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穹顶间 第四章: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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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宁宽三人和分布在西南的队伍汇合了。部队了解情况后,直接派人将肖笙从后方送走。全体前行,尽量远离雪上。
而宁宽和另一拨人赶往北部,那边传来消息,遇上了不像盗猎的盗猎者,身上不只有打猎的猎枪,还有双管、手枪,这不是小事,每年都有枪支在西南地区泛滥,但没想到,能流入藏地。
宁宽没有来得及跟肖笙告别,就直接跟着小分队行动了。转念一想本就是萍水相逢,当兵这几年,救过的人不少,肖笙只是其中之一,虽然是这么想,但心里莫名的无奈。
宁宽把包里的暖身贴叫人给了肖笙,兵糙,又都是爷们儿,就只能看肖笙自己了。
肖笙拿着这么一叠暖身贴,心里滋味真是百转千回,就是两个女人也有互相流氓的时候,何况男人,又惦记着昨晚那一脚是不是有点儿重。肖笙就在车里颠簸着睡过去,夜里被窗外的冷风和狼嚎给折腾醒了,虽说矫情,但也用了两个暖身贴。
车队许久不动,“怎么不走了?”肖笙掀开军布看了一下,外面是就一间小房子,看样子是没人。
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声音里都透着疲惫“连长要我们在这里等科研队,估计得有两三个小时。”
肖笙坐好“这是哪儿?”
“一个保护站,保护站里的人熟悉这片地,队里安排他们配合行动,不在这儿了。”
肖笙又想起那两个将标本和骨架等同的兵,忍不住问身边的人“骨架和标本有区别吗?”
年轻的兵哥哥着实愣了“应该没区别吧。”
肖笙已经不想说什么了,这就就像现在他心里的兵的样子,已经固化的思维是很难扭转的“你休息一会儿,我看着,有情况就叫你。”
年轻兵哥哥一乐“不用,我们出任务,都不让保护人操心的,不合规矩,你就睡吧。”
肖笙想,我是睡多了,已经睡不着了“那我陪你聊天吧。”
“不聊,班长说我不藏事儿,叫我少说话,特别是出任务的时候。”兵哥哥挠头笑道。
肖笙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宁宽心里的小暴脾气这一两年在部队已经磨走大半了,但每次出大任务时,要花费七八天时间时,宁宽就会问候自己的爹。
行车三个小时后,宁宽作为一小分队下了车开始步行前进,这一小分队一共六个人,越往前行越危险,但也不能说后面就好些,遇上不要命的犯罪者,就看谁更不要命。
就算随地撒网,羌塘面积太大,人还是不够。就只能选点撒网。
宁宽虽说是不打前阵,但还是支起所有的感官,连长说了,这次的趋围对象不止有猎枪,不是普通的盗猎者那么简单。
在羌步行了三十几个小时,所有的兵神经都快断了,在西南边传来消息,有盗猎者的踪迹。但宁宽一队收到消息继续往东北走,宁宽估摸着盗猎者探路被撞上了,或者说盗猎者是分散走的,无论哪一种,这次的任务是到了关键时期,宁宽感觉肾上素什么的开始飙升了,那种暴戾的感觉,让宁宽这么些天的暗雷炸了。
许莫之见到肖笙,疲惫的脸色还是表达了愤怒。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肖笙想想,好像自己家就这样,好不好,对不对,接不接受都是自己的事情,都是靠自己去调节。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老妈。也不知道她怎么样,她又是怎么想的。
在宁宽兴奋持续了十几个小时后,终于有了盗猎者的痕迹。
他们看见了刚被剥皮的动物,队里一个人说那是藏地棕熊,还未成年。说实话,宁宽心里没有多大感觉,这个世界本就是这样,物竞天择。但也没说什么。结果那人又说:“藏地棕熊又称蓝熊,已经很稀少了,青藏高原分布还算多,但也快绝种了,按道理说草甸区,这种动物比较少。”
队里有叹息,但神经也更紧了,连熊都弄了,这群人不可小觑啊。宁宽到想着,那一夜肖笙介绍那什么啄木鸟,估计肖笙会喜欢这具尸体“先做任务吧。”虽说是先做任务,但都明白,不会再回来了,这具尸体就只会腐烂在这里,这也是生命的一种形式。
在围捕结束的前一天,宁宽一队人围截了一名漏网之鱼,是A国人,枪还没有挂保险就被队里的二强给扑到了,队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直接捆起来原路返回。
按原定计划,会派车来接应撒点的兵。宁宽回程的时候想着要不要把那棕熊的骨架带回去,转念一想,这么些时间,肖笙估计都走了,不走也不一定遇上,遇上给他,他也不一定要。毕竟自己手抽捏了人家屁股,想到这儿,宁宽笑了‘手感还真不错。’
回程的路上这群兵都累的半死,有的就自己坐着睡过去了。宁宽不一样,每次完成任务就兴奋,根本睡不着。
和大部队汇合后,那个A国人就被大部队接手了,剩下的事就和宁宽他们无关了,回到县上部队驻扎地,宁宽终于见到自己班的同志了。
还遇上了从食堂出来的齐钥,齐钥一见到他,就乐“宽哥,听说你们这次逮了个老外,斗争激烈不?”
