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年少 第九章不喜欢就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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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去给我买点消肿的药呗,我这里没有。”
“奥,好。”凌飞燕点点头,把人扶到床边让他靠在床头,“你到底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额,姐,你就别看了,真不要紧,抹点消肿止痛药就好了。”凌宇丞挠挠头发不好意思的说,虽然凌飞燕是他的姐姐,但她仅大他半岁,而且两人还是同父异母,多少还是有些嫌隙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的。
“你啊。”凌飞燕叹了口气,用大人的口气问,“你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凌宇丞不说话,呲着一口白牙,挠着头发嘿嘿地笑。
凌飞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你吃饭了么,没吃我回来买点菜给你做。”
“不用了姐,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个快餐就可以了,不然你回去晚了又该挨骂了。”
凌宇丞说完凌飞燕半天都没有吭气,她的情绪似乎忽然低落下来低垂着头长久的沉默,凌宇丞奇怪的唤了一声,“姐?”
回答他的是从凌飞燕低垂的眼眶里落下的一滴滴晶莹的泪水。
凌宇丞有些慌了,他拉过他姐姐的胳膊忙问,“姐你怎么了?学校有人欺负你了?”
“没事。”凌飞燕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笑的有些苦涩,“我今晚可以借助你这里吗?”
凌宇丞仔细的盯着凌飞燕,他这才发现他姐姐的脸上有个不甚清晰的巴掌印,右边脸微微肿了起来。
“你妈又打你了?”
凌飞燕无言的点点头。
“靠!”凌宇丞一拳捶在床头柜上,他动了动嘴唇,喉咙里冒出许多脏话,但没有一句从嘴巴里土出来,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用那一句来骂他的这个继母比较合适。
“你怎么有一个这样的妈!”最后他只能用十分恶劣的口气吼出这么一句来表达他对这个继母的厌恶。
“我这次没考好。”
凌宇丞眼睛一瞪,“成绩不是还没出来?”
“她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这次没发挥好,估计考不到前三,刚好钢琴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我考级没过,她就……”
凌飞燕抿了唇没有再说下去,眼泪又重新悬在了眼眶里,她吸了吸鼻子说了句,“我去给你买药。”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凌宇丞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给继母敲了一大段让她以后不要再打姐姐的话准备发过去,可是想了想他又把他们全部删掉了,只给父亲过了条短消息,告诉他:今晚姐姐住我这里。
因为他没有立场为姐姐说什么。
他和凌飞燕是同父异母的姐弟,母亲和父亲结婚怀上他的时候才知道父亲已经结了婚,并且他的原配夫人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
母亲本想打掉这个孩子选择和骗婚的父亲离婚,可是不知道父亲用了什么高超法子,竟然让这两个女人和平共处,并且还为他生下一儿一女。
然而凌宇丞的母亲在凌宇丞十二岁时患了乳腺癌紧撑了半年就去世了。
凌宇丞只能跟着父亲和他的另一个女人也就是他的继母还有他同母异母的姐姐继续一起生活。
然而继母到底是继母,永远比不上亲生母亲。
为了不落人闲话,做好一个后妈的形象,继母对凌宇丞十分的大方。
供他吃供他穿,所有的待遇和姐姐一样,甚至他的零花钱从来都多余姐姐,继母说,“男孩子嘛,用钱的地方多。”
继母是个好继母,至少凌宇丞这几年来没有受过一丁点的委屈。
除了在教育方面。
似乎是碍于他们之间身份关系的原因,继母对他从来都是疏于管教,她只对他好,却从来不会关心他的成长。
凌宇丞的父亲与人合资做基建工程,他忙于为这个家刨金顾不上来关心自己孩子的成长问题,他表达爱的方式永远是昂贵的衣服,限量版的玩具,好吃的食物以及花不完的零花钱。
凌宇丞在这样放纵的教育模式下很顺其自然的长成了一个惹是生非,打架斗殴的纨绔学生。
每一次当继母把他从医院或者学校的门卫室里领出来,见人总会宠溺的笑笑说,“我们家小丞又调皮了。”
她在外人的面前维持着一副顶慈母的形象,对于凌宇丞她确实算得上是位称职的后妈。
但凌宇丞是不待见她的。
因为这种吃穿不愁,生活优渥的全职太太们聚在一起永远有一颗无线膨胀的攀比心理。
她们比身上穿的品牌衣服,比肩上跨的名牌包包,比家庭的收支开销,比自己的丈夫……
最后没得比了,便开始比自己的孩子。
什么谁家的孩子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拿了一等奖,谁家的孩子全省青少年画展得了第一名,又有谁家的孩子科技创新比赛获得了冠军……
这些每天都是她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每个女人明里暗里的相互较劲。
凌宇丞的继母更是热衷于这样的攀比无法自拔。
每当姐姐抱着一个个奖杯回来,她恨不得锣鼓喧天地让全世界都知道,但是这些荣誉光环的背后是姐姐脸上无数个巴掌印换来的。
凌飞燕没有童年,她从小到大所有的时光永远都是自己房间那玻璃窗里的四角天空,她的生活被无数的书本以及培训班所填满。
凌宇丞家里是真的有块搓衣板的,但它不是女人给犯了错的男人跪的,而是为他的姐姐准备的,还有墙角挂着的那根软皮藤条。
在慢慢长大的时光里,藤条换了一根又一根,搓衣板换了一块又一块,姐姐取得的成绩也越来越好,但她从来没有开心过。
母亲把她当做逢人炫耀的工具,却从未关心过她是否愿意去学,去做。
凌宇丞庆幸这位后妈放任了他的成长,没有像教育姐姐一样教育自己,他同情姐姐,可怜她,心疼她,为她感到悲哀。
上了高中之后,凌宇丞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一个人住。
他曾不止一次的劝告姐姐要反抗,不喜欢就要说不。
他活的太过自我,对于一直默然承受的姐姐有种怒其不争的无力感。
所以他没想到有一天一向逆来顺受的姐姐会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完成她最为刚烈的抵抗。
后来他一遍一遍的质问自己质问别人,如果能早一点预见那一刻,如果有人之前能帮帮她,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