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明如月,绿草如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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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草如茵:
和其他任何一个女神一样,叶茵茵自然也有属于她的守护者。这个人在当年我们学校也可谓是赚足了眼球的风云人物,他的气质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那种高冷和孤僻,这个人在学校除了有几个兄弟之外,从来没有任何女性朋友,先不说追他的女生一大把一大把,可绕我们学校三圈有余,他自己还是非比寻常的高傲,完全不正视这些女孩一眼,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滋味。他的名字也自带一共冷傲之气,任长歌。
记得是初二那年吧,我和叶子蒋月正趁着课间狂抄作业,以防下节课被提问检查,就是这时,叶子被叫了出去,这个神秘人正好就是任长歌,他两手抄兜,很平淡地说“叶茵茵,做不做我女朋友。”我们在一旁挤眉弄眼,坏笑声连连,起哄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我更是喊在一起喊得超大声。
那天晚上他送叶子回家,叶子问他为什么其他女生追他他不答应却偏偏看上她,任长歌没说话,就是冲她淡淡的笑笑,他鲜少微笑,笑起来直逼人间四月芳菲日。
记得那会放学人山人海,我,何畅,叶子,任长歌还有蒋月,我们一路回家,在大街上压马路,不嫌丢人的很大声很大声的唱歌,笑得很大声,唱的很大声,叫得很大声,日子很美很美很美。那是我们最动人的时光。也是我转学之后,最最怀念的时光。
同他的名字一样,任长歌是多才多艺的,每次学校有大型节目,总是他和叶子一起搭档主持,那才气也难怪是那般吸引众多女生垂涎三尺。
我本以为,这一对珠联璧合,定是一桩好姻缘,可不曾想任长风的双亲在他年幼时早已在一次车祸中双双离世,他自幼的孤僻厌倦世俗,也和这件事情有着脱不了的关系。他专修的又是世界上最烧钱艺术课业,用家徒四壁形容他也不算过分。爷爷奶奶年事已高,他一边打工一边念书去维系生活,委实艰难。纵然上帝给他一副好看的皮囊,他却不愿拥有有趣的灵魂。那些喜欢他的女孩,他都不屑一顾,他觉得这辈子都会与情爱无缘。可当他看到叶茵茵,温柔似水,小鸟依人,眼眸清澈,樱桃小口,就是臃肿的校服,也没有办法遮挡住她的美。他和她搭档主持节目,她声音又甜又酥,又好听又动人,他情不自禁的喜欢她。
叶茵茵也喜欢他,可是叶茵茵也有一个不愿提及的家室,她惧怕贫穷,惧怕的深入骨髓,惧怕的刻骨铭心,为了让自己拜托这个没有人情味的家,拜托父亲的呵斥和母亲的奉承和低三下四,她必须想尽办法出人头地。她只能拒绝他。
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去吃饭。我和叶子蒋月喝的烂醉如泥,在午夜的马路上纵情高歌,我和叶子抱着电线杆往上爬,蒋月在下边焦急地让我们拉他一把,留下何畅和任长歌在下边呼喊,幸好我俩爬到一半就跌了下来,不然肯定被电劈的连渣都不剩。任长歌很准的接住了叶子,以一个浪漫的公主抱的将她揽在怀里,总是面无表情的像个面瘫,眉眼里也无不是情无不是爱。我就没那么幸运啦,何畅没接到我,我摔得仿佛尾椎骨要断裂,因为这个梗我抱怨了何畅整整高中三年。
任长歌却从未停止过对她的爱,高中时,他和她又在一个学校念书,他一直以最沉默的方式陪伴着她,看着她越长越美,越长越好看,越涨也吸引人,他每天早上给她买好早点在家门口等她,护送她上学,护送她放学,他的单车从来只是她的专座。在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却从未有人懂这背后的心酸。他们在舞台上大放光彩,却在背后黯然销魂,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三年。
