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兰彦与冯漪漪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去江府。
    “你……紧张吗？”冯漪漪一边掀开帘子看着街景，一边问道。
    “还好。这几日多谢冯姑娘教导。”兰彦松开紧抓袖子的手。
    此刻管家在江府门口迎客。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下，车内的小厮拉开车帘，一个穿着浅蓝长裳的男子踩着另一个仆人的背下了车，他披着茶色斗篷，衣着朴素，却掩盖不了一身的华贵之气。
    “晋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江临珹得知王爷车架来了，便到门口亲自迎接。
    “多年不见，竟有些生疏了？”王爷拍着他的肩膀。
    “你怎么说也是个王爷，我一个平民哪儿敢怠慢啊。”临珹笑道，“你刚回京，还住的惯吗？”
    “还行，好歹在京城待了十九年，如今从襄城回来，发现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嘛。”
    “别光站在这里了，随我入席吧。”临珹引着王爷进府。
    兰彦一行人下了车后，由后门进入江府，在管家提供的地方开始换上舞衣并且上妆。
    兰彦跳的舞需要戴一个木质面具，面具上的油彩颇有原始社会人民的风韵，因此他无需上妆，为了加重祭祀的氛围，兰彦必须赤脚起舞，并且要穿上黑麻布制成的舞服。
    部分舞姬已经至前厅起舞助兴，再过半个时辰冯漪漪就要上场表演《兰陵王入阵舞》，最后就是兰彦压轴的《踏歌》。
    虽然冯漪漪要戴着青铜面具起舞，但她仍是在认真地化妆，用眉笔画出男子的剑眉，在脸上扑上暗一点的粉以修饰自己皮肤的颜色，最后擦净唇脂。
    在此之前，冯漪漪已经束好头发，带上金质发冠。一切拾掇完毕，她走至隔壁房间，那是为兰彦准备的换衣之处。屋内却坐着另一个男子，他的右上颊带着银质面具。
    “再过一刻钟我就要上场了，叶曦，你也准备一下吧。”冯漪漪对那个男子道。
    “反正不露面，无妨。”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竹箫，“哦对了，兰彦方才出去透透气，估计快回来了。”
    说话之间，兰彦推门而入。
    “这舞都快开始了，你去哪儿了？”冯漪漪责怪道。
    “我等了半个时辰，实在是闷得慌，叶公子又不爱说话，我就去院中走了两圈。”兰彦走至叶曦身旁倒了杯茶恭敬地递给冯老师，“让你费心了。”
    冯漪漪一饮而尽，估着时间差不多了，拉起叶曦就走。走了没两步，她突然有些晕，脚步虚浮，叶曦见状，一把扶住。
    “漪漪，该到你上场了！”张妈妈走了进来，看见冯漪漪瘫在叶曦怀里，惊叫：“这这这是怎么了！？”
    “茶…有问题。”冯漪漪虚弱至极。
    “妈妈，漪漪怎么了！”舞姬素羽紧随着张妈妈进来了，“时间快到了！管家来催了。”
    说罢过去扶起冯漪漪，一脸无辜地向张妈妈道：“不如我代漪漪上场吧，这几日我也同她一起排演过《兰陵王》，虽然没有漪漪跳得好，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妈妈，您看成吗！”
    “这……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张妈妈无奈道。
    “不如……让兰彦上场吧。”冯漪漪使劲拽住素羽的手，“兰彦…也会跳，我为了这支舞特意去模仿男子的一举一动，如今若是兰彦上场，未尝不可。”
    “可是这要是被发现了…”素羽嘀咕着。
    “这舞服本就是高领，恰能遮住兰彦的喉结，且若素羽上场，便要束发扑粉，必定拖延时间，还是兰彦更合适些。”方才一言不发的叶曦此刻也支持兰彦上场。
    兰彦刚想推辞，却被叶曦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换上冯漪漪的舞服，戴上青铜面具。
    “等会儿你跳完就赶紧下来换好衣服跳《踏歌》，记住了吗！”张妈妈把兰彦推至前厅。
    冯漪漪有素羽照看，叶曦便赶紧赶往前厅的侧室，那里坐满了乐师。
    在众人的期待中，“冯漪漪”上场了。
    侧室传来悠扬清远的箫声，众人凝神倾听，王爷闻此声，手中的酒杯顿了顿，若有所触。
    兰彦随着乐声开始起舞，节拍合得恰到好处，既展现了女子的矫柔身姿，又不失男子的刚健。
    王爷并未赏舞，而是仔细听着那一缕箫声，眉头紧锁，渐渐地似乎控制不住情绪，突然站起身向临珹作揖：“我去更衣。”
    侧室与大厅只隔着一道珠帘，王爷经过侧室时，放慢脚步，向侧室瞥去，不知看到了什么，神色竟有些惊讶，夹杂着忧伤，停了一停后又加快步伐离去。这一切都被临珹看在眼里。
    舞毕，席中众人以手拍桌，以示赞赏。
    兰彦松了口气，躬身作揖，方欲退至大厅门口后转身离去，却被一人叫住。
    “站住！”席中一人喊道。

    作者闲话：

    最近心情不好，，，哎，思绪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