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黑巾蒙面是何人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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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且行且停,打尖住店,逍遥子有的是银子,酒菜都是检好的点,陈春跟着一路吃喝,好不得意!到后来竟是陈春点菜,逍遥子付账。逍遥子乐得享点现成,也不在意。但总是感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四处搜寻,又无异常,逍遥子不得不多耽了点心。他先以为是自己的仇家,伺机找自己报仇。细想后又觉不像,他的仇家虽多,却并无武功高手。即便请得有高手,动手的机会尽多,却只一直跟踪,为什么不动手?或许是为了方煦而来?换句话说,也是寻找方煦的下落?除自己之外,若真有人查找方煦,却又是为何?莫非便是杀无邪子的凶手,找方煦是要斩草除根?跟踪我的人是凌霄子,只待我找到方煦,便把方煦杀掉?既是这样,在我找到方煦之前,方煦是安全的,我只一找到方煦,决不让方煦离开我三步!
    一个月后,终于到了鸦鹊镇。陈春带着逍遥子找到陆孝原先留的地址,竟然伊人杳如黄鹤,旧房换了新主人。陈春当时冷汗就流了下来,心里只叫得苦。逍遥子手握剑柄,两眼瞪着陈春,陈春知道,只两句话不合,自己便会横尸当地。此时他也顾不得怕了,一拉逍遥子,低声说道:“好汉莫急,陆孝搬家,街坊总会知道一点消息,我们慢慢访查,只要找到陆孝,便能找到方煦。”陈春讲这番话底气不足,因为即便找到了陆孝,未必便能找到方煦,谁知这么多年了,方煦出没出意外?陈春也是为了宽逍遥子的心,拖延一点时间,本来就是赌的运气,这个赌局还得延续下去。
    逍遥子的江湖经验固然丰富,若论人情世故,却不如陈春,找人问话,都是由着陈春。问了几家街坊,终于得到一点线索,说是陆孝的岳父家的田地房产比陆孝家好得多,没有儿子,岳父一死,只岳母一人,便要陆孝住到岳母家去,既是继承家产,也好照应岳母。而陆孝的岳母家在东墅村,离鸦鹊镇三十多里。
    有了陆孝的消息,陈春又得意起来,他一得意,酒虫子就在嗓门口爬。他对逍遥子说道:“去东墅三十多里,算不得远,脚头上快点,个把时辰便到。只是今日已晚,找个客棧先住下来,明天吃过早饭再去如何?”
    逍遥子看看太阳,估计已是申初光景,便点了点头。有了陆孝的消息,陈春固然高兴,因为有一千两银子(当然还有项上的头颅),逍遥子却是嫡嫡亲亲的外甥,是以比陈春还要喜欢,晚饭酒菜越加丰盛。
    但逍遥子心里有事,便无心喝酒。因为在寻到方煦之前,他要会会跟踪他的人。鸦鹊镇只有这一个客棧还算像样,以他的江湖经验,跟踪他的人已先他住进客棧,并且正在注视着他的动静。当晚,陈春因喝得大醉,不消多时,已是一屋子的酒臭屁臭,逍遥子皱皱眉又摇了摇头,坐在床上假寐。定更时分,逍遥子移步窗前,轻轻推开窗棂,一伏身竄了出去。脚未着地,手掌在墙壁上一按,身子向上飘起,一伸手便抓住了椽子。然后两腿一屈,向上翻起,身子便贴在屋檐与墙壁中间。一般的房屋,屋檐常伸出墙壁半尺,称之为“出檐”,下雨时可避免檐水滴在墙上,而屋檐与墙壁的夹角处便是江湖人物最佳的藏身之处。逍遥子于中如壁虎般移动,没有丝毫声息。过去三个房间,里面尚亮着灯,并有说话声传出。逍遥子心想,若是寻常客人,此时已经安息,这房内必有蹊跷!遂用脚尖勾住屋檐,身体倒垂下来,又用手指醮了些唾液把窗纸涸湿,扒了个小洞,再往里看时,见房间里四个人正坐着说话。其中三人,按他们的衣著装束看,应是火神派中人。另一人一身黑衣,面用黑布蒙着,从神情上看,三个火神派中人对黑衣人甚是恭谨,可见此人大有来头。只听黑衣人问:“你们断定此人便是逍遥子吗?”
    为首的火神派中人说道:“确是逍遥子无疑,无邪子的娘子名叫温玉娘,是逍遥子的姐姐,方煦是他亲外甥,是以才化这功夫,奔波数百里寻找。我们火神派烧了青云山庄,又杀了青云山庄五十三人,我们小心翼翼一路跟来,知道若与逍遥子朝相,我们是必死无疑。既然老沙你到了,我们有了依仗,放心不少。还要请教老沙,为什么要我们跟踪逍遥子,查找无邪子的儿子方煦?”