高考那年,他和她填报了同一所学校,也很顺利的被录取,一切仿佛都是天意的安排,让他们又一次在一起。他从来不表述任何情爱,高冷的让人怀疑是块木头,他眼里除了叶茵茵看不上任何人,那种气质自带高倍率制冷空调。一般聚会,一旦听说叶茵茵要随任长歌一道参加,我和何畅就得自备三件棉袄才可抵挡逼人的寒气。
进入大学之后,任长歌还是已无言的方式陪着叶茵茵,可叶茵茵却一直若即若离,以朋友的身份同他聊天谈笑。当时的北影校园,除了叶茵茵,还有一个女孩,和她势均力敌,两个人一并被列为迷倒人不眨眼校花。巧又不巧,她的名字姚芸芸三字和叶茵茵蛮像。她疯狂的迷恋着任长歌,尽管知晓他对叶茵茵的一往情深,她依然不管不顾,仿若飞蛾扑火,开始了她漫长的追逐。这场轰动各个校园的三角恋,最终以叶茵茵和秦淮的眉来眼去作为结束,令人唏嘘。
“他和她相差有三岁,一起走过时间的轨。留下的遗憾谁来陪,相拥的沉默变得好无味。有些话还是没能说到嘴,任由内心麻痹后捏碎。从古至今没人做到自由的美,因果殊途,默人归。”大一那年冬天,我在一家酒吧看到还在打工维持生活的任长歌,他唱的歌还是那么让人心碎,只是歌里的故事,大多一言难尽,随歌而去吧,随歌飘远吧,无谓悲伤,无谓难过,从始至终,不过是单方的守候,不必介怀。
旁边坐着的女孩儿,披肩长发,犹如漆黑的瀑布,眼是棕色的瞳,笑起来像是弯弯的月牙,鹅蛋的脸可爱迷人,不施粉黛,也让人看得心头为之一颤,想必她就是姚芸芸了,果然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和叶茵茵的风格迥异,却也美出了自己高度,作为叶茵茵闺蜜,我还是
要客观地说,叶茵茵不比她美分毫,想必如果是她陪着任长歌,也是一种圆满。
明明如月
蒋月是我们三个人里最低调最安静的一个,与叶茵茵相比,她可以说是那种掉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女孩。以往的时候,都是我和叶子出尽风头,她默默帮我们收拾残局,她太安静了,太乖了,乖巧的让人有些心疼。
由于生来自带的喝凉水的长肉的体质让她一米六的个头就已经狂飙到一百三十斤。在我和叶子收货众多追求者时,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羡慕着。我俩制定了很多计划希望她能瘦成一道闪电,其中包括每天一早揪她到校园里跑步。可如果不是这场晨跑,也不会让她的人生充满波折,跌宕起伏了。
她就是在晨跑中认识了体育队的那个叫做林寒的男生。一米九的身高,壮硕的身材,一样帅的无遮无拦,蛮是招女生喜欢。一想到每日早上跑步时林寒那帅到不行的逆光的人影,。就让她充满活力,不用我们督促她就很主动地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早锻炼。
早锻炼无疑是枯燥乏味的,可怜我们蒋月从来没有引起过林晨的注意,林晨身边的女朋友换了又换,她始终是个默默无闻的路人,在远处的某个角落看着他,祝福他,为了他,她每日参加早锻炼跑步减肥,在众多体育生云集的队伍中她总是在队尾使出自己生命中的洪荒之力亡命飞奔着,尽管如此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托队伍的后腿,被套了一圈又一圈。体力消耗了大半,本来该瘦的她总是控制不住饮食,偏偏又将跑掉的脂肪一并吃了回来。一来二去,体重不增反涨,校服里的肉肉迅速发展,扩大了自己的势力。
与排骨队的队长叶茵茵如出一辙,脂肪队队长蒋月也去了市二中,大抵不过由于林寒被保送到了市二中的缘故。我们一行人,我在一中,何畅在一中,他们都在了二中,倒有一种你在红楼,我在西游之感。
唉,实在悲哀。
