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似水流年 第五十四章 岁月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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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张琦离开已经一个多月,已是初秋时分。这天,天刚刚亮,石磊整理好所有行李,坐在客厅里等着爸妈下楼,又一次要和他们告别了。
梅姨站在厨房门口喊道:“磊磊,早饭我做好了,过来吃点吧。”
石磊摆摆手说:“谢谢梅姨,我不吃了,要不时间来不急了。”
梅姨伤感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离别的不舍。这时石磊爸妈从楼上下来看到后,石磊妈赶紧上前询问:“磊磊,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石磊站起身微笑着说:“爸,妈,我要回北京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让你们也都跟着受苦了,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等放假了我再回来看你们,如果你们闲着没事,也可以随时去看我。”
石磊妈不舍的说:“磊磊啊!你还回去干什么呀,爸爸妈妈都老了,经不得事了,你就留在家里吧。”
石磊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等张琦,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等到他的。”
石磊爸上前按着他的肩膀说:“去吧!经历了这些事后,你也该长大了。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扛着,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这时石婧看到了匆匆忙忙的跑下楼问:“磊磊,你,你真要回去?”
石磊点了点头后,石婧上前拍着他肩膀说:“好吧,我相信张琦如果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别灰心。”
石磊长舒了口气说:“姐,等你回英国之后,我要没事就去找你,带我也到处转转。”
石婧开着玩笑说:“自费啊!我可没钱管你。”
说笑结束石磊提着重重的行囊踏出了家门,突然就像6年前第一次去北京上学一样,也是孤身一人坐着飞机,去到那陌生的城市,只为遇见那命中注定的他。
回到北京的家里,一推开门石磊闻到屋里还残留着张琦的气息,可是早已看不到他的身影,瞬间悲伤的情绪重重的冲击着心脏。石磊放下行李,摸着这屋里的桌椅已经落下了一层灰。
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那张自己和张琦的照片,石磊捧着它抱在怀里走上阳台,看着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突然好像明白为什么张琦总是喜欢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发呆,原来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的天空是会给人一种无限的遐想。
石磊抚摸着照片中的张琦喃喃自语:“宝,我回家了,你也快回来吧,不要让我等太久。”
冬去春来,日复一日。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对漫长的未来恐惧时,时间却往往会在一个不经意间悄悄溜走。
两年后。
阳光充足的下午,监狱门口,一阵和煦的风吹过,石磊赶紧低头凑在汽车后视镜上照照,然后轻轻扒拉两下那一头短发,再扶一扶脸上架着的墨镜,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笑容。
森严的大铁门随着一阵滚轴摩擦的声音缓缓打开。石磊赶紧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领口,冲着大门口露出狡黠的笑容。
皇甫出狱了,在走出监狱大门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出去,一种重生的感觉真好。
皇甫挎上背包正想着接下来要去哪,看到不远处停了辆黑色轿车,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带着黑墨镜的男子冲自己招手,那一脸的笑意皇甫看着真是觉得太欠揍。
两个人同时朝彼此方面走着,仅剩一步之遥时又同时停下。石磊摘掉墨镜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别在胸前的口袋上,然后拍了下手掌张开双臂说:“来吧,拥抱一下吧。”
皇甫白了他一眼说:“抱你大爷,什么毛病?”
石磊一把降他拽过来抱住轻拍着后背说:“别害羞嘛,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嘛!”
皇甫赶紧推开他说:“卧槽,你喷了几瓶香水在身上?熏死了。”
石磊闻了闻自己说:“哥们这可是为了接你专门买的。老多钱呢!”
皇甫嫌弃的摇了摇头说:“真想不到,被关了两年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你。”
石磊上前揽着他肩膀笑说:“别伤心,叔叔人在韩国,没想到你会这么邪门,居然今天提前出狱,哥们我可是百忙之中专门来接你的,感不感动啊?”
“我谢谢你!”皇甫哼笑一声说:“平均每个礼拜你就跑来烦我一次,现在看到你真是已经看的想吐了。”
石磊笑着又戴上墨镜走到汽车副驾门口打开门说:“废话少说,来吧,今儿哥们带你好好去搓一顿,庆祝你重获新生。”
皇甫好奇的问:“你要带我去哪啊?”
石磊想了想说:“不知道,走到哪是哪吧,敢不敢上来?”
皇甫哼了一声说:“我一个坐过牢的人还怕你不成!”
说着皇甫便走过去钻进车里,随手把背包扔在后座上稳稳的坐在副驾上。石磊关好门后回到驾驶位发动起车子很有气势的喊了一声:“出发!”
太阳下山,月亮带着满天繁星继续照亮漆黑的夜空。
石磊开车载着皇甫回到了母校,提了一打啤酒坐在操场草地上。皇甫打开一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说:“什么破玩意,还以为请我吃什么大餐呢,抠死你得了!”
石磊也打开一罐说:“兄弟我穷啊,可请不起你,再说这里不好吗?多有情调,好赖也是我们生活过四年的地方啊!”
皇甫嫌弃的撇着嘴哼了一声,看着四周那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太多的回忆一下子都涌入脑海。
石磊三口两口灌完一罐啤酒打了个嗝说道:“操场没以前大了,教学楼和宿舍楼变多了,人也比我们那时候多好几倍。”
皇甫看着他问:“你经常回来?”
石磊撇着嘴点了点头说:“可不,每次去看你之后都来这里去去晦气!”
说完石磊自顾自的哈哈大笑。皇甫白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举起手里的啤酒示意了一下,俩人碰了杯咕咚咕咚继续往肚里灌。
几瓶酒下肚两个人都有点微醺的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发呆。
忽然石磊开口问道:“皇甫,你想张琦吗?”
皇甫被突然这么一问愣住了,嘴上虽然没有说话,可心里却在说怎么可能不想,在牢里的每一天几乎都是靠想念张琦度过的。
皇甫侧过脸看到月光洒在石磊的脸上,照的是那么凄凉,眼眶中湿润的泪光闪闪发亮。石磊呼了口气说:“我好想他,真的,我真的好想他。”
皇甫只静静的看着石磊,看着他的泪珠慢慢从眼角划出流向耳后。石磊也转过头看着他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时间越久我越害怕,两年了,我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我好怕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皇甫想了想问:“如果再见到他,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我会…”石磊沉思了片刻,突然露出气恼的神情喊道:“我会把他屁股打成八半。”
皇甫哼笑着摇了摇头说:“正经不了三秒钟,我要是张琦也躲的远远的。”
皇甫深吸了口气看着夜空说:“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过的怎么样。”
石磊傻乎乎笑了起来说:“我还记得有一次,和张琦在这操场上因为你吵架,被大雨淋的跟俩傻逼似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有意思。”
皇甫顺着石磊的话回忆着那些青涩时光,嘴角洋溢出甜蜜的微笑。
过了一会石磊又转过头看着皇甫认真的问:“皇甫,你说,我肯定会再见到张琦的对吧?”
皇甫也看着他问:“那你想见到他吗?”
石磊白了他一眼说:“废话,跟你聊天真费劲!”
皇甫笑着说:“既然你这么想见他,那就肯定会再见到他。或许,他现在正走在回到你身边的路上。”
石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继续望着夜空发呆,严肃又伤感的面容慢慢露出了笑意,可能被皇甫这么一说,忽然自己也感觉到离再见到张琦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也存在着一种吸引力法则,当一个人日思夜想着另一个人时,总有一天,或许只一个转身就可以看到那个一直存在记忆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