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后悔了吗(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657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夏大概在整个国家的西北部,七十二连湖,绿洲映沙。庄晟在这有个别院,夏日总来这避暑,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湿,一切恰恰好。
“我和你,这么神奇,恰恰好在一起~~”夜晓梦边唱边收拾她的动物园。“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庄晟走过来给夜晓梦擦了擦汗。“采花蜜,蜜蜂采花蜜,飞到东飞到西,如果你,四处采花蜜,掐掐掐掐死你。”夜晓梦接着唱道。庄晟愣在哪里不知她怎么弄出这么一句。
我在一旁笑的要死要活。“春心,身体好些了么。坐着一起喝茶吧。”庄晟招呼我过去。“你快饶了她吧。这都是灰,你让她过来,还不如给她一刀痛快些。”夜晓梦走了过来,“我们去屋里坐吧。”庄晟皱着眉疑惑道:“易弦,他知道你有洁癖这个事么?”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这里很多湖,却不多见桃花树。在别院里,晓梦和庄晟在湖边给我种了一棵,我每日坐在树下,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是不是最初就不该离开易弦,这样就不会遇见林秋离。是不是后来就不该跟林秋离走,这样就不会进了宫。是不是最后就不该选择回到皇宫,这样就不会离开林秋离。
可生活哪有那么多是不是,选择了是,那么不是那条路我永远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绚烂荼靡的景色。这就是生活……
桃花年年都会开,今年的春风又红了枝头……
“拜托~!我们把人交给你的时候起码还能生活自理。这会儿~”夜锦瑟看了看躺在床上眼睛动的灵活的我,“除了翻白眼,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华年说:“这里太闭塞。我们来一次太远。而且要药材没药材,要医生没医生。这样不好,我看还是去我那里吧。住我茶楼总店的那间后院,我都弄好了。春心就去那养病吧。”我走的时候,把信交给了夜锦瑟,托她带去重华。
夜锦瑟面无表情的盯着林秋离。林秋离心里讶然:不久是来送信么?怎么跟我抄她家了一样。夜锦瑟把信往桌子上一拍,“这回,你!要!把!信!给!我!看!仔!细!了!”说完又坐了回去继续盯着林秋离。林秋离拿了信转身准备去书房,被夜锦瑟留了下来,“我看着你看!现在你就可以拆开看了!”
林秋离看了姚墨潋一眼,后者压根就不看自己,只把目光往外瞟。林秋离叹了口气,信封上的字似乎有些眼熟,还没待看清,夜锦瑟就催促道,“快拆了看啊!磨蹭什么!你有透视眼啊,光看信封就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林秋离没有理夜锦瑟的挖苦,他看着信封想了一会,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摇着头,嘴角含笑,绝代风华。夜锦瑟看着林秋离,“莫名其妙!”
林秋离拆开了信,里面依旧是同样的字体,仍然是桃花签,明明白白的又是只有一句诗,“此情可待成追忆。”林秋离皱起了眉头。
夜锦瑟走了过去,“拿来!我看看写了什么。”林秋离不得其解,便把信给了夜锦瑟。夜锦瑟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夜春心的意思,也知道的前几年的信里都写了什么。她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那么,萧王爷可要跟我一起去找春心?”
