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好好休息，躺下吧。”程灿的语气有了温度。
    “嗯。”廖曦顺从地躺下了。
    程灿搬了个小椅子守在廖曦床边。
    “为什么让我留下来？”
    程灿黑曜石般的眼频频注视着廖曦，浓密长翘的睫毛跟随眨眼的幅度也上下忽闪着。
    “我只知道我不希望你走。”
    廖曦面朝天花板，看似很诚实地回答着。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程灿是什么样的感情。在这样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感情里，廖曦注定要做一个缩头乌龟。他不想影响程灿的未来和前程，他决定要将这个秘密永不见天日地封尘起来。
    程灿当然听出这不是实话。他猜测着廖曦或许也是喜欢他的，至少刚刚的行为可以证明一些蛛丝马迹。他并不会逼着廖曦去承认什么，至少现在绝对不会。
    “最近的案子处理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程灿悄悄转移话题。
    说起了案子，廖曦倏地来了干劲，正襟危坐起来，方才的尴尬和纠结刹那间一扫而光了。
    “你应该也听说了。两起碎尸案，才间隔三四天，这个凶手大胆到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犯了两起案子。”廖曦眉头微皱。
    “嗯。应该还未找出两具尸体的身份吧？”程灿道。
    “对，腐烂得太严重了，提取DNA难度很大。更头疼的是，这变态已经被群众传的玄乎其玄了。搞的警察局鸡犬不宁，总有人过来投诉警察没能力保护他们的安全！”廖曦愤怒道。
    “还是要先验出死者的身份才能寻找突破口，否则是在白费力气。再次把侧重点放在两个受害者的人际关系上，这两个人是否有过交集或两个人是否同时和某人有过交集上。凶手故意让你们发现尸块，他是想挑衅警察吗？那他的意图又是什么呢？”程灿纳闷道。
    “对。我很疑惑的就是这个！我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如果凶手放在很隐蔽的地方，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气味到底还是无法掩盖的，群众闻到腐臭还是会报案，只是我们发现尸块的时间绝对会比现在晚很多。但他选择第一时间让我发现，究竟是为什么？他就不怕我们找到他？”廖曦语速飞快。
    “他，他有可能真的不怕死。或者，已经做好死的觉悟。这样能否解释得通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原因呢？”程灿冷静地分析着。
    “要是这样，可能还会有人死去。”廖曦提出了一个大胆惊人的假设。
    程灿的眼里有丝焦虑一闪而过。如果廖曦和罪犯正面遇上了，他或许不会是这个罪犯的对手。
    “我来帮你。你可以对外说，你聘请我当助理。”程灿一脸认真。
    “哈？？？我能聘请一个大魔法师当助理，别说我了，连张敬都不会信的。”廖曦被程灿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我和你一起出勤时会武装好。”
    “好，别让你的小迷妹们认出来，我就带着你。”廖曦笑的灿烂。
    “喂，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林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程灿背后，神情凝重地握着一架手机，纯白色的手机上还有些许血迹。
    廖曦凝视着手机，惊呼道：“这不是张敬的手机吗？！他人呢？？上面怎么还有血？”
    “别紧张，小伤口，你叫他先去包扎了。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然后我就带着他手机来找你了。”林言淡淡道。
    “。。。看什么？”程灿抓住重点。
    林言点开一段视频。
    只见一个身穿黑T，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出现在镜头里。他的周围也是一片黑色，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灯光，这个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几乎就要掩埋在黑暗中了。
    “hello，伟大的警察叔叔们。你们现在肯定很疑惑我是谁，为什么会黑进你们的系统。第一呢，你们还记得最近那两起碎尸案吗？其实是我干的哦哈哈哈。第二呢，黑进你们的系统就是为了给你们发这段视频呀哈哈哈，谁叫我聪明绝顶呢哈哈哈。如果你们知道我是谁，我在哪，就来抓我吧。你们一天不抓住我，我都会周而复始地继续杀人的哦，拜拜叔叔们~”
    视频随着这个人的话音落下而结束。
    廖曦打了个寒战，他甚至以为自己看了一部很短的恐怖片，那装神弄鬼的小丑面具加上一副尖锐刺耳的嗓音在这大白天里也显得格外渗人。
    “很明显了，他在向警察们挑衅，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要选择极热闹的地方抛尸块。”程灿道。
    这个凶手无疑是一个比林魏波还危险的存在。
    “廖哥！！！”张敬慌慌张张地跑到廖曦面前。
    “怎么了？你怎么会受伤？”廖曦问道。
    “我不是正挨家挨户调查死者身份吗，没想到居然有人光天化日偷东西，我就去擒拿他了。但是他居然有刀！！我就被他划了两下，过来包扎了。”张敬嫉恶如仇道。
    “。。。人没事就好，对了，那视频怎么回事？”廖曦急切道。
    “你昏迷的时候，局里的网络系统突然全部瘫痪了。等恢复了之后，局里每个人的电脑屏幕上都在播放这段视频。对了，死者的DNA化验出来了。”张敬道。
    “这么猖狂的罪犯我还是第一次见。”林言默默插了一句嘴。
    “回局里，我休息够了。”
    程灿已经非常了解廖曦这个向来以工作为重的性格，所以他这次没有想再阻止这个男人。
    廖曦风风火火地冲进局里，身后还跟着程灿和张敬。
    “小刘，马上把受害人身份发给我。”廖曦喘息未定。
    “收到！”
    受害人一位是男性，叫董明，二十七岁。是普通的搬砖工人。另外遇害的是女性，叫明香，三十八岁，普通家庭主妇。
    从受害者的资料中并不能推断出两人是否认识对方。现在至关重要的是通知他们的家人，再从中获取线索了。
    “敬儿，你带人去董明家。程灿助理，和我去明香家。其他人，继续找凶手视频的IP。”
    廖曦的命令急于星火，大部分人统统被调动了起来，警察局里的人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天空难得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