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半醒红尘*红尘痴 十九、半念尘世伴心凉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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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千落随意找了客栈暂住,回房后紧闭房门。
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袱,拿出那件专门准备的舞衣,通体鲜红纱衣,露出白皙香肩,腰侧镂空,裙身以流苏相连。
浮千落将衣服散铺于床上,想起那日尘离墨情动之时赞她容姿倾城,她当时却不屑一顾,说这乱世,容貌是最大的利器,杀人于无形。
她来此之前便已打听到,今日临平王会宴请诸位将领大臣,毕竟尘离墨中毒命悬一线,确实值得大肆庆祝。
只是他不知晓,有了浮千落这个变故,尘离墨早已悄然回到了营地。
不知何时,天色渐暗,城内亮起了灯笼,玉孤笙背着清絮终于赶到城中。
“接下来要怎么走?”
“前面左侧,直走便是临平王府。”
玉孤笙照着她的指示来到了王府跟前,只见王府前人头攒动,车马停了一排,看那群人衣着,皆是城中王公大臣。
“今日这临平王府可是有什么喜事?”
此话一出,玉孤笙便后悔了,一路上与清絮相谈甚欢,一时竟忘了她是王府郡主,真要计较,与自己也算敌对。
清絮似乎并未在意,看门口仆从忙着引进,并无喜悦之感。
“何来喜事,只是父亲部下先前下毒暗害表哥。。静王有功,父亲怕是在庆贺。”
玉孤笙心思极细,自然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无奈。
“既是如此,我恐怕不便进去,不如就在此地与郡主道别吧。”
说着,他将清絮放下,伸手朝她作揖拜别便转身离去。
清絮看他离去背影,不觉一股不舍涌上心头,倒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小小的依赖。
自从父亲叛变,她被迫离开京都,离开尘离墨,便再未有人像他一般,对她倾诉良多,即使他口中谈论最多的,是别的女子。
“希望他日你我有缘能再相见。”
说罢一瘸一拐地朝府中走去,自然有仆从急忙将她扶进去。
浮千落白日里便偷溜进今夜舞姬下榻之处,将人打昏,自身顶替。
她知这舞姬小有名气,却从未在人前露面,听得旁人谈起,她有倾国容貌。
浮千落将人打晕之后也仔细端详了那人容颜,似乎并无外界传言那般貌美,或许有几分姿色,但离那天人之姿尚有些距离。
心头暗自苦笑几声,怎么自己如今这般无趣。
“蝶裳姑娘,您准备好了吗?”
门外响起声音,浮千落知是临平王府中的老仆,专门来接蝶裳过府的。
浮千落早已准备妥当,从隔屉里掏出人皮面具,覆于脸上。
那张脸皮与自己相差甚大,却也担得住蝶裳的名声。
事毕,她拿起桌上红纱,将半张脸遮住,便悠悠然开了门。
门口老妇人本就期待这绝色之姿,见门打开,只见里面之人一袭红衣胜似艳火,红纱覆面,叫人看不真切原本容颜,但看那双淡然眸子,也必然知晓主人果真如外界传闻那般,便心下暗喜,想着今日侯爷定会万分喜爱。
“可看够了?”
