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见偷书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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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放风,刑部监狱里的盗贼地痞又在陈叔轩的指挥下,队列成行,点名报数,操练开来,声威煊赫,相比之下,一旁的看守狱卒反而是吊儿郎当,相形见绌,好不令人唏嘘。
“你们今日既然当了我姓陈的兵,就一辈子是我的兵,一辈子要守我的军规律法!”陈叔轩正站在台上训话道:“你们都不是重犯,不久就能出去。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你们明白,以前你们怎么样,姓陈的管不着,也懒得管。但是以后,再要有作奸犯科的事,入了我的耳,我可就不客气。好男儿,志在四方。将来出去了,就去戍边,保家卫国,也不枉当回兵。如果不愿去边疆荒蛮之地,就去南方灾区救灾。荆楚大地,大灾过后,也急需人力重建。如果家中有父母妻儿在神都,不能远行,就在城中做些正当买卖。就是看家护院,贩夫苦力,也是自食其力。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懂了吗!”
“是!”台下的囚犯们整齐划一的相应道,一如平时训练时的号子,至于有几人是真心,几人是假意,那就说不清了。
“操练去吧。”陈叔轩满意地摆了摆手,结束了军训前的讲话。
在大家热火朝天的操练中,陈叔轩正如他在兵营中那样照例巡视时,发现沙里飞正在叽叽喳喳地训斥着一个囚犯头头。
“沙副将,张校尉,怎么回事?”虽然是在监狱中,陈叔轩还是以军队的建制组建训练手下的囚犯,授予军职。平时称呼,也完全按军中的职位而非本名,目的也是在增强他们的军人荣誉感。
“启禀将军,张校尉所部并不满员,疑似有逃兵,我正在调查问话。”沙里飞郑重地向陈叔轩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若是平时的监狱,这样的举动和说话无疑是个笑话。但在时下威武的氛围下,倒没人敢笑出声来。
“是这样吗?张校尉。”陈叔轩转身问道。
那名被叫做张校尉的囚犯满脸委屈地答道:“我部确实不满编。但却不是逃兵,因为少的那个人重来就没参加过我们这个队伍。”
“胡说。难道他宁愿啃窝窝头,也不要吃白米饭吗?就算是,难道你没动员过吗?要你这双拳头有什么用。每个牢房的犯人都参加了,怎么单单你的牢房里缺人。明明是你失职,还敢在这找借口。”沙里飞接着刚才那没出完的气,教训道。
“真不是标下的错。饭也给了,人也打了,可那家伙就是死都不肯参加。标下也没办法。”张校尉无奈地说道。
“还有这样油盐不进的家伙,带我去看看。”进监狱一统江湖这么久,大小流氓愣头见了不少,这么不给面的还是头一回。陈叔轩顿时来了兴趣。
在去见面的路上,陈叔轩不觉好奇的问道:“他是因为什么事被关进来的。”
“盗窃。”张校尉如实说道。
“他偷了什么东西?”
“好像是偷了书店的书。”
“偷书?”这个原因倒让陈叔轩感到意外。
沙里飞更是不心,咧开嘴骂道“你又在这胡说八道。我听说过偷金偷银偷女人,就是没听说过因为偷书坐牢的。书才几个破钱,还值得偷。”
“对呀。标下也搞不懂。而且偷的还不是新书,还是一本烂得不能再烂的旧书。你说冤不冤。”张校尉也为那人抱屈。
“可是,就为了一本旧书,书店老板就把他送到牢里了。”陈叔轩还是不解。
“唉,话说回来。其实倒不是只为了这本旧书。”张校尉似乎也知道一些内情,解释道:“那家伙穷鬼一枚,天天去书店蹭书看,楞是把一批新书翻成了旧书。这价钱就马上掉下来,可把店老板给心疼的,又不好把客人往外轰。索性把心一横,抓住这个机会,把他给送到大牢里来。”
边走边聊着,张校尉就领着陈叔轩、沙里飞到墙角,见到了那个白白净净的牛人。
“就是他?”得到张校尉肯定的答复后,陈叔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倒不是因为在这秽暗的监狱里,还能有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干净的人。而是他本以为敢和自己叫板的人,一定是虎背熊腰的硬汉,可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怕是连成人礼都没行过,孱弱瘦小的身子蜷缩一团,怎么看都不像有拽的本钱的人。
“这么个娃娃,你都收拾不了。丫丫个呸,你还做什么校尉,趁早滚蛋。”沙里飞一见,也是火了,直冲张校尉骂道。
“闭嘴!”陈叔轩一声呵斥,止住了沙里飞的叫骂。上前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多大?”