林秋离看这夜锦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夜锦瑟也不多加解释,她心想:如果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去找了春心,也只是让春心跟着你白受苦而已。
林秋离看着夜锦瑟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也做出了架子,“去不去,便是本王自己的事了。不劳大师妹操心。”夜锦瑟瞪了他一眼,“随你。可不要后悔!”说完就拉着姚墨潋走了出去。
第三年,我躺在窗户边的软榻上,看着不多雨的夏这回也是窗外细雨纷纷,雨水打在簇簇桃花上,煞是好看。他还是没有来。
师傅的药给送了来。我吃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夜锦瑟和夜晓梦再也没有离开我,她们一直和我一起去华年的总店。虽然我昏睡时日居多,可我也知道,我们在一直往南走。我即使足不出户也知道,我们是在重华。这里每条街,每声叫卖,我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怎能不知道。
锦瑟说让我在院子里多晒太阳。我刚挪出去,躺了不到一会,华年看见了,说我不能受风,得在屋里静养。刚回屋靠在软榻上拿着书看了不到两页,晓梦回来了,说我老是躺着不行,得走动走动。走啊走的就快出了院门。老大和华年立马一人一扇的关住了院门,异口同声的喊道,“不能出去!”得,我又被送了回去。
“你长不长脑子啊!”夜锦瑟敲着夜晓梦的头,“你让她知道她在重华,她还活不活命了?!”“我们来这是为了让林秋离主动来找春心,你还准备把春心送出门去?!”夜华年皱着眉也训斥晓梦。
我靠在门口,微微笑着,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或许也不错。
夜锦瑟看着夜春心的面色越来越发白,婴儿肥的脸瘦成了瓜子脸,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嘴唇毫无血色。“怎么办?你越来越像贞子了。”晓梦给春心梳着头发说道。“别盘了,反正没什么人。就这样随便挽住就行。要不一会躺下还得拆,麻烦。”夜春心拍了拍晓梦放在她肩上的手说道。
“要不叫师傅来一趟吧。”华年提议。“算了,”春心迅速驳回意见,“师傅来了也是白搭。我敢保证你们肯定已经往天门写过信了。被北斗驳了回来了吧?!其实就算是师傅来了,也是徒增他难受。我觉得就这样挺好,安安静静过日子。我好好吃饭,养几个月就好了。”夜锦瑟看着面无血色的夜春心,攥紧了手里刚收到的北斗发来的回信,心里狠狠的想:林秋离,我要是不让你后悔,我就不是夜锦瑟!
夜锦瑟伙同夜晓梦夜华年,以及招募帮凶姚墨潋庄晟,开始了A计划!
我不知昏睡了几天,全身都跟凝固住了一样,动弹不得。一个人伸过手扶着我,把水杯递到了嘴边。我念想着或许是大师兄和庄晟,也就没在意,靠着来人就着他的手把水喝了。
喝了水后神志清明了些,抬眼一看,刚喝的水混着惊吓后上涌的血就一起喷了出来,“林易弦!”林易弦顾不得身上的水渍血迹,抱着我就输内力,给我导气引血归经。
“好了,我没事。”我觉得自身平静了些就让他松开我,“你怎么来了?”
“爷我听说你快不行了。来给你挑个金丝楠木的棺材,怎么说曾经也是爷的奴才,不能让人说小爷我刻薄下人。”林易弦搬个凳子,坐在我对面,扇子扇的飞快。
“喔。来开追悼会么?怕是还得在等几天。”我低着头说。林易弦一口气赌在胸口不知说什么好。我小人得逞笑的奸诈,“哈哈,你有有今天!”乐极生悲的笑的气喘不上来了,咳了几声,林易弦又坐在床边给我顺气。
