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寒水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踉跄的往东凌刚跑走的方向跑去，有人听到脚步声问“谁，是中国人吗？不说话开枪了”
    东凌全身是血，石寒水放下了小月牙，扑倒抱着他的头哭道“东凌，东凌你怎么样？”
    他想捂住东凌的伤不让血流出来，可是东凌的伤太多了，他根本捂不过来“东凌，怎么办？我止不住你的血”他把医药箱打开借着不亮的月光，摸出一个瓷瓶给东凌喂了一把药丸，拍开银针，努力的稳住手，眨掉碍事的眼泪给他扎针。
    东凌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沾着内脏的血沫“别白费力气了，我不行了”
    “别说话，你别说话”石寒水颤抖着吼“我能救，我能救你”
    东凌笑了两声“石寒水，我刚刚亲你，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养好伤告诉我”石寒水沙哑道
    “石寒水，我很喜欢你，这两年跟你一起同游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你……你会接受我吗？”
    “我接受”石寒水连连点头“我接受，你醒了，我们还一起走，我跟着你，去哪里都可以”
    东凌又咳了两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他释然笑道“好”然后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东凌，东凌东凌，东凌”石寒水一连串的叫道
    “小石头”围观了不知多久的人群后出来一个人叫道“小石头？”
    石寒水抬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花旋复的脸。
    “小石头！”花旋复上前接住跪坐着往后倒的人
    朦朦胧胧的睁开眼，酸涩肿胀的眼睛让石寒水看不太清，但是他知道，这里是山寨的房子，身边小月牙自己动手动脚的自己玩，石寒水哄了哄孩子，捂着头起身。
    房门被推开，花旋复端着一个托盘起来看他坐着，上前道“醒了？来吃饭”
    石寒水眨眨眼似是不相信“小师父？”
    “是我”花旋复上前把粥端过来舀了一勺吹了吹“吃”
    石寒水哪有心情吃饭“东凌呢？”
    “他……他一会儿跟寨子里的人一起火化”
    石寒水呆了一瞬，花旋复摸摸他的头“别哭了小石头，战争就是如此”
    “他是为我死的”石寒水哽咽道
    “别想了，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别辜负他”喝完了一碗粥，石寒水慢慢平复了心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旋复问道
    石寒水把这一路上的事简单说了又问花旋复“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都走了，我留在洛阳也没意思，正好有人在洛阳招兵，我就报名了，一路上从北边打到了南边，一天前还在别处，我们军队突然收到一条消息，说一队日本人想要占领四川这处关隘，早早埋伏下来，袭击从这根道到云南和四川边境所有的中国军队，师部命令我们必须把这里抢下来”
    “我们得到消息有点晚了，急行军走了多半夜，到了这儿才知道山上还有百姓……对不起，我们如果能早点来……”
    “跟你们又没关系”石寒水擦了擦眼睛“寨子里还有多少人活着”
    “……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时候火化？我要去看看，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要写墓碑的，东凌……东凌的骨灰我可以带走一部分吗？我答应他跟他一起走”
    “好，这个孩子是谁的？”花旋复用颇为酸的语气道“你儿子？”
    “不是，是这里的老大和他妻子生的，就是我救下的那个孩子，她也不是男孩，是女孩，叫周海月，小名小月牙”
    “军队里根本养不活孩子，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找个好人家，把她寄养了吧，等到……等到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可以再把她接到身边”
    石寒水知道花旋复说的对，军队都是大老爷们，还要战斗，东奔西走的，养活不了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
    山寨的后山上，多了许多座坟茔，石寒水和花旋复立在一座坟前“东凌，你放心吧，我会努力活下去的，我也会带着你走更多的地方”他摸着胸前的布包“你摆脱我的事儿，我也会努力完成的，但是我突然不想听空青哥和你的了，我会告诉楚少冲空请哥很好，他至死都深爱着他”
    “楚少冲？”花旋复问
    石寒水惊喜道“你认识么？”
    “我知道，他是我们师长，最晚明天过来带人接收这里，这里是进出四川很重要的一个关卡，所以他会亲自过来”
    “你听到了吗东凌，我们马上就能完成空青交给你的事情了”石寒水哭道“再多一天，再多一天，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再等一天就好了”

    作者闲话：

    涨收藏，开心，民国文就一向不太受人喜欢，但是这个文实在是想了很久，就算写给自己看的，能有人喜欢，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