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我真的不敢相信”小沧浪剑”就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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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羽简直想将他藏进自己的肚子里,他失笑道:“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说得不错,府中的人多是军中遗孤,多少都有些武功传承,就像进宝,他爹是我父亲的副手,最擅轻功,经常替父亲刺探敌情,那才是真正的踏雪无痕,来去无踪,曾为父亲立下过汗马功劳,进宝是他的独子,这绝顶轻功自然由他继承了,只是他惫懒,练得不到家而已。就连安大娘,也会两手功夫,她的小鹰爪力霸道得很,所以她做出来的面食才会如此劲道;招财嘛,他本来是江湖游侠,黑白两道都有名号,只是他天姿绝顶,少年成名,江湖中少有对手,难免有些恃才傲物,得罪了小人,又遭朋友陷害被人围攻,差点身死,被我救了回来后有些心灰意冷,这才化名招财留在府中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步惜元奇道:“那他原来叫什么名字?”
林飞羽道:“他是沧浪剑的传人,名叫秦笙。”
步惜元受到了惊吓:“小沧浪剑?”
林飞羽挑下眉,问道:“对,怎么?你听说过?”
步惜元纤秀的手指屈了屈,过了会儿才道:“我以前,听到有些江湖客说过,江湖新人中小沧浪剑当排首位,说他惊才绝艳,天赋惊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剑的领悟尤胜他的师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销声匿迹了,这在江湖中算是个未解之迷,原来他竟然就在我身边,实在让人惊讶。”
林飞羽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笑道:“也没什么可惊讶的,听人说得神乎其神,其实也就是武功高些,那些人打不过他,便把他刻意捧高些,好让自己输得不那么难看,他早年虽有些傲气,遭逢生死大变后沉稳了许多,这几年韬光养晦,就像个真正的小厮一样,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几次对他说过当时救他不过是顺手,让他自在逍遥去,他都不肯,说是爱上了现在平静安稳的日子,不愿离开。
你说得不错,有他在你身边保护,我也能放心许多。”
他说着将步惜元拥进怀里,有些委屈道:“怎么办?惜元,我还没走,就已经开始想你了,我不想离开你,只可恨皇上不让我带着你!”
步惜元轻拍着他的背道:“皇上并不是个豁达的人,他联姻不成,想必已经很愤怒,怎么可能让你将我带走对京中毫无牵挂?如今这样,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你不仅是我的伴侣,更是皇朝的将军,你有需要履行的职责,莫要让百姓对你失望,你说过的,你所守护的,不是萧家龙椅,而是天下百姓,我牢牢记得这句话。”
林飞羽听得心都化开了,他用力抱着步惜元,像是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里,他把头埋进步惜元的颈窝里,呼吸着他身上的草木香,心神逐渐安稳下来,不再那样烦躁不安。
出征前一夜,步惜元本想让他早些歇息,养足精神,然而林飞羽却坚决不肯,只说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今晚定要吃个饱才行。
步惜元听了,也觉得伤感,心一软就由他去了,不想林飞羽这一放开了,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实在让人吃不消,步惜元常年习舞,身体柔韧,却也经不住他的弄法,感觉腰腿都快被他掰断了,他本想着撑到最后,再跟他说几句体已话,无奈体力实在跟不上,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了,林飞羽之后又弄了多久也不知道。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飞羽已经穿好了戎装,坐到床边,痴痴的看着步惜元的睡颜,他玉白的脸上带着些许红晕,嘴唇还有些红肿,如墨的双眸紧闭着,眼尾有些发红,带着一点昨夜激|情的泪痕,看着有些可怜。
林飞羽轻笑了一下,顺了顺落到他侧脸上的一缕青丝,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吻过鼻尖,最后落在那微微发肿的红唇上,他小心翼翼的啄吻了几下,直起身子,抬手在他柔滑的侧脸上抚了抚,又握住他的手亲了几下,贴在脸上轻蹭了蹭才放下,他为步惜元掖好了被角,站起身向门外走了几步,又走回来,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轻叹了口气,这才直起身大步出了门,莫离等在门边,沉默的跟在自家将军身后。
门被轻轻关上,发出一声轻响,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睡意,他转过头看着合上的房门,素白的指尖捏紧了被角,眼里滑下一滴泪珠。
