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利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洛基像是没有回过神般，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他软下去的身体，神情仍然怔忪：“。。。。。。为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卡利一个人听得见。
    鲜血滑下卡利的唇角，他扯出一个微笑，似乎想要安慰洛基，又似乎满是愧疚：“洛基，我的弟弟。我一直想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作为妈妈的长子，我一直没有能够保护好你。”
    洛基的神情有些茫然，似乎是仍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般：“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吗？”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当年的我太弱小，我无法抵抗那些人，只能够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是这样吗？”洛基喃喃。
    “对不起！洛基，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能够保护好你。看在妈妈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赫勒尔和澜。。。。。。我死了以后。。。。。。他们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放过赫勒尔和澜吗？
    洛基喃喃的重复这句话，他的眼前蓦然浮现出幼年时赫勒尔和澜不止一次嘲笑和欺辱他时的神情。
    那些刺耳的笑声，好像还回荡在耳边。
    “你这个废物，怎么还没有死呢。”
    “快去死吧，看着就碍眼。”
    “把他抓起来！我要看看他和狼狗谁的牙更厉害！”
    “这狼狗饿了三四天了，说不定真的能够吃了他呢！”
    “这么弱，还不如死了算了！”
    怀中卡利的身体渐渐的变凉，洛基想要抓住什么？却总是抓不住般。
    看着卡利那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他说：“好，我答应你。你救我一命。我还他们两条命。”
    “不，还有瑟洛特格尔密尔。。。。。。”
    “为什么？”洛基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从小到大，瑟洛特格尔密尔对我的羞辱和折磨最多，他直到现在还想杀死我！而且妈妈作为伊密尔的正妻，他也从来没有尊重过妈妈！”
    “因为。。。。。。他是巨人族最后的希望啊。。。。。。”卡利虚弱而惨然的笑，“作为巨人，我总不能让我的种族灭亡吧。”
    洛基没有说话。他对巨人族没有丝毫的感情，他甚至是厌恶和憎恨巨人族的。
    长风呼啸，衣袂翩翩飞舞。奥丁率领着十二女武神飘然落地。
    奥丁的身形高大而魁梧，元气充溢，身上一半的巨人血统让他的身高可以傲视所有的神族，几十年的征战杀伐让他散发着铁血勇悍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那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尊贵而威严，睥睨天下。
    奥丁看着面色苍白的洛基和倒在洛基怀中满身鲜血的卡利，眼神深邃如广阔的大海。
    他说。我答应你。
    洛基愕然抬头，对上奥丁那双深沉如海的眼睛。
    “你是神族的王，你一定会说话算数的？！”卡利虚弱而急切的问。
    “你救了洛基的命，我便代他还你一命。从此以后他绝不亏欠你任何事情。”奥丁声音沉稳而坚定，目光却无比犀利。
    卡利笑了，他说“。。。。。。谢谢。”
    神族的王怎么可能愚蠢而无知，不明白放过瑟洛特格尔密尔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是太在意洛基了，还是太骄傲，认为瑟洛特格尔密尔对神族构不成威胁。卡利无法确定，但是他知道，奥丁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是为了洛基，让洛基不会对自己心怀歉疚。
    一条命，换巨人族的未来，应该是很值得很划算的买卖，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底还是有些叹息和不甘呢？
    难道他一条命，还不能换洛基的心中留下一点痕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