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脾气秉性向来如此，你大可不必理会他。”
    “秉澈对我，又是如何想的？”
    “我？”秉澈微怔，随即又舒眉笑了，“在我看来，疆儿还不足以让我倾力效命。”
    洛阳雪停住脚步，“你知我问的不是这個，”扬起脑袋，认真地盯着秉澈。对方因为心中局促不安而躲闪了目光。“秉澈是从何时开始的？”
    “疆儿离开长安之后，”微张了张嘴，却是咬紧了下唇，眼神凌乱左右瞟了瞟，缓缓开口道，“我不适应…见不到疆儿我不适应…我想，我大致是爱着疆儿的。”
    沉闷片刻，“我能否抱下秉澈？”
    “嗯？”
    洛阳雪走近踮起脚搂住了秉澈脖子，鼻尖蹭着他的脸颊，轻声呢喃道，“秉澈对我可是那种，倘若我是女子定愿娶我为妻的爱？”
    “是…不是，疆儿就是疆儿。”
    似有意，又似无心的，碰到了他的唇。秉澈耳朵微微泛红。
    洛阳雪松开胳膊，斟酌许久，看向秉澈，目光从容。“我对秉澈无此想法。”见秉澈神情有些失落，心中又隐隐难安。悄然抓住他的手撒娇似的摇晃了下，“容我再思索思索可好？”没反应，又故意使劲甩了几下，“可好？可好？”
    秉澈颇有些愁苦和无奈，神情复杂望着他，勉强点了点头。
    管早早盯着棋盘思忖许久，捏起一枚子正欲落下。
    “夫人，您适才就走得是黑子，现在啊该走白的了。”采鸢抿笑为她添满了空茶碗。
    “嗯，是该走白的了。”换了棋子，“澈儿那边为何吵吵嚷嚷？”
    “回夫人，老爷听说大少爷带回来個少年，似乎不大高兴，训了大少爷几句。”
    “少年？怎样的少年？”
    “模样个头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吧，声音奶里奶气，怪好听的。”
    “哦？”端起茶碗抿了口，抬眼的一瞬扫见了庭院外游廊里的两个身影，放下茶碗道，“说曹操曹操到。采鸢，把那位李公子给我请过来。”
    “好，夫人请稍等。”采鸢微微一笑，走出了露台。
    管早早摆好棋盘，将多余的棋子分收回了棋坛子中，而后胳膊撑在方桌边缘，用手拖了下巴，悠悠闲看着采鸢身旁的洛阳雪。“这孩子倒是挺讨喜。”
    “李公子，请。”
    “谢姐姐带路。”
    洛阳雪跟在秉澈身后走进露台，走近方桌，“晚辈李墨守见过夫人。”两手参在胸前平端了胳膊，行了一礼。
    “疆儿客气，”见他微愣，弯起眉目，“可是我唐突了？时常听澈儿这般称呼你，我也就跟着他这麽叫了。”
    “无妨无妨，墨守只是稍感意外。”腼腆一笑，微红了脸。
    “如此，那疆儿便请坐吧。采鸢，给疆儿上茶。”
    “娘，疆儿不喜茶。”
    “不碍事。我在安康县，倒是也能喝的进去茶水了。有劳姐姐了。”
    洛阳雪正要在管早早对面的方桌前坐下，却被秉澈抢了先。秉澈拉过草垫，盘腿而坐，抓着他的胳膊将人拽进了怀里。他稍稍动了动身子，展平衣摆，习惯性把两只手放在了秉澈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上。
    管早早手巾遮挡在嘴前偷笑了番。
    “疆儿可会下棋？”
    “不曾研究过。”脑袋探近棋盒，“翡翠石？”
    “不错。”管早早捏起一枚子落下棋盘。
    “唔，夫人有些强人所难了。”洛阳雪捡起一枚棋子，盯着棋盘看了看，摆在了离她较远的一处位置。
    秉澈对围棋没有多大兴趣，将脑袋抵在洛阳雪背上，望着露台木围栏外面的合欢树出神。花期已过，枝头缀满了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