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五章 顺其自然(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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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尘在香草过来之前转身离开,直接向步惜元的房间走去,步惜元正坐在窗边,看起来像是在沉思,但归尘知道,他定然是在跟余乐说话。
他走过去径直在步惜元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伸出纤长的手指轻敲了下桌子,见步惜元抬起眼来,开门见山道:“拓跋刚才对我说,若能得香草点头,他的后宫只香草一人。”
步惜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的品性,我是信得过的,他这个人最是重诺,既然敢这样说,就一定能做得到,他年少时,最痛恨的就是他父皇那数不清的姬妾。”
余乐插嘴道:“惜元,你说他好,那他自然是错不了,可你要知道,人是会变的,他现在正在恋爱的朦胧期,自己对这个承诺也是坚信不疑,可婚姻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身处权利的顶峰,面对的诱惑数不胜数,心性难保不会改变啊。”
归尘见他低垂着眼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问道:“小鱼在说什么?”
步惜元将余乐的话重复了一遍,归尘眉头微皱道:“小鱼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人心易变,现在的一切不代表将来,事关香草终生,须马虎不得。”
步惜元宛若玉雕的拇指缓缓摩挲着桌角,沉吟道:“事已至此,香草须不能瞒了,今晚我们就将拓跋的心思对她挑明,如何决择,要问过她自己的意思,拓跋高义,又与我有恩,我不愿伤了他的心,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说不得,我们就要提前离开。”
归尘缓缓点了点头,余乐也表示同意。
到了晚间,香草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来了,归尘眉头轻皱,对她道:“香草,过来你步大哥房里,我们有话要对你说。”
香草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看见步惜元才露出了一点笑意,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道:“步大哥有事找我?”
步惜元点了点头,刚想开口,又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道:“你莫要吵,我正要开口。”脑袋里的余乐终于闭了嘴,步惜元轻松了口气,对香草道:“香草,你对拓跋怎么看?”
香草一惊,脸上闪过了一丝心虚,嗫嚅道:“你们知道啦?”
归尘眉头微微一挑,开口道:“你说说看。”
香草有些不自在,想了想道:“他今天对我说,心悦于我,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步惜元按住余乐,道:“你的想法呢?”
香草低着头道:“拓跋大哥是个很好的人,香草很喜欢他,可我只是将他当做朋友,我们身份悬殊,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他这样说,吓了我一跳,不过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他是皇帝,而我只是个乡野村姑,如何能与他相匹配?做朋友也就算了,毕间朋友相交在于交心,可要做夫妻,却是不可能的,我可从来没敢想过有朝一日能当个皇后的。
师傅、步大哥、余大哥,我知道你们在为我的终身之事操心,今天既然说起,我也就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香草年轻大了,容貌也并不出众,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又不愿与人做续弦、妾室,可若为正妻,却是很难的事,香草只懂些药草,会些医术皮毛,试问这天下哪个男子愿意让妻子抛头露面的行医呢?可我又不想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其实,香草已经熄了嫁人的心思,只想若师傅和步大哥、余大哥不弃,让香草得以在鬼谷安稳的度过余生,此生,就知足啦。”
余乐忍不住冲出来道:“香草妹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大哥、师傅都健在,怎么可能让你仰人鼻息?更没可能让你给谁当什么续弦、妾室了,开玩笑,就算你自己愿意,我们也决不同意!你何必把自己贬得这么低,谁说你不漂亮?我香草妹子又漂亮、又温柔,在我看来,就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孩子了,谁能娶到你,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想在哪就在哪,你想回鬼谷,哥带你回去,什么也不用怕!”
香草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步惜元又出来道:“香草,你不必有所顾忌,一切要按你自己的心意,就像小鱼说的,你本身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哪里都可去得,你若对拓跋无意,那自然万事休提,我们自会带你走;若是对他有意,也不用顾虑身份,拓跋此人,决非花心薄幸之人,也没有任何门第之念,虽然人心易变,可将来的事,又有谁能说得准?不可因噎废食,为了一个猜测而放弃大好姻缘。”
余乐又冲出来道:“哥们儿我知道你看人准,可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些身居高位的人看起来再礼贤下士骨子里也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的,那个林将军对你也是情深意重,可他后来怎么样?”
归尘沉声喝道:“小鱼!”
余乐话一出口也知道不好,忙住了嘴,见步惜元没了动静,小声唤道:“哥们儿?惜元?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嘴贱,你别难过,要不你骂我几句得了,我决不还嘴!”