同行的吴天笑道“第一次出任务,什么都没逮着,还兴奋得不行。”
宁宽就想着赶紧来碗热汤,吃了这么些天的压缩食品,宁宽已经不知道中国菜什么味道了。又被齐钥给缠上。不耐烦的勾住齐钥的脖子就往食堂拖去。
齐钥赶紧冲吴天喊道“我等会就会,给班长说一声,我在食堂。”
齐钥就看着宁宽黑了两碗汤“你不吃饭吗?汤很好喝吗?不抗饿。”
宁宽放下碗“习惯喝汤,干粮吃的我屎都出不来,喝汤润肠。”
哪怕齐钥已经在部队待了一段时间,还是没习惯这么糙的爷们。
宁宽看着齐钥乐了“你丫的黑了啊,碳素笔。”
齐钥回到宿舍脑袋里还在响着“不出屎~~~~润肠~~碳素笔~~~”
就在这个部队修整了两天,然后各个营就班师回朝了。就这两天,齐钥每次来找宁宽,宁宽都躺着,按炮仗的说法就是“盖头,是部队里最懒的生物,能不动绝不动,不错过任何睡觉的机会。”
齐钥他们班是山南部队的,宁宽他们班就顺畅多了,就在拉萨周边县的外边的外边,每次宁宽想到自己所在部队的地理位置,宁宽就不知道怎么说虽说是拉萨市的名头,但实际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里。藏地地广人稀,千真万确,就他们那部队见过最多的也就是牛。
在回程的路上,宁宽这个班都便衣坐火车。和齐钥他们队错开了走,走的时候齐钥还依依不舍得送,宁宽估计这小子还没送过老兵。“好了、好了、乖啊、小白白,哥哥呢还在藏地,有时间去山南找你啊。”
宁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对陌生的事物甚至有些薄凉,但就在火车上看着一些藏民拿着票找不到号的时候,他真的很无力,这也是他祖国的一部分啊,这里的条件限制着他们的发展。
宁宽看着一个当地老人,从怀里掏出塑料袋包好的糌粑,邻座的人又掏出一套杯子,给周围的的人发,还随身携带了一壶酥油茶。宁宽想他们并不是一个家族,这只是他们的习惯。
宁宽参加过一次赛马节,还是头一年来到藏地,他们部队被派去维护现场治安。当时也有人掏出杯子,分发青稞酒。他拒绝了。慢慢地见多了,就习惯了。
宁宽放弃前一次退役的机会,多是因为习惯不了家那边的陌生。着这里,他感觉自己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的力量,去守这一方平安。
宁宽被一小股力量给拽了一下,低头看是个黑黑的当地小孩,看样子不会汉语,手里的糌粑已经不成样子了。
小孩妈妈拉着孩子,说了一通藏语,宁宽不懂,就看着小孩,小孩把手里的糌粑全糊在了宁宽身上,小孩的妈妈赶紧把孩子抱走。
宁宽想,也许就生活在这也不错,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不是生活在这,是被他爹流放到这的。也不知道夏叔和他爹到底什么交情,他爹不松口,夏叔就不放人。
宁宽一班人马下了火车,就直接走特殊通道离开,换车后,宁宽这个班的人算是又活了,以炮仗为首嚎了一路的军歌。
下了车,宁宽都感觉还在演唱会现场。脚脚都在地上,偏偏头还在演唱会的氛围,被冷风一吹,瞬间的清爽让宁宽有点打不着方向。
灰头不敢对着宁宽耍流氓,斗不过。但改不了嘴贱“盖头啊,爽不?”
班里的人都知道宁宽见不得吵,特别是任务后归队的时候。宁宽轻瞟了灰头一眼“爽,爽歪歪的爽。”一把抓过灰头,趴在灰头背上“男人么,爽过了就想躺,背我吧。”
灰头没跑掉,也就老实的背着宁宽到集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