“你不会是因为性格扭曲,个性别扭,在宫里被人排挤所以来这找我出气吧。”我盯着林易弦问。他狠狠的在我头上弹了一下,“爷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看你才是被人遗弃,没人疼爱。”我愣了一下,“恩,你说的对。”林易弦那副表情太可笑了,他肯定特想给自己一大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虽然你很笨,可爷我有宽大的心胸,还是可以让你跟在身边倒茶添水的。你别怕,我不会留你一个人。”林易弦抱着我说。我突然记起那年跟林秋离“私奔”回重华,他在路上也是这样告诉我,“春心,我再不会留你一个人。”那声音深深浅浅的从我脑中呼啸而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我带她出去转转。”林易弦用扇子指着我说。“去吧。”夜锦瑟眼睛也不抬的就应了。“你不是前两天还因为我在院子里吹风把我骂了一顿,这会怎么……”我莫名不解。“废话!林易弦他现在可是皇上!你让我为了你欺君犯上,被拉去菜市口给京城人民普及法律知识吗!”夜锦瑟指着林易弦教育我。可她那姿势,那语气,有哪一点把他当皇上了。
林易弦走在我身边,扇着扇子。他们家基因好,林千青气宇轩昂,秋华也是美人中的极品,所以他和林秋离都长了副天下绝有的容貌。林易弦今天穿的还是紫衫肥羊的风格,手中的扇子“哗”的一开,周围一片吸气声。
我低着头,迅速离开他身边。“你干嘛去?!”林易弦拉住我。“我受不了你这招蜂引蝶扇。”我做头疼状回答。林易弦在我头上弹了一下,“站在爷身边,你应该感到荣幸和自豪!”“荣幸荣幸,自豪自豪!”我敷衍着回答。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林易弦抱着我隔绝了冲撞过来的人群,紧紧的把我固在怀里,轻轻跳到了房顶处。
一阵风过处,众人闪开一条道。等事情平息了,我和林易弦才下去。“望请大家恕罪,我家王爷的马被惊了,实则突发,所以有被伤及的请随在下去萧王府疗伤。大家见谅则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高声说道。“顾墨溪!”我扭头回望,果然是他。“春心王妃!”顾墨溪的这个招呼成功的让所有人注视在我身上。
当顾墨溪看到我身边护着我的人的时候,他惊了一下,正要跪下行礼,林易弦快他一步用扇子抵在了他身上,“朕是微服私访。”“皇上来此可有要事找王爷?”顾墨溪神情恭谨。“我是来看看春心的,没别的事。”林易弦转身又把我拉在了身边。
“王妃,经日一别,可好?”顾墨溪许是看出我面色不好,悉心问道。“你怎么还叫我王妃,我从未当过你家王妃。快别这样叫了,让人真尴尬。”我低着头道。“呵呵顺嘴了。当日结婚前,春心不曾经常出门许是不知道。我家王爷怕大家还总是春心春心的叫你,怕你听见了会觉得不受重视,便让大家每天的练‘王妃安好’‘春心王妃’。那日你走的时候,不是还有一个士兵叫你王妃么。”顾墨溪也颇为尴尬的解释道。
我用帕子捂着嘴掩饰嘴边的笑,“是么。”“那,卑职还有事,提前走一步。春心改日来府中做客,我在好好招待。”顾墨溪告退。“墨溪。”我叫住了他,“你家王爷知道我在重华么?”顾墨溪沉默了一阵,缓缓的点了点头,“王爷他最近……”“你退下吧。”林易弦许是也听不下去这特意编造的借口,遣退了顾墨溪。
我移开帕子,嘴角殷红一片,“易弦,我们回去吧。”林易弦握着沾满了血迹的帕子,心里疼成一片。
顾墨溪回了王府,看见林秋离手里正握着三封信,眉头紧皱不知在思索什么。
“王爷~!卑职回来了。”顾墨溪躬身行礼道。“哦。事情都安排好了么?那几个奸贼是不是都趁机混进了府?”林秋离回过神问道。“一切在掌握中。”“那你下去吧。后面的事慢慢来。”林秋离遣退了顾墨溪。
可顾墨溪并未就此退出,“王爷。我今日在街上见到了夜姑娘。”“夜华年么?大概是来看她的生意的吧。不必在意。”林秋离也曾在重华城内见过夜华年,所以并不吃惊。“我见到的是春心。”顾墨溪缓缓的说着。“春心?”林秋离有了些惊讶,随后又稳了下来,“恩,上次有接到过回禀,说夜锦瑟带着她来重华养病,怎么?病好了?”
