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4反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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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嘉恕插科打诨以拖时间的企图很快被卫宏破灭。
卫宏是个急性子,为了布这个局,耐着性子演了好几天的戏,把他折磨得不轻。一朝解放,就跟压紧了的弹簧似的反弹得更高,直接就给了邵嘉恕一巴掌。
「你!」何青朔当下就想跳起来,只是想起邵嘉恕先前的告诫,只能忍下来。自打听见他们提到「药效过了」四字时,邵嘉恕就定下拖延时间的计画,要完全拖延过去不可能,但能越接近药效解除的时间越好。
但很显然对方也不傻,知道药效时间有限,还备了手铐。
高孟怒吼:「恶贼!安敢辱我家公子!」然后同样吃了卫宏一巴掌,外加一脚,狼狈倒地,双手也被铐在背后的他只能狠咬草茎泄忿。
卫宏揪住邵嘉恕的衣襟:「小子,别耍花样,快快把你的功法交出来。」
卫宏的手劲不是假的,但被甩了一巴掌的邵嘉恕一张脸仍然白白净净,连个印子都没有。卫宏一愣,旋即大喜:「好小子,居然还有炼体法,我要了!给我交出来。」
「我就知道你们是冲着我的功法来的。我要不给呢?杀了我?」
卫宏斜瞥着何青朔:「你很宠你这男媳妇啊……」他伸出手,大拇指按在何青朔眼皮上:「你要不给,老子就会不高兴;老子不高兴,少不得在你这宝贝媳妇身上出出气。」
「住手!」邵嘉恕连忙喝止:「你要动他一根汗毛,我立刻咬舌自尽。」
双方相互威胁,一时成为僵局。除了折磨人,卫宏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看向茅龟年。
江武师好整以暇地耍个剑花:「我有钱分,顺带拿你的人头扬名,足够了。」意思是你邵嘉恕死不死无所谓,威胁不到我。
「你不想要我的功法?那其他人呢?」邵嘉恕转向卫宏等三人:「你们三人也一样?如果是,那就动手吧,我们夫夫俩黄泉路上作伴也挺好的。」
江武师把剑架在邵嘉恕脖子上:「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把你媳妇卖到小倌馆去,让你作只死乌龟。」
茅龟年听到「乌龟」两字,不满地看了江武师一眼。他名字里带龟字,老婆又是那种性子,对这个词特别敏感。
对方四人明显分做三派,虽然合作,却非诚心,甚至可能有嫌隙,不然江武师言词间不会这么不客气。
何青朔:「江武师,你一心想杀了我夫婿,到底是何居心?莫不是故意想害他们拿不到功法吧?」挑拨手段不怕低劣,有用就好。
卫宏一听这话,当即对江武师出掌,江武师回剑,攻向卫宏要害。两者都是桀骜之人,又有先前卫宏不打招呼便即出手,险些伤到江武师的事,因此这一动起手来,竟是毫不留情。
邵嘉恕也来添把火:「姓卫的,快杀了他,此人骗得我好苦,只要你杀了他,我就交出功法。」
卫宏闻言,出手更重。气得江武师开骂:「你这蠢货!没脑子的么?!这么明显的挑拨都听不出来?白痴啊你!」
茅龟年和柴三娘分别取出武器,将两人架开。
柴三娘劝道:「两位切不可动手,中了他的离间计。」
卫宏和江武师像两只乌眼鸡似的相互瞪视一番,江武师才把剑归鞘:「待今日事了,改日再取你项上人头。」
卫宏:「藏头露尾的杀手,老子会怕?哼!老子等着。」
柴三娘:「邵大公子,别使这些小手段了。反正你都卖了两套出去了,再把剩下的拿出来,买你们夫夫俩的小命,也挺划算的不是。」
邵嘉恕:「好吧。既然落入你们手里,我认栽。不过,我交出功法之后,你们真会放过我们?」
卫宏:「当然。」
邵嘉恕:「我不信。你们也别骗我,无论我交不交,都是个死,对吧?易地而处,我是绝对会斩草除根的。」
茅龟年:「没错。不过这死,也分好坏,是一刀毙命、还是受尽折磨而死,端看你如何选择了。这位贪狼星卫宏卫大侠,可是折磨人的个中好手,曾将人全身骨头一寸寸捏碎,折磨了三天三夜才让人断气……老夫的夫人——」指了指柴三娘:「可是也掌握着能让男人死得痛苦无比的法子,相信你不会想让你媳妇嚐试。」
柴三娘娇笑:「尊夫人这般俊俏的少年,奴家可是喜欢得紧,唉……这下奴家都不知道该盼着你交、还是该盼着你强项到底了。」
卫宏跟江武师两人听着都不禁抖了抖。男人都向往一夜七次郎,殊不知让男人连射其实是非常残忍痛苦的,那种到最后只能射出血的死法……两人反射性地退离远了些。
说来这茅龟年也是个奇人,媳妇给的绿帽子戴得如此坦然自在。
百岁童子茅龟年跟蝴蝶刀柴三娘两人的姻缘,也是桩奇事。当年柴三娘四处掳童男练功,把茅龟年当真的小正太给药翻,取了他的元精,茅龟年被柴三娘这一害,导致功力无法进步,这般大仇,不把柴三娘凌迟就算好的了。
谁知茅龟年这个老童男也不知怎么地,竟然对他人生中这第一也是唯一的女人产生情愫,不仅没杀柴三娘,反而逼她嫁给他。可他限於先天条件,满足不了柴三娘,柴三娘练的又是采阳补阴的邪功,他竟就放任柴三娘到处给他戴绿帽子。