香草仔细观察他的面色,可现在明显是余乐在主导身体,她心中急得不行,声音都有些发颤:“步大哥?你……”
归尘也唤道:“惜元?小鱼嘴快,他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又过了一会儿,步惜元重新出现,面上仍然带着温柔的笑意道:“无事,小鱼说得也是事实,我……看人也并不准,不过我的事已经无须再提,如今要在意的,是香草。”
香草忙道:“步大哥,我跟你们走,我们相识日短,现在就提终身为时过早,如果我们真的有缘,一定会再见的,若他到时仍旧不改初心,我再考虑不迟。”
归尘点头道:“香草所言有理,终身大事,不能急于一时,拓跋若对她动了真心,又能让香草倾心于他,自然最好,若是不行也无妨,就如小鱼所说,偌大一个鬼谷,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小姑娘,时间不早,惜元你体弱,还需早些休息才是,我们先走了。”
步惜元点了点头,香草回身关门时还向她微笑了一下,待他们走远后,他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到了床上,对余乐道:“我睡了。”
余乐呆在意识之海,见步惜元面色如常的走来,示意他出去掌控身体,他仔细的看了看他的面色,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见步惜元的双眼已经闭上了,只有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
余乐又跑了回来,不由分说往他身上一挂,步惜元睁开眼睛道:“怎么了?”
余乐嘟着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不高兴了就自己憋着,不憋出毛病来才怪,我刚才说错了话,你生气就骂我一顿好了,我们俩关系这么好,也骂不出仇来,现成的出气筒在你面前,你干嘛一声不吭的忍着?”
步惜元微笑道:“你也没有说错,我真的没事,你不要多想。”
余乐搂着他往地上一坐,道:“得了吧你,还强笑呢,咱俩现在就是一个人,你心里难不难受还想瞒过我?”
步惜元终于轻叹了口气道:“小鱼,你虽然说得也有道理,可也不能以偏盖全,并非是我要为拓跋锐说话,他母亲是中原孤竹燕家三娘,被他父皇使了手段强抢回来的,然而他抢回了人却没有珍惜,在她面前时表现得情深意重,后宫中却妻妾成群,幸而他的母亲乃是女中豪杰,至死也不曾期盼过他父皇的情感,对他父皇只有恨意,可她背井离乡,被困在这异国皇宫一辈子,不得见亲人、爱人之面,心中苦痛可想而知,拓跋从小看着这一切,最痛恨的就是妻妾成群、带给他们母子无尽痛苦的父亲,可惜他当时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皇子,无法在他父皇的重重看守下将她带走,直到她过世后,拓跋锐不顾他父皇的旨意,按着母亲的心愿趁着他父皇沉浸悲痛之际偷偷将他母亲的骨灰偷了出来,千里迢迢将母亲送回家乡安葬,而我们就是在他安葬母亲后回程时结识的,他因为身上有中原的血脉,在北域多受排挤,没有朋友,母亲死后就只剩孤身一人,来到中原,又因为有北域血脉而无人与他交心,在结识我与招财后他曾说,我们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交到的真心朋友,他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却仍然重情重义,我们萍水相逢,他便因对招财的一句承诺,因为把我当成朋友就能数次以命相救,我跳崖之事本与他无关,可他却因此愧疚痛苦,这些事足以见他心性,我们分开那天,他对我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一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为妻,一辈子恩爱到白头,彼此永不相负,而香草具备了所有他所向往的品质,他会被香草吸引其实也是件理所当然的事。
小鱼,这一路走来,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任何身处高位者的骄矜之气,这有很大的原因要归功于他的母亲对他的教育,也是他本身的心性,你不敢相信他,一是香草终身大事不敢草率轻信,二来也是对于高位者本能的不信任,不是吗?”
余乐用两手将他的衣袖揪来揪去,想了想道:“我知道,我是因为我的事对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有本能的厌恶,你说得对,我虽然遇见了人渣,却不见得所有有权势的人都是人渣,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可是现在香草自己也不愿意啊。”
步惜元道:“所以这件事我们还不能做定论,香草虽然说只将他当做朋友,可能看得出来对他印象极好,我们无须做什么,只须按香草自己的心意带她离开,我相信拓跋决不会放弃,若他能以一已之力让香草爱上他,我们便也顺其自然不做阻挠也就是了,就像你说的,最差的左不过是将香草带回谷中由我们护着便是了。”
余乐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对,这种事情我们做哥哥的不能直接插手左右香草的心意,免得她将来有遗憾,顺其自然就对了。”
步惜元含笑点头。
作者闲话:
枝枝啊枝枝!吗咪吗咪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