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二章、花厅密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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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议什么事?”陈叔轩更加如丈二和尚一般。
“文相说,是决定成败,生死攸关的大事。”小白故意在卖关子。
“是么?且去看看。”陈叔轩整了整衣冠,准备过去,看见小白要唤醒呼延凌薇和沙里飞,劝阻道:“他们今夜有心事,多喝了两杯,就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睡个够。”
“心事?”小白只是以为两人酒量浅而已,不解道:“他们能有什么心事。”
“还不是你!”陈叔轩不怀好气地说道。忽然,陈叔轩发现有什么不对,原来小白换了一身仆役的衣服,原本酒未大醒没看清,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紧接着问道:“你今晚还真是爱作。怎么又换了一身衣服。”
“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在牢里,我在殿下身边总得有个身份。殿下不嫌弃的话,就让我在您府里做个家丁。借个屋檐避风挡雨。”小白早就想好了。
“难怪你一入府,就关心起府兵仆役的的事。原来是打这个主意。”陈叔轩这才恍然大悟道:“可是家丁实在屈才。你要不嫌弃,就先权做个管家吧。”
“谢殿下。”小白像是怕对方后悔似的急忙应承,陪着陈叔轩一道进了花厅。
一阵寒暄后,众人就切入了正题。
“文相说有关乎生死成败的事,不知到底所谓何事。”陈叔轩还是很好奇。
严正清有意抢在文丞志前说道:“轩儿,自你从军中回京,被刺、构陷、下狱,一直是波澜不断。难道都是命犯太岁么?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这背后总有人蓄意兴风作浪。以前师父让你忍着,是因为咱们在京中力量单薄,要韬光养晦,自保为上。可总这样受人欺负终究不是个办法。文相认为,现今时机到了,是时候斩草除根,绝地反击。”毕竟自己和陈叔轩的感情更深厚,有些话还是自己挑头比较合适。
“绝地反击?”陈叔轩显然没有做好这方面的思想准备,将写满疑惑的脸转向了文丞志。
文丞志捻须说道:“殿下还记的当初,我们在茶寮时的对话么。”
“灭佛卸神!”陈叔轩脑海中飞掠过那段场景,惊诧道:“你说的生死攸关的大事难道是关于储君!我以为你不过是说笑而已,没想到,你还在进行。”
“我从不开玩笑。殿下周围的涓涓细流,如今已经汇聚在大潮。”文丞志挥手指了指在座的众人,很认真地说道:“我之前和你说得那阵南海吹来的风也到了。是时候宣示天下,殿下您在朝中、国中的地位。”
“我的地位?我的什么地位?你要怎么宣示?”陈叔轩还是不太明白。
“当然是您不同于其他皇子王侯,皇位继承人选的地位。”文丞志坚毅地说道:“至于怎么宣示。也很简单,把之前的皇位继承人选中的一位挤下来,取而代之,不就可以了。”
“你说得是光王?还是信王?”一直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呼延信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忍不住问道。
“就是那位差点成为你女婿的信王殿下。”文丞志笑着调侃呼延信道。
“丞相真是会说笑。”呼延信脸色一红,虽然如此,还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信王。”
这时出来解释的是严正清,显然这个计划是他和文丞志一道谋划过的。“陛下对光王背后的那位大人忌惮之心,成国公心中想必也了然。前些日子,陛下默认信王和凌薇的婚事,用意也是想打压住光王和那位大人的势力和野心。”
“原来是这样。”呼延信仿佛明白了一些,说道:“你的意思说,皇上不会立光王。”
“皇上会不会立光王,我不知道。”严正清微微摇头道:“但一定不愿那位大人成为拥立新帝的功臣,从而扩大他的影响。他本就不是池中物,进一步坐大,这天下怕就不能姓陈了。”
陈叔轩凝眉道:“你们说的那位大人,是琅琊王哥舒曜吧。”
众人默默无语,算是默认了。接着,文丞志说道:“殿下您取代了信王,这半壁的江山就早手中了。”
“只怕也不易。”呼延信还是不安,说道:“信王内有刘贵妃的支持,外有御使中丞谢绍文的谋划,神都中经营已久,势力颇大。虽然谢绍文目前被革职,但陛下没有替补新人,显然还是很看重谢绍文。”
“呵呵,成国公虽出身军旅,对朝中格局却是了如指掌呀。”文丞志抚须笑道:“不过,咱们苦心经营了这么久,自然不是没有办法的。等南海上的那阵风来了,无论信王和他的拥趸在京中的根基如何的盘根错节,也会连根拔起。呼延大人就等明天的风起云涌便好。”
文丞志止住不说了,自信的神气不容置疑,呼延信也就不好再追问细节,只好把话题一转,问道:“即使信王党倒了。殿下又怎么能取代他呢?”
“就像我当初在茶寮中承诺殿下的那样。”文丞志转身朝向陈叔轩拱了拱手。
“你是说,御史中丞?”陈叔轩立刻想起那天说到的政监合体的蓝图。
文丞志一副胜券在握地点头道:“对,到时候,刚峰先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借机彻底接管御史台。到那时,三公有其二,殿下,您就有了和哥舒曜一绝高下的本钱。”
“可是,师傅才刚刚接任国子祭酒没多久呀?这么快的提拔。陛下能答应吗?”陈叔轩仍有些惴惴不安。
“问题应该不大。”呼延信对此却颇有信心地说道:“刚峰先生本就是法学泰斗,又资历甚深。比起儒学为宗的国子祭酒,御史中丞确实更适合他。凭他的威望也确实能最快的震服那些桀骜不驯的御史们,填补谢绍文离职带来的政局动荡。陛下是最关心大局的稳定,一定会答应的。现在想起了,文相举荐刚峰先生任职国子祭酒,就是为入主御史台、督查院做铺垫,也不算旱地拔葱,破格提拔,足以服天下悠悠之口。说到底,三公之一的御史中丞比国子祭酒更有实权。”
听完呼延信分析,众人无不对文丞志投以佩服的目光。连严正清也摇头道:“我早觉得,自己就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有共同的利益,才会有共同的目标。不仅是我这个御史中丞,只怕连太尉枢密使,文相都安排好了。”说着,严正清把目光撇向了一旁的呼延信,言外之意,众人皆知。
“文相这么处心积虑,看来我,是不想干,也要被卷入其中啦。我的恩师、故旧都牵涉其中。我就是有千百张嘴,也撇不清了。”陈叔轩明白如今的形势早就控制不住了,如同喷薄而出的红日,不得不破空飞高。
“何止是你我,事到如今,就算是文相,想停也停不下来了。如今是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你出狱入府这么大张旗鼓。说你在神都没有野心,没有影响,怕是没人会相信。皇位只有一个,皇子却有这么多,你不争,也不成。即使你想不争,我们这些跟在你左右的人也要推着你往前走。不然,将来我们都是要被作为你的同党一起遭到清算的。荣辱成败,我们都绑在一起了。”严正清长叹道。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陈叔轩低头想了一会,慨然道:“也罢。诸位都曾有恩于叔轩。叔轩纵使再任性,也不敢辜负各位。何况,文相明白我的心思。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我的目的,我也愿与诸位生死与共。文相,你就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地点,发出合适的声音,就可以了。各位先好好回去休息,明天准时准点上朝。今晚只为明示决心。”文丞志俨然成了这个集团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