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一坨牛粪只能插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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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定的开学时间因为H1N1疫情推迟了足足两个月,耽误了太长时间,学校为了补课推迟了军训,这简直就是对我的恩赐,青岛的天气在九十月份达到了30度的最高温,我生来怕热,能不军训我简直就像得到了特赦一般,整天开心的蹦蹦跳跳的,开学那天领来的两套军训服被我压在了箱子最底下,眼不见为净是我为人处世的最大准则。
“迟早还要训的,咱用得着那么高兴吗?”赵光鄙夷的看着我像埋死老鼠一样,把军训服上面铺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挡住。
“那可不一定,没准儿到时候又有个H2N2呢。反正这个天气训练,我宁肯死,现在不用死了,我当然高兴,嗯哼嗯,嗯哼哼。”我竟然忘我的开始哼起歌来。
赵光正看着书,被我幼稚的行为似乎挑逗到了,一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扔到床上死死压住,我色眯眯的看着他俊俏的脸泛起的红晕。
“不看书啦?自从领了书回来,你都不带看我一眼的。哼,现在巴巴的想干嘛?”
“干你!”赵光前两天感冒了,把我吓个半死,还好没发烧,不过现在声音沙哑的特别带感,一句话撩拨的我直接硬了,“你也不看看,我的书至少比你多出三倍,不提前预习能行吗?”
“那你去预习好了,反正不军训我高兴着呢!”
“干完再去。”
赵光虽然课程比我们繁重,但相比高中时候轻松多了。学校社团开始招生,赵光出人意料的报了话剧社,我特别高兴,赵光人前一面,论长相、身材、气质都格外出众,不久就成了社团的“头牌”。我选择了轮滑社,赵光知道我向来不爱运动,能主动选择个跟运动沾边的社团,他比我还兴奋,天天晚上吃完饭就陪我去训练,自己在场边看的嗷嗷乱叫,因为我摔的实在太惨了。
“你他娘的给我慢点。”他在场边大喊,恨不能社团人人都知道我俩的关系一样。
“我表哥,医学院的,学傻了,呵呵。”我只能这么尴尬的解释。
后来我借口天冷了,就不让他再跟去,要挟他再去我就直接退出轮滑社他才肯答应。结果倒好,每天送我到轮滑场之后,他就奔到图书馆三楼的阳台坐着,美其名誉“看雪看月亮”,实则那个阳台下面就是我们练轮滑的场地。训练中时不时的从头顶传来一阵尖叫,也是很恐怖的事。
杜威是轮滑社的创始人之一,学校附属学院大三的学生,对我们新成员特别照顾,人长得帅气技术也好,经常在轮滑表演中压轴,轮滑社新进的许多女生都是奔着他的名头来的,只要他一上场表演,个个花痴般的咿呀怪叫。天气渐冷,这些人也目睹够了杜威的风采,加之技术上始终没有进步,便一个个不再参加训练。我虽然一直不爱运动,但在轮滑方面还是比较有天赋,两个月之后像fish、cross、snake这种基本的动作已经不在话下了。
杜威似乎很器重我,外出拉练我是唯一有资格参加的新成员。不过我胆子太小而且速滑技术不够,每次穿过十字路口的时候都会犹豫很长时间,看准没车了才敢过,这样整个团队的速度都被我拉慢了。我跟杜威建议不再参加校外集训,他总是笑笑不说话,下次照样点名让我参加。他的解决方法是让其他人先走,自己则在留在后面陪我,我又感激又愧疚,不过从来不敢跟赵光说这些,他醋坛子总是满满的,丢一片树叶进去都容易溢出来。
杜威的话很多,外出拉练的时候我都很紧张,向来不是爱说话,甚至连他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还是不住嘴的说着。他会潜移默化的带着我加快速度,我其实每次都能感觉出来他速度上的变化,但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我实在也没有理由自己再慢下来,只能大着胆子努力跟上他。
如其他事情一样,我越没有信心越容易出错。有次集训的路上经过了一个比较大的坡,我正听着杜威说自己开始练轮滑的时候如何提高技术,突然觉得脚下失去控制,止不住的抖,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我试图刹车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而且刹车需要抬起一只腿,单脚的话我更没有办法控制平衡,刹那间杜威被我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这么依赖他,突然没有他在身边,我整个人紧张到不行,抬眼看了看前路,这个坡不算陡但是很长,我才到差不多一半,再继续下去我肯定冲到马路上,前面马路车来车往,必然出事。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把我斜扑到地上,由于惯性我又向前滚了几圈,杜威的技巧醇厚,单脚伸出卡住地面登时站立,没有狼狈如我。
“你怎么样?”他匆匆跑到我身边扶我起,可是我刚要站起来,脚腕处便传来一阵剧痛,又跌坐了回去,还把杜威给拽倒了。
杜威帮我脱了鞋查看,脚腕已经肿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他试着捏了捏,疼的我龇牙咧嘴。我第一想法就是打电话给赵光哭诉一下,可是又怕沉不住气跑过来跟杜威闹出什么乱子,平白给人家添堵。
杜威给副社长打电话简单说了下情况,就打了车把我送校医院了。万幸没有骨折,只是骨膜受挫,导致脚腕肿胀,医生给拿冰袋敷过之后疼痛好了很多,又给开了云南白药便让回去了。
“你宿舍在哪栋楼,我送你回去!”杜威手臂圈在我肩膀上扶着我,我心里像做贼似得,实在受不住这种照拂,万一真让赵光碰到,我十张嘴都解释不清。
