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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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早上还满眼温柔宠溺的小殿下,不过几个时辰,赤红着双目回来了,一张俊美的面孔因紧绷着显出寻常没有的刚毅,英气逼人,手上的剑寒光凛冽,闪着眼眸里燃起的滔天怒火。
    慕容伸手抽了自己的箫,不紧不慢对上他,兵器撞出清脆的声响,这场比试两人各怀心思,每一招都手下留情。
    “好个精通权谋数术的瑶光王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毓骁放下剑,这是他第一次戳破阿离的身份,甚至前几日,他还觉得阿离迟早会亲自开口跟他说起自己的过去。放下戒备,全然信任地告诉他过去。
    转眼刀剑相向,毓骁带着极大的猜疑愤怒和失望,大步向慕容离走去,“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原来殿下眼中,慕容不过是个骗子?”
    “今日的事,你有什么要跟本王解释的。”
    慕容看着毓骁变了脸色,并不答他,又嗤笑一声,“在下可真是这天下最倒霉的骗子。”
    毓骁偶尔莽撞可并不愚蠢,他不会因为没说清的一件事迁怒阿离,但也绝不容忍自己不知情被蒙蔽,对上慕容平淡神情,“那你的意思,不愿跟我解释今日之事?”
    “殿下觉得这么重要?”
    “那你眼中什么才是重要的,兵权?政权?还是你背着我筹划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毓骁将所有躁动的情绪随着握紧的拳头紧紧收起,来之前他甚至叫了御医,清理好下午捏碎茶盏嵌入手心的几片碎瓷,是真的想平心静气好好和阿离谈一谈的,却在见面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的愤怒倾泻而出。
    早上慕容刚刚沐浴过,墨黑锦缎一般的长发散着,毓骁没看出什么不妥,先前刀剑相向,也并未及细看。
    刚刚梳发系冠,连阿离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一贯严谨收拢的领口之外,雪白细嫩的后颈印染了几抹红痕,耳后一个隐隐约约的半月形状红痕,不深不浅,既深情又充满怜惜的齿印。
    长剑倏忽落地,在青石砖上激起一声清脆鸣响,回荡起颤颤不停的尾音。
    毓骁眼睛死死盯着那一点“证据”,揭开结痂的伤口,尽是腥膻无耻的味道,他愿意不计代价换取一个解释,这是什么疾症或者小虫子叮咬,或者什么……
    什么都行,除了欢好的痕迹。
    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视线灼伤了,那些屈辱的不堪的标志着情色与堕落的象征,已经来不及遮掩,放荡地呈现在毓骁眼中。
    平日里最沉不住气的就是毓骁,此时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如同塞上了浸透烈酒的棉花,窒闷着火辣辣地痛。连一句质问都吐不出,瞳孔里燃起猩红的火光,经历了漫长的静默,还是慕容离开口了。
    还是你背着我筹划的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耳边嗡嗡回响着毓骁咬牙切齿地低吼,就算一开始是存了利用的心思,但他也确实赏识这个有勇有谋仁善宽厚的男人。执明来寻他是私情,并非觊觎遖宿国,他护着执明也不能算背叛毓骁。
    慕容心底坦荡,执明的来意无法向毓骁解释,不如不说,“我没什么要说的,怎么处置,悉听殿下吩咐。”
    毓骁的瞳孔火星四溅,他气极反笑,逼视着慕容离。
    “慕容公子先时颠沛流离的日子白活了,如今还是天真得很,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那殿下现在派人去追,可还来得及?”
    “你!”
    慕容深深吸一口气,他是真的有些累了,不论什么后果,眼下他只想休息片刻,“做便是做了,我现在说什么,殿下眼里都是狡辩。”
    “好一个做便做了,你还真是了解本王。”
    毓骁还真是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既然慕容公子这么懂得算计人心,那你知道本王现下最想做什么?”
    慕容只觉作为毓骁的臣子、谋士、甚至知己,他确实所为不妥。但在毓骁心里,那个被他护着的男人,当值奸夫这一称谓了。
    “不敢妄自揣测殿下的意思。”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毓骁欺身上前,将慕容推得急退几步,腰重重撞上了桌沿,猝不及防发出一声闷哼。
    毓骁下意识伸手揽住他,想问他疼不疼,还未开口视线就落回了他颈侧那一抹粉嫩嫩的印迹,这样的本能仿佛都在耻笑自己,你捧在心尖上的谪仙,早就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他风流标致的样子,是别的男人开发出来的……
    他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阿离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发出受不住的呻吟喘息,心甘情愿被占有被侵入,事到如今,还是一心一意只关心那个人的安危。
    灼热的气息扫在慕容脸上,身为男子,他再明白不过这样急促的滚烫的呼吸意味着什么。
    心火一起,见风就长。
    毓骁阴沉着脸,指尖挑起那弧线完美的下巴,毫无预兆地覆上去,带着点发青胡茬的粗糙皮肤,在那一抹粉嫩嫩的薄唇碾过,然后张嘴重重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甜美的诱人的,带着罂粟花的味道,他还未及细细品尝滋味,就被慕容离用力推开。
    阿离从难以置信到愤懑再到无动于衷,甚至于只剩几分嘲讽,也不过是片刻之间。
    毓骁将这样的变化尽数收入眼中,阿离那种不过被疯狗咬一口的不屑,崩断了他心里最后一根弦。继续呆下去,一切就会向着失控的方向轰然倒去,毓骁不愿两人的关系就此崩坏,他终于还是松开了手。
    背转过身去传了随身的侍卫首领,声音平淡,“近日时局动乱,流寇穷凶极恶,慕容公子府上再加派些人,护好全府上下。”
    名为保护,实则囚禁。
    秋风起叶落,不多冷的天气,侍卫们只觉得殿下的背影都在掉冰渣。
    只有慕容离浅浅松口气,他现在实在是不想面对毓骁。
    片刻功夫,毓骁亲自挑的一队皇宫铁卫便在慕容府驻扎下来。燕阁暖水声柔的小花园里,慕容离闲闲地和自己对弈一局残棋,方夜看着原本雅致非常的院子里多出来的一排铁皮白杨树,颇有几分愁苦。
    “公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不杀不罚,多此一举将他囚在这里。
    “殿下心里并不真的信我会害他,或许他还未想明白自己在恼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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