「别动他!」邵嘉恕一脸颓然:「看来我是别无选择了……但这样死掉,很让人窝火啊!就算死,我也想拉个垫背的,不如你们分两边,谁先帮我杀了对方报仇,我就把功法给谁,如何?」
茅龟年:「二桃杀三士?没用的。」他摇摇头:「老夫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老夫错了,你不聪明,反而很蠢。如今是我为刀殂你为鱼肉,除了乖乖听话交出功法,你别无选择。」说着,他对柴三娘使了个眼色。
柴三娘嫣然一笑,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何青朔嘴里:「这是钩吻噬心丹,吃了之后,那心就会一直跳一直跳,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一个时辰后就会『砰』一声炸开……」
「那么多,一个时辰我哪写得完?」
柴三娘:「邵大公子,时间宝贵,别再耽搁了。难道你想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凄惨地死在你眼前?啧啧,一路上看你那疼媳妇的劲儿,真是叫人羡慕得很,奴家都恨不得能跟他换换,好嚐嚐这般被宠溺的滋味儿呢。」
「我写就是,不过你们得帮我媳妇解毒。」
柴三娘:「不急,你先把你那天品功法交出来,解药,自然会给。」
邵嘉恕:「解开手铐,拿纸笔来,我写。」
「不用,你说吧,我们来抄。」茅龟年语罢,掏出了纸笔。
邵嘉恕:「我先说好,我这功法不是一般人能练的,我绝对没骗你们。早先我被人废了丹田气海的传闻,是真的。要练这【九霄真经】,得先废了气海才行。」
茅龟年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如果是真的,那这天品功法对他们来说完全没用。何青朔被喂了毒药,想必邵嘉恕没胆子玩儿花样。
江武师:「那就先交出你的轻功吧。」
卫宏:「我要炼体法。」
柴三娘:「他教给他那跑腿的内功才是神功,一个武徒突然晋升武师,你们就不眼馋?那套内功总不会也有这限制吧?」
三人异口同声。
卫宏:「凭什么先交出轻功?我要炼体法。」
江武师:「当初说好了的,轻功是我的。若不是我早先就认识了邵嘉恕,他能这么容易入窍?」
卫宏:「屁!那下了药的酒是我给他喝下的,我的功劳最大,我说先交炼体法就炼体法!」
柴三娘:「解药在我手上,该听谁的,邵大公子可得考虑好。」
三人争了起来,最后还是茅龟年一槌定音:「都别吵了!天品功法,即便我们不能练,拿去交易也能换得大笔资源。照原先说好的,一个个来,谁都少不了,先把【九霄真经】拿到手再说。」
茅龟年的功夫在卫宏和江武师之上,还有柴三娘帮手,他们两人联手也未必敌得过他们夫妻。考虑再三,两人悻悻地应了。
邵嘉恕乐得如此。他不效郭靖的故智,把功法改得乱七八糟的,他就不姓邵。
「【九霄真经】分九窍九章。九为天地极数,宇宙之极也……」邵嘉恕开始背诵,茅龟年等人急忙抄写下来。到后来写的速度赶不上邵嘉恕的语速,江武师和卫宏也坐下来抄写。
邵嘉恕每每念了两句,就催促柴三娘给何青朔喂解药。柴三娘倒也爽快,一颗解药一颗毒药的,死死把何青朔的小命捏手里。
只听得邵嘉恕一会儿「喂他喝点水」、「有东西吃没?别饿坏他」地嚷,看邵嘉恕这做派,四人都相信只要把何青朔捏手里,邵嘉恕就不敢不听话,逐渐放下了戒备。
【九霄真经】的特殊,让茅龟年等人无从试验真实性,邵嘉恕自是大改特改,虽然他们不必靠这个翻盘,但可以暗爽。
时间流逝,天色渐亮,邵嘉恕和何青朔交换了个眼色。
适时,茅龟年看看天色,吩咐道:「药效快过了,再让他们吃点销气蚀力丸,小心无大错。」
何青朔:「有水吗?我渴了。」
邵嘉恕:「我媳妇渴了,先给他喝水。」
本要再给邵嘉恕喂药的柴三娘一听,就先喂何青朔吃药喝水去了,不然邵嘉恕又要一阵闹,这功法得抄到何时?说来她也真是开眼了,见过疼媳妇的,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
柴三娘走到何青朔身边,一双勾魂眼在何青朔身上溜来溜去。这等俊俏人儿,也难怪把邵嘉恕迷得七荤八素的。尽管她阅人无数,也是心动得很呢!
柴三娘把销气蚀力丸塞进何青朔嘴里后,心痒痒地趁机揩油。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顺势沿着下巴滑下,划过喉结、胸膛……正想继续往下摸时,却被何青朔握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地为自身魅力得意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他双手不是被铐在背后吗?
但已经太迟了。柴三娘浑身动弹不得,连声音都无法发出。
眼前,是何青朔嘴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冷如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