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忆兄托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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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呼延信停下酒杯,直视陈叔轩,眼中满是讶异,“你这次回来,不是为了成为新帝么?”
“大帅说笑了,我一介末流,且久在边外,哪敢有这样的野心。大帅你喝醉了。”陈叔轩只当是个笑话一笑了之。
“可是,你有军功呀。”呼延凌薇并不相信,“人们都说,你这次挟破敌之功,是要以此为资,觊觎皇位。难道不是吗?”
“呵呵”陈叔轩蔑笑了两下,举杯一饮而尽说道:“如果军功真可以成为政治资本,那你们呼延家不是早该取代我们陈家,改朝换代,成为这中原共主么。”
呼延信闻言脸色一变,厉声道:“殿下慎言,我呼延家对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纵然只是玩笑,殿下也不可以做这样无端的揣测。”
陈叔轩酒意正浓,倒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言虽可畏,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大帅是如此,我也是如此。但大帅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有栽培之德,我敢以军人的尊严向你保证,我这次回京,绝对不是对皇位有什么非分之想。也请大帅不要这样无端揣测我。”
呼延信努嘴沉思了一会,仿佛是说醉话一样,自言自语道:“我倒真希望是真的,本朝重文轻武多年。将士有功而不赏,无过则受疑,实在是不公。”
声虽不高,却字字入耳,常年在军中的陈叔轩心中怎能不知,却也不做表示:“治国治军,肉食者谋之。我辈即使为王为公,天子之下,又与奴仆何异,不过徒有虚名而已。何必苦叹呢。”
“我以为殿下出身军伍,必然能体察将士辛劳,心怀忧国忧民之志,没想到也出此昏聩之语言。”呼延凌薇颇为不屑。
“薇儿,不可妄言。”呼延信止住女儿的话,转脸看了看陈叔轩,说道:“殿下自有殿下的处置。不过,叔轩,你要记住,我们呼延家永远都会是你的朋友。哪怕是为了瞻儿。”
提起呼延瞻,在座三人都陷入哀伤之中,还是陈叔轩打破了宁静。
“说起瞻兄。大帅能否应允我一个不情之请,那就是允许我到呼延家族的族陵,祭奠一下瞻兄。”
“我们呼延家没有族陵。”呼延信感伤地说道。
“没有族陵?呼延家世代勋略,怎么会没有族陵?”陈叔轩有些不信。
“这事得从初代先祖说起。”呼延信思绪万千,缓缓说道:“他老人家传下的遗训,不准后世子孙建立族陵家墓。”
“为什么?”
“因为他在成为将军之前,是靠摸金校尉起家的。”
“摸金校尉!”陈叔轩听说之后,吃惊之后,似乎若有所悟。
呼延信也察觉出来了,轻轻笑道:“我还记得你似乎也当过这偷坟掘墓的摸金校尉。”
“嗯!”陈叔轩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不用我多说,你该知道这摸金校尉是干什么的吧。”呼延信接着说道:“我呼延家先祖年轻时,就是从摸金校尉起家。因为特别能盗墓,一时解了太祖高皇帝的燃眉之急,受到太祖高皇帝的重用。后来高皇帝才发现我呼延家先祖又兼具胆略和智谋,才一步步地提拔成将军,最后成了开国元帅。”
“什么胆略智谋。挖坟的,可不是要胆大心细。不然早就被死鬼和机关给弄死了。”呼延凌薇满不在乎的说道。
“宏德伟略,后人自难企及,小姐言过了。”陈叔轩觉得呼延凌薇的话似乎有些不妥,赶忙表达了一下自己对先辈的敬佩。、
哪知道呼延信却不领情,吐着酒气说道:“薇儿话虽糙了些,倒也贴切。不过,太没规矩了。”
