧阳迅。 欧阳回忆着昨夜之事,笑了笑说:“昨夜他来我这说要抓些哮喘药,我以为是苏掌柜,就将药给他了,谁知他竟突然晕倒了,我便把他搬进了后堂。之前我帮他把过脉,看样子应该是中毒了,目前我还在研究如何解。”
听完欧阳的解释,擎风低头思忖了一会,抬头对缪杰和周亦飞说:“你们先回去禀告李大人,就说「百面」抓到了,暂时身中奇毒,昏迷不醒,待老师解了他的毒,我便带他回京复命。” 缪杰和周亦飞点点头,说了句「那我们先告辞」就赶回衙门了。
衙门内屋,薛梁与李文清面对面坐着,手边是两杯热气氤氲的茶,中间摊开放着那本《龙阳十八式图文解说》。 李文清下意识地清清嗓子,看着书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讲起,“这页就这样,您有什么不解的?”这人和别人一起看这种东西都不会脸红的吗?
“没有不解,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看。”薛梁直白地道出心里话,面无表情地翻过几页。 “好,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问吧。” “这本书,您看过了?”李文清又端起茶杯,准备送茶入口。 “看过……很多遍。”薛梁淡淡地答道。 “唔……”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李文清放下茶杯,蹭蹭嘴角继续低声问道:“那……您可有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梦?”薛梁抬头看着凑近自己还带着一脸好奇的李文清,故意拉长了语调说:“嗯……没有。” “没有?”难道问题不是出在书身上,而是出在我身上?一时间那个梦又莫名其妙地冒了出来。 李文清自小就被当今礼部尚书林辞收做义子,读的都是古今名著,看的都是圣贤之书,二十二载来,这类市井混书那是从来也不曾接触过的,现下第一次看,感受自然会与他人不同。
“怎么了?你的脸好像很红啊?”薛梁看出了李文清的异常,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
“大人,大人,好消息哦!「百面」被抓住了!”蹦蹦跳跳跑回衙门的缪杰因为太兴奋连捕快刀都甩了出去。 “笨蛋,刀不能随地乱丢,被大人知道会被责罚的。”周亦飞有些生气地提醒道。 听到人声的李文清急忙侧过脸看向窗外,见两个捕快正朝内屋过来,就立刻抢过桌上的书卷进袖子内,脸都急白了。 薛梁瞧着李文清这副慌慌张张的模样,暗自发笑着。 “寨主请回吧,本官要处理公务了。”李文清的语气变回了一如既往的官腔,冷冷的表情跟锐利的眼神也都恢复如初。 “嗯。”薛梁答应着一跃出窗外,动作连贯,毫不拖泥带水。
“那就等欧阳大夫解了他的毒再说吧,不过……这个案子可怕没这么简单。”听完两个捕快的汇报,李文清捏着下巴,目光尖锐得令人生畏。 不曾想欧阳大夫和神捕擎风还有这层关系。就在李文清思考之时,那本《龙阳十八式图文解说》偏不巧地掉了出来。 飞快地欺身捡起地上的书藏进袖内,李文清刻意大声地咳嗽了两声,对着两脸懵逼的缪杰和周亦飞说:“没别的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是。”两位捕快立刻收了收下巴,转身出了内屋。 “你看到了吧。” “嗯。” “那书是……什么十八式?” “龙阳十八式图文解说。” “大人居然看那种书……” “真是意想不到,大人看着不想是会看那种书的人吧。” “大人都成亲了,况且是……是和一个男人,看那种书也算、算正常吧。” “说的也是哦。”
时至傍晚,李文清回到家,面对着被人为破坏的厨房,周身散发出浓烈而冰冷的杀气。与此同时,薛梁猛打了两个喷嚏。 —————————————————————————————— 皇榜已下,三年一度的选秀日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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