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清一阵心酸。
    虽然之前已经算到王奶奶寿数将尽，可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今夜么？
    鬼使也看到顾一清，其中一个微微点头，另一个毫不停顿的进去拿人。顾一清虽然和他们偶有交道，不过两方还是互不干扰。
    很快，顾一清看到王奶奶跟着鬼使走了出来，脸上有些茫然。她左右看看，不一会儿好似明白过来，再一回头，脸上满满的不舍。
    奶奶就是放不下孙女，还没有看到玲玲成家，大概是最大的遗憾。
    顾一清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不过他还是转过身，没有看着王奶奶和鬼使消失在一片迷雾之中，就大步的朝着小区门口走去了。
    生老病死，他自然无能为力，也没有那份想要操控这些的野心。
    康熙睡在门口，郝伯躺在门口的躺椅上，看到顾一清过来，郝伯坐了起来。
    “郝伯还没睡？我没吃晚饭，出去吃点东西。”顾一清微笑着对郝伯说道。
    康熙站起来抖抖毛，过来蹭了蹭顾一清的腿。
    “吃面不，要不我给你下面条吃。”郝伯轻轻说道：“我今天新焖的肉绍子。”
    郝伯的面条是一绝，自己做的浇头最是美味。
    顾一清一听，连忙点头，郝伯随即起身，进屋给他下面。
    顾一清坐在躺椅上，看着王奶奶家住的那栋楼，玲玲大概睡熟了，要到明早才能发现奶奶已经去了，又是人间死别，最哀伤，最无解。
    顾一清想着一会儿吃了东西早点回去睡，明早早点去看看玲玲。
    郝伯端了面出来，看到顾一清在出神，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只说了一句，“来，吃吧。”
    顾一清接过面条，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玲玲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先是觉得奶奶坐在床边，一直在摸她的头，可是她就是醒不过来。后来又看着奶奶跟她挥手说再见，她追过去问奶奶是去买菜么？这么早么？天还没亮呢！奶奶只是摇头，然后就出门走掉了。
    她满身大汗，从梦中惊醒，看到一缕晨光，很是庆幸刚才的不安都是梦。
    可是，空气中没有熟悉的煎蛋的味道，玲玲又有些慌了，她下了床，有些脚软。
    奶奶没有在厨房，玲玲推开隔壁卧室的门，看到奶奶还睡在床上。她扑了过去，抓住奶奶的手，触感冰凉。
    “奶奶？”玲玲小声的叫着，推了推状似沉睡的老人，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玲玲起身，木然的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顾一清还有康婶。
    顾一清一早起来，去找康婶，让她跟着过来看看玲玲和王奶奶。康婶历来最信顾一清，知道可能情况不好，这一看到玲玲的表情，立刻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把将玲玲搂在怀中。
    玲玲这时也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出来，周围邻居听到动静，都纷纷走了出来。
    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知道王奶奶去了，一时间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