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骆老负气追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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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枪尖,四虚一实,倒使宫本久治吃了一惊。他覤正正中一个枪尖,手中刀一圧枪杆,斜跨一步,用了一招“力划鸿沟”的招数,向着骆无双的左臂切去。这一刀如使实,骆无双的左胳膊必断无疑。
骆无双本是一招极平常的中平枪,也叫乌云出岫,见宫本久治轻松化解,反击之快平生未见,随即一招指天划地,一紧手中枪,五个枪尖剌向宫本久治。“当”的一声,枪、刀相交,各向外一荡,宫本久治乘势身形一飘,以回风落叶身法向骆无双一靠,举刀斜劈。枪是长兵器,骆无双这招指天划地又是双手持枪,是以枪刀相交,虽觉手臂一震,身形未动。此时不等刀到,用了一招“猛龙闹海”,一枪化五枪,五五二十五个枪尖罩向宫本久治。此时旁观众人不觉出口喊道:“好枪法!”宫本久治不慌不忙,双手持刀,不退反进,向前一拨一引,一招“夜叉探海”,竟从枪影中剌向骆无双的右胁。骆无双的枪一立、一圧、一送,又是一招“跨虎蹬山”,却又是守中带攻。骆无双这招使足,宫本久治用了一招“银汉暗渡”,身形已在一丈之外。两人一沾即分,交换了几招,谁也没有吃亏。但从外观看来,却是骆无双主攻,宫本久治守中有攻,并且,宫本久治这几招中,明显揉杂了中原的剑术。
宫本久治一退复进,向骆无双一招手,说道:“枪法不弱,不过还伤不了我,再来!”随着话音,举刀直劈下来。
骆无双见开头几招并未占得上风,想用绝招取胜,因见地方狭小,枪又是长兵器,不能完全使开,不如庙外地方大,想出去打个痛快。因见宫本久治的刀已劈下,一抬枪杆向外一拨,随即一圧枪杆,枪尖已向宫本久治的咽喉剌去。宫本久治运刀一隔,骆无双不等刀枪相交,枪尖一缩一伸,又是一招中平枪,五个枪尖剌向宫本久治。这一招尚未使老,忽听有人喝了声采:“好枪法!”宫本久治和骆无双各向后一退,循声望去,却见山神庙外走来两人,为首的脚下已跨进庙来,却是刘恭礼和凌以禄,这声采显然是刘恭礼喝的。刘恭礼笑对宫本久治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宫本久治,连一个老头子都打不过吗?”
宫本久治冷笑道:“这老儿有点名堂,可以和我打到五十招,你在我手下过不了十招,若要打架,当得奉陪!”
刘恭礼说道:“我倒想和你打架,只是龙指挥不答应,他要我把你留着,当年都察院里的结要由他来解。龙指挥离此地大约还有三十里地,你和骆老英雄先歇着,等龙指挥到了再动手如何?”
宫本久治听说龙行天离此地只有三十里路,显然已知自己的行踪,正急着赶来,心里就有点不自在。他不是怕龙行天,而是眼前这局势已方完全处在劣势,若等龙行天一到,如果凌霄之、玄聪、方煦三人中再有一人,只怕连自己都走不了。嘴里说道:“岂有等人打架之理?既然你不和我打,我就少陪了!”说完,向着麻生沙树和秦升一挥手,大踏步走出山神庙。骆无双喝一声:“别跑,我们打过五十招再说!”宫本久治头也不回,更不理睬。麻生沙树回头看了骆无双一眼,见骆无双正气得跥脚,不便招惹,连忙跟上宫本久治。秦升在走出山神庙时,回头看了看李龙海,略一迟疑,跟上了麻生沙树。他本想和李龙海叙叙刀上的渊源,再告诉李龙海,宫本久治要打他两个孩子的主意,秦升终于还是没有停下,他怕宫本久治起疑心。再说,现在便是想离开宫本久治,锦衣卫方面也不会放过他,之所以没有动他,是他现在必竟跟着宫本久治走,怕宫本久治报复。
宫本久治、麻生沙树、秦升三人走后,李龙海走到刘恭礼面前,先打了一躬,说道:“我和小儿小女出京路上,偶然得了两件东西,可能正是大人所找之物,这就奉上。”说毕,去马鞍上解下两个包袱,取出翡翠西瓜和夜明珠,(李明珠身边的包袱,只是放干粮的)笑对骆无双说道:“骆老爷子也是为了它追赶我的吗?”