说完,呼延信顿了顿,咽下口酒,接着说道:“正是因为先祖盗了那么多坟,才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越豪华的坟墓越容易被盗。与其穿金戴银的在死后几百年被翻出来,倒不如一穷二白的永远埋在地下。再说,功名富贵,生不带来,死也不应带去,这本也是军人一腔热血报国家的本意。”
“呼延氏志存高远,谋略深沉,原来肇基于此呀。”陈叔轩点了点头,显然很是赞同这番见解。
“再简单也该有个埋骨之地呀。”陈叔轩还是不愿放弃。
“埋骨之地自是有的,你也去拜祭过。”
“我拜祭过?”陈叔轩惊讶之后,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难道说,在大护国寺的军墓么?”呼延家是何等的豪门世家,竟然也同无名军人藏在一起,真是难以相信。
“你猜得没错,就在大相国寺的西山。”呼延信此刻心中也颇多波澜。
“可是,那里都是无名墓碑,又如何辨认呢?”陈叔轩还是没搞明白呼延瞻的墓地所在。
“这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呼延家族的人葬在哪块墓地是不能告诉外人的。除非,你娶薇儿,成了我们呼延家的人。”呼延信心中还存有一丝希冀。
“这。。。。。。。。”陈叔轩免邮难色,低头不语。
“哈哈,我不过说笑而已。不过,瞻儿的坟茔,我真不能告诉你,即使是清明时节,我们也不会去上坟,仅是在家祭奠先人而已。为的就是不让后人知晓墓地所在,打扰先人清静。我的曾祖、高祖、祖父、父亲,以后还有我都是如此。军人身已许国,既不问出处,又何必问去处。”见事不成,呼延信也不愿强人所难,慨叹道。
“原来如此。”陈叔轩心情颇为复杂,既有对先烈的崇敬,也有对故人的难舍。
“瞻儿虽然不在了,可是他妹妹还在呀。”呼延信话锋一转,突然说道。
“大帅,我。。。。。。。。”陈叔轩以为他又要撮合自己和呼延凌薇,正想婉拒的时,呼延信未等他把话说完,便开口说道:“殿下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你庇护一下薇儿。我终归年高,他亲哥哥死得早。几个堂兄弟感情终究疏远,又常年在边外,也顾及不到他。再说,就是他们在,也不一定能保护得了她。”
“我才不要人保护。”呼延凌薇满不在乎地嘟嘴说道。
“是呀。呼延家家世显赫,小姐又秀外慧中,怎么会要我的保护呀。”陈叔轩也是不解。他哪知呼延信心中的苦。
呼延信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呼延家家世再显赫,也是拜圣上所赐,所以和皇家的关系,实在是微妙得很。我尚在,信王就屡屡逼迫联姻,如果我不在了,只怕要委屈薇儿了。薇儿个性绝强刚烈,如果惹出个是非,又如何是好。今日太液湖畔之事,我便有了主意。你既是皇子,又是瞻儿的生死战友,有心也有能力保护薇儿。你既然不愿迎娶薇儿,就像瞻儿那样,对这个妹妹视若掌上明珠吧。”
陈叔轩看了一眼呼延凌薇,答道:“瞻兄与我共谱金兰,莫逆之交。他的妹妹,也自然是我的亲妹妹。只是,我虽然是皇子,却是无权无势的冷皇子,只怕不但保护不了薇儿,反而害了她。”
陈叔轩称呼呼延凌薇不再是小姐、千金这样的字眼,而是直呼薇儿。呼延信情知他已然是认下了这个妹妹,心情大好。
“呵呵,我呼延信三朝为将,也曾拥兵数十万镇守北疆,贵胄甲士也见过无数。相信我,你是我大陈帝国百余年来最英武的皇子,一定大有前途。”呼延信似乎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接着说道:“即使不论政治。你这一身武艺,也足够保护和指点薇儿了。对吧,薇儿。”
呼延凌薇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佩服的,所以只是默不作响,权是默认了。
“从今以后,你就常把她带在身边。随时指点一下,也能保她一时富贵。”呼延信已经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道。
“大帅有命,叔轩敢不从命。”陈叔轩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