    他们为什么也要寻找方煦?这也是逍遥子急于想知道的,谁知黑衣人说道:“此中缘由甚为复杂,此时还不方便明说,你们以后便知。”
    逍遥子暗想:“既然你不肯说,我可要动手了!”他用两根手指一按窗棂,“喀”的一声,窗棂倒向屋里。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逍遥子两腿一屈一伸,身子已射向屋里。嘴里喝一声:“火神派的孽障,速来受死!”言毕,只见满房间剑花缭绕,三个火神派中人兵器和硫磺弹未来得及取出,已一一中剑倒下。
    逍遥子向火神派三人出剑时,黑衣人仅向后退了一步,既未逃走,也未抽出兵器,向逍遥子出招。逍遥子在杀了三个火神派中人后,便也没有向黑衣人出招。
    逍遥子在江湖上名头甚大,黑衣人自思未必是对手,他非但没有出招,还赞道:“好剑法!难怪‘逍遥子’三字,江湖上闻之丧胆,在下佩服!”
    逍遥子按剑问道:“阁下何人?火神派称你老沙,莫非姓沙?既是火神派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我动手之时,为什么不出手?”
    黑衣人说道:“火神派屑小之辈,只可供驱驰,如何配作朋友?如何配我出手相救?正如他们只是你的仇人,却不配作你的对手一般。你我初次相见,既无仇怨,何必动手?”
    逍遥子又问:“你驱使火神派跟踪我,又说什么寻找无邪子的儿子方煦,这又是为何?”
    黑衣人说道:“故人之子,略为关注而已!”
    逍遥子再问:“无邪子是我姐夫,他的故人我如何不知?你究竟是何人?关注方煦又是何意?无邪子没有蒙面的朋友,露出真容我看!”
    见逍遥子语气咄咄逼人,又手握剑柄,随时准备动武,说到最后“我看”两字,伸手去揭。黑衣人对逍遥子颇为忌惮,听逍遥子说“无邪子没有蒙面的朋友”,知逍遥子必要来揭面布,先一步闪身出门,只丢下一句:“我是谁以后自会知道,少陪!”
    逍遥子追到门外看时,黑衣人已溶化在夜的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逍遥子这才知道,黑衣人的武功远非火神派众可比,自己纵能取胜,也非三招两式可以奏功。嘴里说是故人之子略为关注,小心他与虎啸林有瓜葛杀人灭口。至于如何寻找方煦,看来黑衣人并无头绪,更不知陆孝其人,只是跟在我后面享个现成,因此,在我找到方煦之前,方煦是安全的。找到方煦,同时也把危险带给了方煦,需要十分的小心。突然,他生出了另一个想法:“此人莫非与无邪子的死有关?抑或便是凶手?”这一想法把逍遥子自己都吓了一跳,仔细一想,眼下诸事纷纭,没空理会,先小心避着,以后再找他算帐!
    杀火神派三人,动静并不大,逍遥子回到房间继续打坐,第二天一早,便拉着陈春离开客棧,到东墅村时,辰时还没有到。夜里杀了火神派三个人的事,逍遥子并没有告诉陈春,免得他大惊小怪。至于客棧如何处置,那是地方的事了。
    东墅村不大,不过百十户人家,陈春找村民问起,村民却也热情,直接把逍遥子和陈春带到了陆孝家。陈春见陆孝家倒厦门虽陈旧了点,屋面上长了好些瓦花,但气势还在,心想:“果然今非昔比了!”进了倒厦门,又穿过小天井,便是客厅了,一个年约三十的壮汉满面陪笑,站在客厅门前迎接。陈春见不是陆孝,心里又有点不落实,忙问:“陆孝呢?陆孝在不在家?”
    此人说道:“家父出门有两天了,说好今天回来的,想必正在路上,两位请坐,我叫陆直,两位来找家父,可肯把名讳赐告?”
    陈春答道:“我叫陈春,十二年前找过你爹,算是老交情了。”他指批逍遥子,又说,“他名叫逍遥子,是个江湖好汉,要找你爹问一个人。”
    “逍遥子”三字,即便是普通村民,也知道是江湖剑客,何况逍遥子剑不离手?再看一身白色长袍,面色虽白,却是不怒自威,眼角暗暗透出一股杀气,陆直不觉有点惊疑不定。
    逍遥子问陆直:“令尊何时到家?”话虽然客气,语调铿锵,使人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圧力。陆直刚要回答,门外有人接口说道:“贵客临门,慢待了,在下正是陆孝!”随着话音,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走了进来。陈春一见,笑迎上去,说道:“陆兄,不会想到小弟找你吧?我算不得贵客,只能算是远客,我这位主人——他用手指指逍遥子——身份却是非同小可呢!”
    陆孝打量逍遥子,两人眼神一碰,陆孝连忙避了开去。心里也是惊疑不定,说话时背便弓了起来。他向逍遥子打了一躬,又瞥了一眼逍遥子手中的剑,问道:“这位好汉,老朽与你素不相识,不知前来有何指教?”
    逍遥子说道:“前来找一个人!“
    逍遥子话说得简单,而且开门见山,陈春忙接上话说道:“陆大哥,十二年前我曾与你介绍一个孩子,不知陆大哥还记不记得?”说着,从怀中拿出当年写的一张纸片,递给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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