“脸色惨白,没什么活力,似是极没有力气,应该是病的不轻。王爷,你不去看看吗?”顾墨溪问道。“病的这么重,夜锦瑟怎么可能放她出来。你莫要故意让我心疼然后去看她。她离家出走难道还要让我再去请她回来?我纵然心疼,这次也必须等她自己回家来道歉。”林秋离皱着眉头说,随后他又想了想,“是谁陪着她一起出来的?”
“是陛下。”顾墨溪回道。“我当是谁?接到宫里通知说皇上微服出巡,近一个月奏折由我带批,我还以为他去了哪。原来是来这看夜春心来了!”林秋离把手里的信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他倒清闲!”
我躺在床上,看着林易弦,“你不回去了吗?”林易弦紧紧的握着他的扇子不说话。“早知这江山要这样败落,还不如当初让给林秋离。我些许还不必落到如此地步。”我淡淡的说。
第二天,林易弦就走了。走的时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的扇子留给了我。我这一躺就躺过了一冬。快到春天的时候,大师兄和庄晟把我的软榻移到了窗边,一探头我就能看见门外树上嫩粉色的桃花苞。
“这春天一到,春心的病像是好多了些啊。活动也不成问题。”晓梦看见我身体好,也轻快了许多。我坐在桌边写字,听见夜晓梦的话,浅浅的笑了笑。“你怎么老在写字,练这多费神。你应该多玩会。”晓梦抽掉了我手里的笔。“趁我还拿的动笔,你就让我多写写吧。我养神已经养了太长时间了。”我从她手里夺了回来。
“晓梦,别在这给我捣乱了。要不你现在出去看看,如果华年茶楼里人不多,我们去楼里坐会。”我赶紧只走夜晓梦好专心的写会字。她看我想出去转,高兴的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我坐在二楼,看着底下人来人往的热闹非凡,还有人在说书,一片叫好声。在仔细一听,似乎讲的就是林秋离和林易弦的事,只不过还是扯得太魔幻了些。二楼多是文人雅士,有谈生意的,也有一些骚客或者在赞扬家国天下,或者在吟诗作对,偶有复谈风月的人,惹的周围哄笑一片,笑骂此人风流不羁。
我坐在一旁也听的好不热闹,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了包厢。不一会小二出来被我拦住,“里面那位要了什么?”“他每天都要一壶茶,便没什么了。也不像有客的样子,就只是一个人坐在窗边看咱们小院里的桃花。直到有人来叫他回去,他也就结账回去。”小二只见过我两次,但却知道我是夜华年的妹妹。
“你忙先去吧。我把他的茶沏好了在叫你送进去。”我说道。“这可是不得,万一让我家老板知道……”“没事,回头我告诉她。”说完我就转身慢慢走下了楼梯。走到后堂,华年正在那和晓梦争执些什么,只远远听到晓梦委屈的说,“我天天在院子里陪春心,我哪知道他会来。”俩人看见我过来又都住了嘴。“我看见他了,要给他沏壶茶,你们别说我是沏的。”我走了过去。“你怎么那么没出息,还给他沏茶,我没给他下点砒霜就是给你面子了。”华年过来拉住我。
“说什么呢,沏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挣脱不开华年的手。“让她去。”夜锦瑟突然进来说道,“让她沏,不用管。华年跟我走,晓梦留着看好春心。”我走到了桌子边,净手,治器,纳茶,候汤,一步一步皆是心血。
“老大,林秋离嘴那么刁,他肯定能喝出来是春心沏的茶。他会以为春心是在装病。”华年皱着眉头说。“他嘴越刁越好,他既能喝出来是春心沏的茶,也肯定能喝出来春心身上带的药草味。春心喝了将近一年的药,那味道在她手上是洗不掉的。我看他这次还能装下去?”夜锦瑟眯着眼睛盯着二楼的那个包厢说道。
林秋离接过茶刚喝了一口就愣在那,清爽的茶香还有淡淡的药苦。他却是一刻也坐不住了,掀开帘子出去却看见夜春心在楼下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听说书。说书的正说到林易弦广开国库赈灾,减免税赋兴邦,众人一片叫好。可林秋离也明明白白的看见夜春心在听到这时,嘴角含笑,眸明而澈。
林秋离退了回去,坐下接着喝完了那壶茶。
今年桃花开的不似往年灿烂,刚开始开就下了暴雨,打散了一树的锦花。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老大,我是不是快死了?”夜锦瑟愣了愣,“说的什么话,有我在还能让你死了。当初你伤成那样都没死,这点儿,小事一桩。等雨停了就好了。”
“锦瑟,等雨停了,帮我把最后一封信送过去吧。”
雨连着一直下到了第三天。夜锦瑟握着师傅刚送来的药,走到春心身边。“春心,吃药吧。”夜锦瑟看也不看我就说道。我笑了笑,“如果吃完了还过不去这雨,我就醒不了了吧。”夜锦瑟没有说话,扭过了头。我把药丸咽了下去,看着窗外泥水溅过一地的花瓣,美的凌乱而颓唐……
“春心,直到今天,你有后悔过吗?”