那人瞥了一眼陈叔轩后,并不理会,而是继续在墙上,用瓦块写画着什么。
“他姓白,叫白晁欣,牢里的人都叫他小白。今年好像才十四岁。”张校尉见小白没答话,就主动上前解释道。
“才十四岁,难怪一脸娃娃相。白晁欣、白晁欣,这不是白操心么?哈哈,这名字起得真是朗朗上口。”沙里飞的话立刻引得周围人一片哄堂大笑。
“当然朗朗上口,因为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小白显然很反感别人嘲笑他的名字,当场反驳道:“晁者,旭日清晨。欣者,欣欣向隆。加在白姓之后,正是说天下所以白亮,正是因为我如清晨旭日一般,冉冉上升,欣欣向隆。没文化不可怕,可怕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没文化。”
“你!”被他这一阵奚落,沙里飞立马恼羞成怒。刚要发作,就被陈叔轩手臂一横,给拦了下来。
“这么说,没有你,这天还不亮了。”陈叔轩有点喜欢这个孩子。
“差不多。”说完,小白扭头不理会对方,继续写画他在墙上的东西。
“好无礼的小子,看我。。。”沙里飞位为郡王,哪里受得了这个气,火爆脾气又要发作。但还是被陈叔轩一个冷眼给震住了。
“你在写什么?”
自然没人回答陈叔轩的提问,陈叔轩倒也不恼,凝神细看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尉缭子》呀。”
这句话倒一下让小白深感意外,停下手中的瓦块,惊奇的问道:“你也知道《尉缭子》?”他的惊奇并非没有道理,因为除了他之外,在场的所有人对陈叔轩口中说出的《尉缭子》三个字都毫无知觉。
陈叔轩点头道:“尉缭是秦始皇的太尉,就像当年兵圣孙武帮助吴王阖闾成为春秋五霸一样。正是在尉缭的辅佐下,秦始皇才最终得以横扫六国,席卷天下。这本《尉缭子》也是这位一代兵圣的唯一的旷世遗作。”
“可是,秦朝焚书坑儒。而后又历经动乱,这本书早就失传了呀。我也只是通过前人对此书的偶然提及,得到只字片语,你怎么认得。”小白还是一脸蒙圈。
“我在塞北朔方当过兵。”
“那又怎样?”
“干过摸金校尉。”
“摸金校尉?塞北,你是说。。。。”
“秦代名将蒙恬被赵高矫旨赐死后,尸体易腐,于是就就地安葬。虽然是罪臣,但蒙氏是贵族,蒙恬带兵有方,深受爱戴。所以他平时喜欢的一些东西都随他入土,成了他的陪葬品。这其中就有《尉缭子》。”
“给我,给我,快给我。”小白急红了眼。
“我也很想。”陈叔轩也很惋惜地说道:“年代太久。墓穴又漏水。我进去的时候,记载兵书的竹简早就泡烂了。虽然略微看过一遍,但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个大头兵,上阵只知用命,对兵法并不在意。所以现在也和你一样,只记得些只言片语。”
“可惜。”从希望一下堕进失望,总是让人痛苦的,小白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遗憾,转过身继续写他的字画了。
“既然,你也是知兵爱兵之人,为什么不参加我的军队呢?”志同道合让陈叔轩更喜欢眼前的这个孩子。
“你那也叫军队,你那就是个黑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