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鱼腹计如妃先得宠,拼性命为儿护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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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文三年,芈朝动乱,南番境地匪佣四起,边境百姓名不聊生。朝臣拉帮结派,号令不动。普文王莫永琪醉酒宫中,美人为攒,贪享荣华,不治朝政。时年文王老迈,太子昏聩,众皇子暗争皇位,各怀鬼胎,朝堂混乱一时无两。
斯祸乱美人名曰“洛奇”,生为男儿身,却是女人貌所难极,肤如凝脂,态似无骨,风媚万千。普文前年得建政大臣李玉刚推举,受宠于普文王。文王为其建崇华殿,纳入宫中为男嫔。洛奇心怀易胎,整日以色媚主,在内秽乱后宫,在外勾结党政霍乱朝纲。蛊惑文王倾国力招选美男入宫,淫乐取兴,不从则杀之,为百姓所恨。
民间有语:一朝皇妃已为男,不知芈国哪天安?
但若论及貌美男人,芈国并非洛奇第一,莫六皇子天颜无人能及,只是洛奇生的狐媚,更胜风韵而已。莫六皇子名曰莫文琦,貌随其母,生得俊美异常,且身形健硕,骨骼清奇,眉宽目明,举止自带王者风范。文琦诞于普文王五十岁寿辰之日,因此天作之喜自幼深的文王宠爱。宫中人多嫉恨,只言文琦命好,都是巧合而已。
只是这千般算计的皇宫中,何来这许多巧合?
莫文琦之母如妃为左督使言津之妹,言津、言如兄妹自幼丧父,其母裕雅懋荷是余姚族族长之女,精灵剔透,神思清明,并且多通易经算术。津、如二人年幼起便师其母,及成年后更是广结书缘,及至言津弱冠时,预言先帝四子莫永策即将叛变,并且纠据论理,让永策之罪昭然若揭。
永策败北后,言津的预言辗转传于先帝和时太子莫永琪之耳,先帝择其才,欲令其为垂天阁太守。永琪上书柬言津为全才,若只命其司天命,实在大材小用,举其为巡检使督导,从正三品令。言家本是一介布衣,凭此一举便直登朝堂核心层。
但论及对易经的见解和命理的透析,言津不如其妹言如。言如继承母亲美貌,虽生于贫寒却自带闺阁气度,言家成名之后,言如名声也跟着不胫而走,上门提亲着几乎踩破言府门槛。只是言如何等气度,一般绅士公子怎能入得了她的眼。
年十八岁时,言如为自己占命,签书上说:“朝屉雌花去,嫁于上人家。初落如雨润,复果不甚甜。为下下签!”
见此签书,言如心头大惊,但又深知命理不可改,与其苟且偷安,不如主动出击,或可博上一博,改一改后命!遂拿着签书找言津商议,言津知其妹非凡俗人,也料到家事至此,妹妹最可归处只有十米宫墙之内。言津看着言如虽愁眉不展但却没有乱了分寸,就知其已有打算。
“这莫家江山虽然还鼎盛,但妹妹愚见,其朝中君臣父子,没有一个不是庸才。我并不痴心妄想有哪家皇亲贵胄可与我一生荣宠,现在既然已知命理,我更是于恩爱情愿上死心。只是哥哥,当今圣上实在老迈,即便我今日嫁与他为嫔为妃,他若明日就薨了,这算也算不得我是无后福之人?”言如明眸皓齿,说这话时虽语气温婉,但不乏坚毅果决,意思便是就算她真的要嫁帝皇,也段不能是当今皇上。
“颦儿,你说这话却让哥如何为人?皇上可做你我祖辈,就算皇恩降旨,哥哥拼了性命也定不应允!”言津自幼如兄如父,视妹妹为掌上明珠,如今听言如说这许多无奈的话,竟不自觉泪眼婆娑。
“哎,”言如一声长叹,“学成文武艺,货比帝王家。我是真真羡慕哥哥的男儿身!”