“我不住宿舍,”我潜移默化的把自己孤立出来,让杜威只扶着我的手臂就好,“在外面租房住。”
“跟你表哥?”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好像说过赵光是我表哥之类的话。
“恩。”我想尽快结束对话,生怕再多说就该出问题了。
杜威要送我回家,我不想让赵光误会什么,就说让他把我送回教室就好。赵光晚上有课,本来约的就是我拉练回来等他下课一起回家。
“你快回去吧,我表哥马上就下课了。”杜威把我的轮滑鞋放下,却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了我旁边的位子上,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看他没有停的意思,我只能开口打断他了。我看着时间,赵光应该已经下课了,不免有些心虚。
“他真的是你表哥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杜威笑的很暧昧,“看着可不像,保护你就跟保护自己小老婆似得,别人谁都碰不到呢,呵呵。”
“别胡说。”我立马脸红到脖子,“再不回去,你才会被你那小老婆罚跪搓衣板呢。”杜威很少听我开玩笑,此刻惊奇的看着我。
“你小子还会说笑呢啊,”他坐的稳如泰山,“罚跪就罚跪,你都受伤了,我不陪你就太不仗义了。”
我正要说什么,抬头却看到赵光黑着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我这边了。
“下课啦?”我就像进别人家偷东西的小偷被抓了个现行一样,本来就心虚的不行,如今被赵光当面抓住,说话更是没了底气,不知道他又要怎么闹呢。
“他摔了一跤,脚崴了。”杜威虽然没和他说过话,但是俩人都是见过面的,他很自然的给赵光说着情况,“不过骨头没事儿,只是脚腕肿了。”
杜威说完从包里掏出云南白药递给赵光,我都忘了药是放在他那里了,看了看赵光的脸简直黑的跟铁锅一样。赵光接过药,连个谢谢都没说,直接蹲下来脱我的鞋。
“哎,你干嘛?”我被他拉扯的有些疼,反射性的躲了躲。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用手按了按这边,有按了按那么,脚面上肿的厉害了些,但不那么疼了。
“冰袋敷过了?”赵光的语气很生冷,却藏不住关心。
“恩,医生给敷的,已经不疼了。”本来没法打电话心里就憋着委屈,现在见到赵光直接想哭给他看了。杜威后来说当时听我跟赵光说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小媳妇见了夫君,娇羞的嘞,被我踢了一脚。
“明天起热敷,以后不许再练轮滑!”这句话看似是下命令给我,明摆着就是说给杜威听得。
“啊,那什么,既然你表哥来了,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杜威其实只是礼貌性的说句会来看我罢了,却像针扎到赵光的脚底板似得,他一下蹦了起来。
“不用了,谢谢。”这句话醋味十足,配上赵光霸道的表情,堵的杜威一愣,不过他好教养,也没有说什么,无奈的笑了笑边走了。
一直到家赵光一句话也没说,我巴拉巴拉说了一通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儿。赵光把我扶到沙发上,我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往他身上蹭。
“人家都摔成这样了,你还生我的气?”没办法,我只能撒娇了。
“松手,”赵光冷冷的说,“摔了有人送,也值了!”
“大医生,你帮我看看屁股呗,好像蹲在地上磕破了。”白羊座的人只能顺毛缕,不能逆毛呛,多年来我早就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了。脱下裤子,把屁屁递了过去。
赵光“啪”一巴掌打在了上面,这一下没留什么情,疼的我吱呀乱叫,才知道为什么古代惩罚人都要打屁股,是真疼啊。闹来闹去到了晚上十一点他才总算给了我个好脸看。
“以后不准再外出训练,只能在校内场地练习,不然我给你把鞋烧了。还有,不准再跟那撮黄毛说一句话!”赵光看不惯杜威那种人的装扮,直接称呼人家为“那撮黄毛”。
“可是外出拉练才能练出技术啊。”
“你只需要练好嘴上的技术。”赵光开始耍色情,“每次牙齿都刮的我痛死了。”
“谁让你的那么大?!”我有些口不择言,说完就后悔了,看着赵光洋洋得意的抖着自己的物件,估计以后更加放肆了。
“这大宝贝别人想要还没机会呢,怎么着,给你还不乐意?”他厚脸皮的贴着我的背蹭来蹭去。
“得,你还是去给别人吧,我落得轻松。”我侧了侧身把他推开。
“操,我看你是欠干了!”赵光扑上来把我压在身下,“今天你要好好补偿我。”说罢咬上我的嘴,把我还要犟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赵光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顾忌着我的伤,只做做表面工作也就完事了,睡前紧紧搂着我嘟哝些有的没的。
“老婆,你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吧?有夫之妇是要守妇德的,所以啊,以后再敢勾引别的野男人,我可就真的要执行家法咯。”
“别有病了,你以为我是香饽饽呐,人人都爱?”
“你不是,你是臭牛粪,不过只有我这朵花能插。”
“滚!”
作者闲话:
那是我人生为数不多的惊险镜头,至今记忆犹新。那样的速度,那样的车来车往,那么近的距离,那么险的拯救。我从来没有对杜威说过谢谢,但是我始终感恩他救下我,才有机会经历那后续的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