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篇  第三十六章 周年祭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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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承和梁方知的暧昧似乎止步于那场深入敌营之中,两人不再有交集。
    十一月老爷子的周年祭,叶承依旧发电报给他那个渣爹询问归期,三次之后就自己收拾了东西带着一家子去祭拜了。
    母亲跪在老爷子的坟头絮絮叨叨:“爹,周年过后我们就出孝了。承儿现在生意做得挺好,我们都不缺吃喝了。今年给您多烧点金银,您领用,自个儿在下面多花点钱,过得舒坦一些。您也保佑一家子平平安安,让承儿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生个大胖小子。”
    叶承听这些话颇无奈,道:“爷爷,孙儿和家里都好,您不用操心。婚事我会看着办,找个可心的人一起度过下半辈子。叶家的传承不会断在我的手上。”不知怎的,叶承一瞬间想起了梁方知的脸,但很快又抛到脑后。
    众人收拾妥当回家不久,就有人敲门。辛伯开门把来人引进客厅,叶承一看原来是福伯,客气的拱手道:“您来是否梁局长有什么吩咐?”
    “叶小少爷客气了。少爷特意派我来给您家老爷子的周年祭礼。”说着福伯就把东西递到跟前,叶承就要推迟。又听福伯道:“您不要推迟,这份礼是少爷特意挑的,说是感谢老爷子教出这么好的子孙。”
    叶承不好再推迟,遂客气道:“那多谢了。如果梁局长有空,家里今晚祭礼有顿便饭,请梁局长来喝酒。”
    福伯躬身道:“定当转告少爷,告辞。”
    叶承还想留客喝茶,但福伯推辞后就离开了。
    当晚饭点的时候梁方知就上门了,说实话叶承有点懵,因为那句上门吃饭完全是句客套话。而且梁方知这么些日子没有上门,也觉得两边估计也不会再来往,偏被一个祭礼给弄得又有了往来。
    梁方知看着叶承惊讶的表情笑道:“不是你让我来吃饭吗?怎么又表现出这样惊讶的表情?”
    好吧,你赢了。叶承侧身请梁方知进门,为母亲引荐,道:“母亲,这是警察局梁方知局长,之前就是梁局长带我出去见世面的。”
    叶母也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就道:“多谢梁局长有心来我们家老爷子的周年祭,饭菜粗鄙,请将就用些。”
    “伯母客气了。”梁方知躬身回礼。
    因为有外客,母亲连同着家里女眷和下人都去了内屋吃饭,原先就人少的桌子一下子更空荡荡了。
    梁方知挑眉看着情况,道:“看来是我打扰了。”
    叶承心里腹诽:“还有点自知之明。”,嘴上却说:“哪里,请坐。”
    “梁局长,这杯先敬您,感谢您今日光临。”叶承举起酒杯敬梁方知。
    梁方知没举起杯子,只是沉声说道:“方知。”
    叶承垂眸不看他,道:“之前事急从权,有得罪之处望请海涵。”
    梁方知摸着酒杯的边缘,道:“你叫得习惯,我也听得习惯。”
    叶承这才抬起头看着梁方知道:“您确定?”多时不见梁方知,他也甚少想起他来。再见他时,方知确实两人之间有种割不断的情愫。也许只是一同出生入死的情谊,也许只是自己在强压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似的自虐。叶承现在面对着梁方知无形之中有股子别扭。
    “嗯。”梁方知郑重的承诺。
    又听梁方知耐心解释道:“这大半年时间都帮舅舅整编军队,他手上大多数都是杂牌军,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甚少有机会外出,外出也有任务在身。这些时日总算是抽出身来,又怕你不待见我,好不容易寻了个理由来见你。你不要如此见外。”
    这些平淡的话组合在一起却是让叶承更加别扭道:“我哪里是见外,只是想方知位高权重,不好高攀。”
    梁方知见叶承喊他“方知”,知道总算又进了一步,笑道:“我就等着你来,结果你一直不来。大概山不过来,我也只能过去。”
    这话让叶承更别扭了,这听着就像是一种表白的暗示,偏又不明说。只得转移话题道:“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梁方知不好逼得太紧,就顺着他的话吃起了菜。席间异常沉默,只有筷子与碗碟的碰撞声儿。
    好不容易吃完饭,梁方知拿起旁边置备的巾帕擦了擦嘴,道:“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
    叶承看梁方知的样子就知道还有事情要说,就起身把梁方知带到书房,给他上了一碗老母鸡汤,道:“撇过油的,清炖,只加了点盐,不腻。”
    梁方知见不多,就一小盏,也就顺势喝下了叶承的一番好意。喝完道:“还挺清口的。”
    两人又沉默不语,这回倒是叶承先打破的静默,道:“之前的事情怎样了?”