言津、言如一时相对无语,言府多植金桂,现在秋风送爽,院里千树万花好不繁茂,言如深吸一口气,娇弱的身姿随着一阵起伏。
“哥哥,你眼瞧着现在的太子他日可能称帝吗?”言如目视前方,看不出她眼神里是怎样的神情。
“能,只是不堪!”莫永琪的昏愦,言津比谁都清楚,可是当朝皇子皇叔中又有哪个是可治世之才。
隐约中言津多少有些后悔那么早就将莫永策推到,永策虽无谋,但也算有勇,若他为皇帝,言如有谋略,未必不会成为一代贤后!
“能?”言如又是一声轻叹,“能就可以!哥,你处理吧!”言如话未说完便已起身,话尾人已经出了前厅,留言津一人独自惆怅!
言津虽知其妹命运不可改,但也不甘妹妹就这样草草嫁于莫永琪那个莽夫。永琪爱食鱼,于是言津效法陈胜吴广,置金箔于鱼腹中,上书“恭定颦”三字,设计让此鱼上了莫永琪的餐桌。
永琪发现金箔后急招垂天阁太守丁宁仁解释究竟,此太守早就跟言津串通好言辞,如此永琪便起了娶可以助他早登皇位的“颦”字女,并命令丁宁仁尽快推算出如何寻找此女。随后言津又造风于城西皇陵处,命小儿多处颂啼下面诗歌:
言家有妹初长成,一言一笑动金陵!
城中京狗闻其貌,惹来天子幸其容!
当年刘备会三顾,看着天家又五零!
流言不几日便传于城中。垂天阁太守审时度势及时申报莫永琪,并细细为其讲解其中道理,永琪久为太子不得志,如今有此天命助他,安敢不从?遂五次三番亲登言府求亲,都被言如拒之千里。
言如知道其中道理,感激哥哥费心筹谋,推算出当今圣上将不久于人世,于是掐着日子推拖永琪,待后来时机一到,便假装被永琪的真情打动,答允了嫁于他为侧福晋。言如入太子府上没多久,先帝便薨逝,太子顺位登基。莫永琪着了言津的道,对原本就极其宠爱的言如,更添了几分敬重,言如出身不高,祖制进封受限,文王力排众议册封为如妃,封号亦是违背祖制,赐“恭定”号,等同贵妃。言如虽在妃位,其赏赐恩厚堪比皇后!
只是言如虽豁达,但为女子,哪个不希望有个专心的男人可以依托。如今恩爱念想断了,心里自然极其不甘,又苦于天命如此,虽飨食常人不及的恩泽,但面对昏庸无才的文王,心里总是抑郁难安。
普文王并非长情之人,多年苦苦压抑的欲求一朝得解,怎会安于只惠泽如妃。登基没几年,文王便听信谗言,大肆举办选秀为其安枕,广纳美嫔美人,夜夜行鱼水之欢。
如妃眼看着自己的命数一步步按照签书说的“后事不足”的形势发展着,心里慌乱如麻。入宫多年自己一直偷偷避孕,不想一朝忘却服药便怀了龙种。龙裔加身,她退也不是,进也不能,心思难安,人也跟着憔悴不堪。
纠结苦思多日,如妃终于推得一计。于是默默按照日子推算,隐瞒了孕期,把本有的一月身孕谎称已有孕三月,文王知如妃比宫中御医更通宵医术,不经御药房诊脉便相信了如妃的话。照如妃的计算,七月之后便是文王大寿,必得那天临盆,可腹中婴儿不足月,艾叶催产风险极大,遂托言津找了个可以信赖的御医为其保胎。
文王寿辰之日,如妃拼却了性命终得一子,文王欢喜至极,未出月便赐名“文琦”,得赐“琦”字是极厚的恩宠,可见文王对这个儿子有多疼爱。如妃心愿达成,只是身子损耗极大,从此落下虚亏之症,病容残败,此后所得宠爱多是母凭子贵之宠。
如妃对此并无苛求,她本身就是想给自己的孩子挣得一个好前程,谋算如她,怎会不知宫中无皇上宠爱便无天日可见,把自己朝不保夕的恩泽加到刚出世的儿子身上,她心甘情愿。如妃之子排行第六,没有嫡出的恩宠,但经她的努力,却有了比嫡出更为风光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