蒋月是那种学习努力程度甩我和叶子八条街的女孩,和我俩风格迥异,每次我和叶子的作业有一半都是她来承包,叶子是由于完全不靠学习走日后的路,我则是因为长了一个聪明脑袋和后来的回头是岸。我敢保证,她绝对见过凌晨四点的城市,寂寥无人凄神寒骨秉烛夜游孤军奋战。
蒋月在高中唯一的活动就是林涵所在的篮球队参加比赛时她在观众席最前方加油助威喊得最大声,每一颗三分球,每一个扣篮的动作,都在蒋月的心理回放无数遍。林寒林寒,帅到不行的林寒。
林寒依旧是三天一换女朋友,每月看他牵着的女孩都不是同一个人,身上永远一堆名牌,仿佛自己就是潮流的坐标原点。有时候我们劝蒋月放弃林寒这种男生,总被她笑着拒绝,爱一个人,无关风月,无关他人,真是让人哑然。
炎热的午后,买一杯清凉的可乐,一饮而尽。林寒和体育队的几个兄弟沿着操场骑行,蒋月抱着一摞书,匆匆往办公室走。就那么不偏不倚,林寒撞倒了蒋月,教科书练习册纷飞。啤酒瓶底后的眼镜掉到了地上。她四下乱摸。林寒从地上捡起眼镜,给她戴上。“我来捡吧”说罢,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书。她呆呆的看着他,两眼都看直了。“给你。”她回过神来,“哦,好。”她赶紧接过书,耳根子红的像是要滴血。他和我讲话了,他居然和我讲话了!蒋月心里激动的像是有一万头母猪在狂奔。“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蒋……蒋月……”
“哦。”
在林寒的眼里,原来从来没注意到过我啊。她叹息。
就算是如此,她依然不错过他的每一场球赛,她依然拼尽全力给他加油,她以无言的情怀陪伴他无数个日夜。他又换了对象,他喜欢的女孩都是纤腰细腿,脸小艳媚。这里面的选项,她一项都不符。她只有她的倔强,带着那股不屈,默默爱着。
林寒被保送到了内大,一个离自己生活的城市很远很远的地方。她毅然决然的在报名志愿上填写了“内蒙古大学”,一腔孤勇,委实让我和叶茵茵佩服了一把。
在大学里的迎新晚会上,林寒一出现便引得一众女孩欢呼不已,他表演的一个小魔术,要下台和一个女孩互动,她,就在离他最近的位置。
他的身影近了,逐渐走进了自己,心跳加速,蒋月深情的看着他,他是那么光鲜那么靓丽,如果可以,她愿永远在他的身后,做一道默默无闻的剪影。他向她的方向迈了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到了自己身边!她激动的紧钻双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还记得我!他还记得我为他跑过的每一场早锻炼,我为他加油的每一场球赛,我为他默默留下的每一滴眼泪,我就知道,他都知道!”蒋月激动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林寒却绕了个弯,走到了她后边的座位,将手深情的伸向了那个长的很好看的女孩儿。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她与林寒站着,林寒背对着她,一双眼只盯着那个女孩看,完全看不到她落魄尴尬的背影,
全场爆发潮水般的笑声,又冷酷又无情。将蒋月的自尊一一击碎。林寒这才回过头来,看到起身的蒋月。,
“不好意思,你认识我吗?”他一脸无辜的笑了一下,然后牵着女孩的手走上了舞台。蒋月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上嚎啕大哭,哭成一个泪人,引得路人驻足观看。“也许现在的我,更像一个跳梁小丑吧。”绝望充斥心扉。“也对,谁会去怜爱一个又丑又黑的胖子呢。”
我记得毕业聚会去ktv,蒋月全程只点了一首歌,歌名是《洋葱》,“我就像一颗洋葱,永远是配角戏,多希望能与你,有一秒专属的剧情。”唱的声音变得沙哑,自己情不自禁流泪,我们也为她心疼,一个女孩儿,全部青春,给了一个男孩,从始至终都是独角戏,落幕时只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