他知道林飞羽昨晚之所以弄得那样过分,一来就像他说的,离别在即,想要尽情的亲近一回,二来就是不想彼此清醒的面对离别,那会让他更加舍不得离开,所以他尽管在林飞羽起身时就已经醒来,支着耳朵听着他轻手轻脚的穿上戎装,感受着他落上额头上的轻吻,却没有睁眼,直到林飞羽出了门,他才敢落下这离别的眼泪。
林飞羽到达北疆不久就传来捷报,成功将一股扰边劫掠的骑兵全军覆灭,大大的鼓舞了人心士气,整个朝廷为之一振,虽然只是小胜,但首战告捷,实在振奋人心。
文人墨客写了很多称颂的诗歌,人们争相传唱,各大酒楼里的说书人多半在说镇北将军的英雄事迹,说得绘声绘色,有如身在其中,惊险而又热血,在门外便能听到听客们的拍案叫好声,就连大街小巷里也常常能看到在扮演大将军的孩童。
步惜元带着招财和名唤高飞、高扬的两个小太监从街上一路走来,听到好几家酒楼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遇见五六个文生在摇头晃脑的吟颂“天赐猛将”,看到七八个身披被单,手持木棍,口中大喊“呔!我乃镇北大将军林飞羽,前方何人,报上名来!”“镇北将军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的孩子。
他回到府中,高飞、高扬忙帮他脱下大氅,沏好热茶,伺候他坐在软榻上,又为他盖上毯子,巧月站在旁边插不上手,气得鼓了鼓腮帮。
两人垂手站在一旁,并不抬头。
步惜元对招财微笑道:“将军一走,我着实无聊得很,这府中能陪我手谈一局的只有你了,来,陪我下一盘。”招财应了声是,巧月赶在高飞前面搬了棋盘,得意的哼了一声。
步惜元失笑,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小丫头,调皮得很,都是一个府里的人,好好相处,不要胡闹。”
巧月吐了吐舌头,嘴里咕哝道:“谁跟他们是一个府里的。”
红月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笑嘻嘻的进宝,她将托盘里的汤盅放到步惜元身前的矮桌上,一边倒汤一边柔声道:“奴婢听着公子回来了,可冻着了?安大娘炖了汤,嘱咐奴婢等公子一回来就送来一碗,为公子驱寒。”
步惜元笑了,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鲜浓的热汤落进胃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轻叹一声道:“还是安大娘的手艺好,我现在被她娇惯得外面的东西都入不了口了。”
红月掩唇轻笑了一声,柔柔道:“这句话被安大娘听到了,一定高兴极了,公子喜欢大娘的手艺,她一直很得意。”
她看着步惜元喝完了,收拾了汤碗出门,进宝闻着汤鲜味,跳起来跟着去了厨房,刚才他想喝一口,被他老娘打了手,不让他偷喝公子的汤,现在公子喝过了,可以让他喝一碗了吧,他记得还有很多。
步惜元和招财看着他那副馋猫的样子,都不禁摇头笑了笑。
巧月上前帮忙摆了棋盘棋子,好让他们下棋,招财在矮桌的另一边坐了,执了黑子落下,步惜元玉白的指尖捏着白子跟着落在棋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巧月对高飞、高扬道:“公子下棋不能打扰,你们出去吧,我自己在这伺候着茶水就行了。”
高飞用略显阴柔的声音道:“伺候公子是奴才们的本份,不敢擅离,奴才们安静得很,不会打扰公子下棋的。”
招财按下正要呛声的巧月,沉声道:“两位公公是皇上赐下来伺候公子的,当事事以公子为先,公子要下棋,你们呆在一边难免会让公子分神,难以尽兴,公公们出宫时,皇上可没说过要时刻紧盯着他罢?”
说着他对巧月道:“你也出去找进宝玩吧,这里有我就行了,你是个闲不住的,更容易让公子分心。”
巧月刚想张嘴,就听步惜元温声道:“好姑娘,去吧,刚才的汤鲜得很,你也去厨房喝一碗,别忘了给两位小公公也盛一碗喝。”他抬眸对高飞道:“你们跟巧月去吧,安大娘的手艺,旁人是喝不到的。”
高飞想了想,终于道:“多谢公子厚爱,那奴才们就告退了。”
巧月噘着嘴,对高飞、高扬扬头道:“走吧,两位公公!”
她等高飞、高扬出了门才出去,紧紧的关上了房门,隐约还能听到她不满的声音:“哼,打量着将军不在,就敢跟公子呛声,等将军回来知道你们对公子如此不敬,看他能不能饶过你们!”
高飞辩解的声音越来越远:“不敢,奴才们哪里敢对公子有丝毫不敬……”
步惜元摇了摇头,对招财道:“改日得空,你私下里对巧月说说,让她收敛些,不要将敌意表现得这样明显,毕竟是皇上赐下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将军不在,我们行事当低调些,皇上事务繁忙,忘了我们才好。”
招财点头应道:“公子放心,小人省得。”
步惜元笑道:“你现在倒真像个小厮了,若不是飞羽对我说起你的来历,我真的不敢相信‘小沧浪剑’就在我身边。”
招财也笑道:“将军对公子说过了?我唬唬旁人还行,公子睿智,想必早已有了怀疑吧?”
步惜元道:“你莫介意,我早先只是看出你武功不弱,但你们都不说,想必是不想为人所知,我也没有提起过,只是飞羽走时对那位安排的人不放心,这才对我说起,飞羽曾言,有你在府中,他才能放心远走。”
招财闻言肃容对北方拱手道:“多谢将军信任!秦笙自当尽全力保护公子周全,若有人想对公子不利,除非从我秦某人的尸体上踏过去!”
步惜元温声道:“哪里有这样严重?飞羽还在北疆,那位还要用我来牵制飞羽,轻易不会动我的。”他笑了笑又道“飞羽何幸,有你们全心全意的拥护他。”
招财回身,恢复了放松的样子道:“将军值得。”
步惜元笑道:“不错,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