清冷声音传出,惊得老妇瞬间回神。
知是自己失礼,便忙着站到一侧,做了个“请”的姿势。
马车之上,浮千落从袖中拿出几根银针,用手轻轻擦去些许针尖淬着的毒素,一炷香之内,临平王不能毒发身亡,她需要全身而退。
看着沾在自己指尖的毒素,浮千落思虑片刻还是没有拂去,十指染毒,似乎比银针来得更为隐秘,此行凶险,须留有后手。
浮千落下车之际恰巧碰到了被侍女扶着回房的清絮,两人擦肩而过,四目对视。
清絮似乎有所怀疑,不停朝她离去之处瞥上一眼。
“郡主,怎么了?”小荷轻问出声。
“无事,可能是我多虑了。”
浮千落被下人指引来到厅外等候,周边皆是献舞妓女。
片刻后,只听里面传出一阵拍掌声,一群女子迅速理好衣衫,排列整齐,小碎步移至厅内。
管弦声响起,在内大臣都注目凝视,眼中垂涎之色毫不遮掩,浮千落站在舞女中央,一袭红衣极度惹眼,自然一道道炽热目光几乎未从她身上离去过。
“这蝶裳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当日一舞倾城,只是不知这面纱之下真容啊。”
“这有何难,待这支舞结束,叫她取下面纱便是。”
一群人议论纷纷,所谈内容竟都是这群舞女容貌。
浮千落将那些人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想着待宴会散去,这些女子又有几人能安然离去,藏于袖中的手便暗自握紧了几分。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想着今日本就是要除去这群叛臣,便一并解决了,也省得将来多生事端。
是以,她舞着纤细腰肢,移至最边上一位大臣身边,伸手端起他案桌上酒盏,轻轻转动一圈将指尖毒素染于杯沿,随后递至那人唇边。
眉眼轻弯,那人似乎被勾了魂魄,就着她举杯的手就将那杯酒尽数喝下。
“蝶裳姑娘,我们也要。”
旁边大臣一个个不乐意,都缠着她要喂酒喝。
浮千落眼角笑意更甚,似乎看见了明日这一群人口角发黑,半死不活的情景。
轻笑不语,她站起身,如那群人所愿,尽皆喂了一杯。
只是指尖毒素毕竟有限,到最后她也不知那残留毒素是否能取人性命,但终归也能伤人,至少也可为尘离墨赢得整兵时间。
将下面大臣都伺候了个遍,浮千落才看向那主座之上端坐着的临平王。
穿过舞女,浮千落缓缓向临平王走去,但见那人一脸警惕,果然征伐多年,警觉心也非常人所能比拟。
只见一道剑气划过,浮千落脚步一顿,脸上面纱被撕裂成两半,飞落在地。
乐声戛然而止,那群舞女们也随之停下舞曲,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浮千落捂住心口,似乎受了惊吓,双眸中蓄满泪水,随时都会滑落。
“侯爷这是何意?”
看她楚楚可怜之态,被色令冲昏了头脑的一群大臣也借着酒劲表达不满。
“侯爷今日宴请诸位本就应当热闹,可如今舞刀弄剑的又是何意?”
临平王看那陌生容颜,方知是自己谨慎过头了,那个人,如今怎么可能还活着。
将剑收入剑鞘,挤出一丝笑颜。
“方才是本侯唐突了,不知吓到蝶裳姑娘没有?”
随后他看向诸位大臣。
“扰了诸位雅兴,本侯在此赔不是了。”
“不敢不敢,侯爷客气了。”
乐声再度响起,舞曲也照常进行。
只是经此一事,浮千落似乎受了惊吓,即使重新跳舞,也略微显得有点不自在。
只见临平王起身来到她面前,一把搂过她的腰肢,抱着人就回到了主座,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斟满一杯酒抵至她唇边。
浮千落求之不得自然不会抵抗,含笑将那杯酒喝下。
“本侯吓到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侯爷说笑了,蝶裳怎敢责怪。”
说着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却是偷偷将银针取出,剩余毒素尽皆抹于指尖。
随后她再度斟满一杯酒,递到他手中,临平王仰头一饮而尽。
浮千落看计划完成,便悄然退出他的怀抱,重新融入舞女之中。
一舞毕,乐声止,浮千落微微俯身准备离去,门口此时却又走进了一人。
“侯爷今日宴请不叫本王可真是不厚道啊。”
听这爽朗声音,浮千落几乎愣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
尘萧,他为何会在临平城中?
尘萧慢慢走到她身侧,看似是要凑近她一看究竟,实则早已知晓。
“蝶裳姑娘当真貌美动人啊。”
浮千落身体轻颤,她清楚听到尘萧附在自己耳边的那句话。
“千落姑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