我闭上眼睛,用最后的力气缓缓的摇了摇头。
不,我不曾后悔,或许这便是我最大的坚强……
林秋离坐在书房,顾墨溪慌忙跑了进来。“你是怎么了?自从你见了夜春心,这行为是越来越匪夷所思。今天就学着连门都不知道敲直接闯了?”林秋离皱着眉,极其不满的说道。“王爷……夜锦瑟夜华年夜晓梦来了。”顾墨溪跪在地下低着头声音微颤。
“来便来了,还有谁一并陪她们来了?”林秋离放下手里的书。“还有墨潋公子和庄公子。”顾墨溪连身体都有些抖了。林秋离惊讶道,“墨溪你怎么了?他们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啊。”“还有……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还有春心的遗体!”顾墨溪缓缓的把头抵到地上,眼泪直直的夺眶而出,落在地下。
林秋离只觉浑身血液都停了下来,全身冰凉透骨,从头顶到脚底,每一寸骨血都冰凉,每一节神经都仿佛要炸开来,“不,不,不,我不信。我绝不信。”林秋离喊出来话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来话,都是气流声。
“这可由不得你不信!”夜锦瑟推开门带着晓梦和华年走了进来,“把春心放下。”姚墨潋和庄晟抬着一个竹藤椅,轻轻的放在了地下。
“我来,并不是为你报丧,更没兴趣看你那张死要面子的脸。我来……”夜锦瑟稳了稳声音,理了理自己一身的白衣,“是春心说她不后悔,她说今年,她要在雨停花散尽的时候亲自来送最后一封信。”夜晓梦爬在庄晟怀里哭的站不直身体,夜华年冷冰冰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却自有两行泪顺着脸颊不断流下。
林秋离看着坐在竹椅里的夜春心,她乖的像是睡着,脸上画着新娘妆,身上穿着一件火红的嫁衣。林秋离怎能认不出,那嫁衣明明就是当初他们要成亲时给春心做的那件。他走了过去,蹲在她旁边,抬起手却不敢碰她,手刚落在她脸上,却是冰凉的吓人,又迅速缩了回来。
“萧王爷还是快些取了信,我们也好回去跟师傅报丧,让我妹妹入土为安。”夜锦瑟语气生硬的催促道。
林秋离终于伸手从春心手里拿出了信。信封上最为熟悉的字迹写这“林秋离请启”。林秋离闭上眼睛稳了神,接着打开了信。桃花瓣压过的信纸上依旧是淡淡的花香味和嫩嫩的粉色,上书:“只是当时已惘然”。
林秋离跪在地下,紧紧抱着夜春心,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秋离,你现在可后悔?”
林秋离答不出话,只是更紧的抱着春心,一滴泪重重的砸在春心化了新娘妆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