骆无双一笑,刘恭礼笑道:“这两件东西把骆老爷子的寿筵都搅黄了,有人看见令郎抓兔子时拿走了,骆老爷子能不来追你?”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说话间,刘恭礼命属下取出在骆无双寿筵上拿来的两个木匣,把翡翠西瓜和夜明珠装入匣中,问李龙海:“李总镖头不在京城打理镖局,意欲何往?”
李龙海说道:“原本是想带小儿和小女去藤花山庄跟无邪子前辈学剑的,听说无邪子前辈已经过世,因当年和无邪子有过交往,也该去他坟前一拜。现在藤花山庄由方煦当家,只不知方煦是否已得无邪子真传,可肯收小儿和小女为徒?”
刘恭礼说道:“方煦年纪虽轻,剑术已出神入化,别说我等望尘莫及,便是龙指挥也佩服得紧,果然收令郎令嫒为徒,也是令郎令嫒的造化。”转而又问骆无双:“骆老爷子自然是回桐柏山庄了?”
骆无双说道:“宫本久治说我只能接他五十招,我听了心里颇不乐意,我的寿筵被搅黄,还不是拜他所赐?再说,倭寇人人得而诛之,正想南下再会会他!”
刘恭礼说道:“少林方丈玄聪和武当掌门凌霄子都在藤花山庄,玄聪曾以一根棍胜了刀神淺川千裕,骆老爷子不妨和他切磋一下,若有得益,何惧宫本久治?京城事完,我也会去藤花山庄,我们就在藤花山庄再见吧!”
此时管朝荣已率锦衣卫众人赶到,三十名锦衣卫武士整整齐齐列在山神庙大门两边。刘恭礼亲自捧着翡翠西瓜,命管朝荣捧了夜明珠,由锦衣卫众武士护卫,送住京城。行前又吩咐凌以禄:“龙行天指挥可能仍在藤花山庄,也可能在前面等着宫本久治,你带两人随李龙海和骆无双同行,把这里发生的事报告龙指挥,听命于龙指挥吧!”
凌以禄问:“刚才你说龙指挥离此地三十里,现在也该到了,如何还在前面等宫本久治?”
刘恭礼说道:“我是随口说的,我们人手不少,动起手来,损伤必不会少,也未必能捉得了宫本久治,宫本久治对龙指挥还有所忌惮,我这样说是想把他驚走!——他若不走,李总镖头的东西如何方便交给我们?龙指挥的行踪也常出人意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
刘恭礼走后,李龙海和李天威、李明珠、骆无双、和凌以禄加两名锦衣卫下属一共七人,目标都是去藤花山庄,用不着商量,便一起上路了。只是李龙海颇忌惮宫本久治,怕走快了再遇上,先把速度放慢了。其实凌以禄也不愿在路上再遇宫本久治,见李龙海按辔慢行,心中有数,并不催促。
眼见着李龙海一行七人走了,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秦升从一条小路上转了出来。麻生沙树对宫本久治说道:“本以为凌以禄会随刘恭礼回到京城销差,骆老头也会回桐柏山庄,只剩下李龙海和两个孩子,我们随时都可以动手,谁知他们七人做了一路,骆老头的一杆枪也甚是了得,下一步如何走,主人有何打算?”
宫本久治说道:“我们在京城这样一闹,动静可也不小,锦衣卫的办事效率倒是出于我的意外,翡翠西瓜和夜明珠既已被锦衣卫得去,我们再闹下去占不了便宜,也该回南方了!我估计淺川俊一也该到了,下面的文章让淺川俊一做吧!”
麻生沙树问:“淺川俊一若是来了,龙行天固然不在话下,和方煦有得一拼了!只是我心里总有点不落实,淺川千裕是给主人毒死的,若被淺川俊一知道了内情,反戈相向又当无何?我自然不会说的,只怕青木琴美……”
宫本久治说道:“我名义上是青木琴美的义父,她又是你从小带大的,她的父亲青木正雄又是方煦的父亲无邪子杀的,不至于有外心吧?自从她离开藤花山庄,离开了方煦,几件事办得也还不差,回去你和她说开了,谅也无妨。”
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说的这些话,秦升不知内情,插不上嘴,听宫本久治说到同天山庄,问道:“我只听说过藤花山庄,却没听说过同天山庄,不知庄主是谁,是老沙你吗?”
麻生沙树含糊说道:“也可以说我就是同天山庄的庄主,不过此时是在青木琴美守着还是已被方煦占了,还说不定,主人自有神机妙算,一切都听主人的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