    梁方知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道:“黄了。”
    “怎么会?”叶承满脸愕然。
    “王旅长以情报准确性尚待验证为由不同意派兵。舅舅向段总理请示,要求进行军事行动。被拒绝了。”梁方知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叶承抹了一把脸,内心的愤青冒出头,沉着脸道:“先不说我们两个九死一生的,差点搭上梁家才给弄出布防图,可这明明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就你们这些政治家真够肮脏的,表面上一套为了苍生,实际上就是肚子里面满是龌蹉的玩意。”
    梁方知听到叶承用“我们”这个词语的时候,心情明显是愉悦的,可后边又划分界限说着“你们”的时候心情又往下沉,他不知道从什么开始这个人对他有如此之深的影响力了,开口说道:“政治本来就没有清白过。”
    叶承也没办法否认这句话的正确性,因为即使在现代法治社会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必然会跟着腐败、贪婪、虚伪这些衍生物。
    梁方知见叶承垂头不语,道:“要不要去军营?军营算是个还算干净的地方。”梁方知说出了这一行的目的之一,他想说服叶承去军营就职,帮他训一批神枪手。而且他需要信得过的人,叶承这人心是正直的,君子可欺之以方,只要定好规则,叶承肯定会遵循,不会拖后腿。再者,他需要和他相处的时间,否则温水煮青蛙,水一直升不了温,青蛙也不可能一直停在原地不动。
    “你这样的军官在,军营还能干净?”叶承说出了一句冲动的话,大概被前面的情绪所影响。
    梁方知这回脸彻底黑了,却隐忍着道:“啧,莫不是阿承不敢去?”
    叶承心里清楚这个大概是激将法,但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话到口了,心里又想,凭什么他说什么是什么,道:“还真不敢。”
    梁方知被这话噎了一下,看来普通的激将法行不通,就说道:“要不我们打个赌,我们俩打一架,如果你赢了,我就不勉强你去,如果我赢了,你就去军营帮我,怎么样?”
    叶承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道:“你确定?”
    梁方知点点头,就听见叶承继续说道:“赌注改改,如果我赢了,你把军营里的生产线每年的物资分我一成,持续三年;如果我输了,就跟你去军营,怎么样?”
    梁方知看着叶承小胳膊小腿儿,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输,道:“好。”
    叶承心里暗搓搓的想:“终于有光明正大打你的机会了,太开心了。”
    两人就在院子里比划了几场,各有所得,结果就是两个人半斤八两伤着了。两人累得停了手,大冷的天气汗水淋漓,躺在院子里的矮榻上不动弹。
    梁方知先开口道:“平手?”
    等了一会儿才从叶承的嘴里听到“嗯”的一声儿。
    梁方知继续说道:“去军营里帮我吧,你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叶承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些波澜,但他也知道梁方知这人就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说话的可信度总是让人觉得要打折扣,就道:“我就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能帮你什么?”
    梁方知转头看着叶承的侧脸道:“原先是想让你帮我培养一批神枪手的,现在觉得你现在还能教格斗。”
    叶承脸仍朝天,道:“说实话我不想参和进你们这个圈子。”
    梁方知把头转回来也朝天,道:“可你已经在局里了,如何能置身事外?”何况如此能够影响我的你,怎能让你离我如此远?
    叶承的眼睛失神了片刻,方道:“月饷多少?我总得养活我们一家老小。”
    梁方知听到叶承的眼睛一亮,道:“十个银元一个月,如果不够你和我说,我再给你补贴。”
    叶承摆摆手,道:“十个银元够了,我们家人少,一个月一家子能花五个都算多了。”叶承拒绝梁方知补贴的话,这种行为让他感觉不太好。
    梁方知一翻身做起来,看着叶承道:“那说好了,年后就上任。”
    叶承从下往上看梁方知,他有好看坚毅的下巴,点头,又说了句:“方知,你鼻子里面有鼻屎。”
    梁方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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