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啸死死地瞪大眼睛，似是在质问楚云间。他眼睛本就大，即使不瞪着人，也有那么点不怒自威的味道。然而出气比进气多的他，此时早已不再有什么威胁。
    “你一定很好奇，你对我千依百顺的，我怎么会背叛你。”楚云间俯下身慢慢凑近龙啸，“其实我没有背叛你。”
    龙啸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就黯淡下去，继而偏过头不再听楚云间说的话。
    “你猜对了，答案是——我从一开始就没爱过你。哈哈哈哈哈哈蠢货，我怎么会爱上你？”笑罢，楚云间也不再看龙啸，只是去查看地上昏迷了的楚清寒，“还剩一口气，不过估计死得会比你早一点。他们看见这两具尸体，只会当死的是楚云间和龙啸。而我，从今天起我就是楚清寒。”
    楚云间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戒指往楚清寒手上套，套完举起楚清寒的手对龙啸道：“你看，这样她就是楚云间了。虽然她没说，可我就是知道，她一直喜欢你，这样倒也能做对亡命鸳鸯。楚清寒，我对你不错吧。”
     
    “姐，解决一个龙啸怎么花了这么久？”
    楚云河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楚清寒和她手上的戒指。
    “她来捣乱了？”楚云河问道。
    “是的，不过正好，这样我可以以楚清寒的身份活下去。再好不过了。”楚云间对这一切非常满意。
    “戒指都给人了？姐你可真狠心。”
    楚云间瞥了他一眼：“别废话了，用你的水月昙花给我变成她的样子。说起来这异能可真方便，比我的幻术还方便，堪比武侠小说里的易容。”
    “是啊，草系异能真是方便。”楚云河发自内心地附和。
    说话间，一片叶子向楚云间袭去。
    传言杀漫蒲公英见血封喉，果然如此。楚云间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甚至来不及震惊楚云河这个亲生弟弟怎么会杀她，便已停止了呼吸。
    即使是在竞争激烈的楚家，楚云间、楚云河这对姐弟之间的关系也很不错。虽说因为楚云河的幻术天赋不好——当然这也是姐弟俩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进而关系还算可以的根本原因——他们没有与寻常人家的姐弟一样同吃同住、吵吵闹闹地长大，但每到休息日，姐弟俩总会一起吃个饭、说说话，楚云间甚至知道楚云河的不少秘密。即使是在楚云间最疯狂的想象中，也不会想到这弟弟会想要杀自己。
    眼皮也不眨一下地杀了自己的亲姐姐，楚云河走向地上的楚清寒，探了探鼻息，把楚云间戴在她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重新戴在楚云间的尸体上。
    移动间，楚云间口袋里掉出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楚云河捡起一看，那是一个与他刚从楚清寒手上摘下的戒指一模一样的戒指。
    楚云河了然道：“原来终是舍不得这个戒指，竟还买了个一样的给她。不过即使是假的戒指，你也不该给她戴上。”
    一边治疗着楚清寒，一边给奄奄一息的龙啸又加了片叶子。龙啸终于彻底地闭上了眼睛。
    “亡命鸳鸯，还是你们去做吧。”
     
    尽管有着涅槃之樱，异能又达到六级的他可以一下治好楚清寒，但楚云河并没有彻底治好她，只是在确保她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就把她带走了。毕竟楚清寒要是完全恢复了，反抗起来也是个麻烦。
    虽意识不太清醒，但楚清寒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楚云河狠戾中隐隐又有些叹息的声音。
    “你竟然去帮他。”
    “只是救过你一回就喜欢上了？哼。”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竟带上几分委屈。
    “没有我你早该被杀了。哪有他什么事！”
    “就算是那回，也是我……”
    楚云河吸了吸鼻子。
    良久，他的声音继续响起。一如刚刚杀人时的冷静。
    “本来，云间狩猎团和烟波狩猎团都是我们的。”
    “现在，只能是我的了。”
     
    楚清寒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自从与荀默修一战中了他的马醉木后，楚清寒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断断续续的梦境，这次终于连成了一整个故事。
    顾朗送文件进楚清寒的办公室，楚清寒正趴在办公桌上补觉，大概没睡熟，见顾朗进来了就抬起了头，神情却仍是疲惫。
    “又失眠了？”顾朗关切地问，心中暗暗感叹做领导的压力果然大。
    “整夜做噩梦，没睡好。”楚清寒按摩着眼睛。
    “上次回来后开始的吗？”顾朗问道。
    “嗯。想不到中了幻境竟这么痛苦。”楚清寒自己虽是幻术师，中幻术却是第一次。与幻术师斗阵，她从未输过。上次对阵的荀默修实在是古怪，那幻术使得无声无息的，她根本没有防范。
    “荀会和荀默修二人实在是古怪。你说，是不是撞邪了？要不要去找个算命先生？”顾朗出着主意。说荀会古怪，那倒是不冤枉他，可说荀默修古怪，那确实是冤枉他了。他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草系异能者。古怪的，是他那株马醉木。或者说古怪的是草系异能这一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