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44 孤寂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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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身处在一片黑暗中,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地何时,渐渐的,光线似乎亮了起来,像是要有一出好戏即将上演,而那道光线,似乎预示着一切已经开始,而我,就是见证这出戏剧的唯一观众。
    不远处,两个丫鬟模样的人在回廊里小心的交谈。
    “你听说了没有啊?!”
    “听说了,庄主要亲自上雪山采取雪莲!”
    “是啊,都已经好些天了,也不知道采到了没有!”
    雪莲?用来给那位夫人治病吗?我隐隐约约听出来她们的意思了。那位生病的夫人要雪莲来治病。可是,为什么我的心却有像在油锅里煎炸的感觉呢?
    声音小了下去,那两人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起来,光线一下子消失不见,四周又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雪儿,雪儿,你醒醒啊!”
    身体在被摇动,“嗯~”我难受的动了动,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充满焦虑的脸,琥珀般透明的眼眸里,倒映着我虚弱的样子。
    “俊,我……”我想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御医说你是太累了,要好好的休息。”
    我示意他扶我起来,眼角处的皮肤干干涩涩的,“我,我怎么会……”揉着太阳穴,我有些头痛的看着他,他正抱着我坐在软软的床榻上,原先的衣服已经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月牙色的睡袍。
    屋子里很暖和,看来俊又加了一盆火炭进来,屋外没什么声音,静悄悄的,应该是深夜了吧!
    “没什么的,不用担心。”俊拉下我的手,替我按摩着隐隐作痛的穴位。但是,他的举动非但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令我感到无措起来,这是怎么了?以前,不会是这样的呀!我僵直着身子,想试图找回些以往的感觉,却发觉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的想要逃离俊带给我温柔。
    躲开了俊的手,他的手有些僵硬的停在半空,最后,只好颓然的放下,“我,俊……”我沉吟,“夜深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不去看他的脸,生怕会看见他受伤的神情。
    “……那,你好好的休息吧!”他的声音干涩,好似在隐忍什么。
    “嗯。”我微微的点头,直到关门声响起,我才抬起头,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我的心莫名的空荡荡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来到这儿的一段时间里,我几乎都是一沾枕头就会入睡的,而现在,我却无心睡眠。
    起身,坐在了圆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凉水,想借此冷静一点,但除了心头比原先更凉以外,并没有起到任何帮助我的效果,在这个完全我不熟悉的地方,我感到害怕,无助,甚至有想要离开的冲动。
    头好痛!
    双肘撑在桌上,无力的捧着发疼的脑袋。
    “呲呲”,细微的声响传入我的耳朵,迷惑的望向四周,“呲呲”似乎是门外传来的声音,伴随着类似小兽仔的叫声。
    不会是老鼠吧!
    这个想法令我有些毛骨悚然,我最害怕老鼠了。
    “吱吱”声响起,有些耳熟,犹豫的走至门前,碰触到冷冷的门,片刻后,打开……
    冷风一股脑的往我脸上吹,清新的空气灌入我的衣领,我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眼前一片黑漆漆的景象,风,很大,我的心,也像那些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摇摆不定,东倒西歪。
    突然感到脚边有个东西在靠近,由于光线的原因,在我看见它的时候,它还只是一个小黑影而已,所以起先我还是吓了一跳,随后才发现它在瑟瑟发抖,或许是怜悯吧,毫不犹豫的,我弯下腰将它抱起。
    进了屋子才看清,原来是白天的小狐狸,把它放在桌上,烛火把它的身影拉的老长,虽然进了屋子,可它的身体还在发抖,看来是冻坏了,小巧可爱的鼻尖上还留有一层透明的液体,随手拿了块手绢,在它的鼻尖轻轻擦拭,它很乖,没有乱动。
    很奇怪,它不像其它的狐狸,喜欢上蹿下跳的,反而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在这个我觉得寂寞的夜里,也只有它陪着我了。
    但,是自己让俊走的,不是吗?
    让自己觉得寂寞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啊!真的很弄不懂自己,明明是那么害怕寂寞的一个人,当有人自愿无条件的来陪伴自己时,为什么还要把他向推?而对于他的付出,自己应该欣然接受的,为什么还要抗拒?
    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宠溺,明明就在眼前的幸福触手可得,可是,自己还是不发释怀,那种想要而不敢要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可以形容。
    手上湿湿的,低头一看,原来是它在舔舐我的手背,“嘿,小东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听到我的声音,它抬起了小脑袋,一双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看,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它是在同情我,怜悯我,似乎还想安慰我,可是我立即就打破了自己这个愚蠢的想法。
    不由的好笑这个想法,一只狐狸怎么能知道人类的思想呢?再狡猾的狐狸终究是逃脱不了猎人设下的陷阱的。
    “你真的很不一样!”我梳理着它的毛发,“你很聪明!”我戳戳它的脑袋,它摇了摇头,似乎对我的举动很不满意,“但又不像其它狐狸的狡猾,似乎可是看透别人的心,知道他的想法!你,该不会是狐妖吧?!”我继续笑着说。
    它的眼珠颤了颤,随后趴下前肢双交,脑袋放在上面,打了个哈欠。
    “不会被我说中想装睡吧?!”我继续戳弄着它的脑袋,它没有再理睬我,而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抱起它往床畔走去,小心的将它放在内侧,无意间,我又想到了刚才的对话,那是在做梦吗?又为什么会是雪狐的心来治病呢?好残忍,无意识的拨弄着小狐狸的皮毛,我不能想像一只活泼乱跳的生命一瞬间就血淋淋的消失不见。
    掖了掖被子,我再次打量了呼呼大睡的白色,确定不会压倒它后,我才闭上眼试图让自己可以睡着,屋子里的烛火一直留到天亮才自己泯灭掉,而我奇迹般一闭眼就睡着了,或许是太累的原因吧!我只能这么想,不然的话……
    我瞥了一眼正在吃水果吃的不亦乐乎的小家伙,不由的摇了摇头,怎么总想些不可能的事呢!
    “哎!”我叹了口气。
    瞧瞧门外忙碌着的宫女,都有自己的事做,而我只是百无聊赖的撑着下巴看着她们做事,或许这样真的很无聊,没过半天我就打起了哈欠,不知道是不是打哈欠的关系,眼睛模糊了起来。
    抹了抹眼睛,责怪自己的懦弱,不是说好不可以随便掉眼泪的吗?!怎么可以忘记呢?!
    约定啊?
    脑海里浮现起一段模糊的对话——
    “……不会答应的,她爱你爱的疯狂,而你也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所以,我还是识相一点,早点走,免得自己到时候没面子!”
    “……有这么个爱你的女子,你要好好的珍惜,不要了辜负她!要不然,等她跑了,你别哭天喊地的!”
    “我答应你,每天,最少,我会笑三次!”
    “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的掉眼泪!”
    “好……我,我答应你,你能陪我到天亮吗?”
    “如果你想,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如果你想,我原因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陪着你……
    谁?是谁?
    这是,是我说的吗?为什么,想到这些,心里好无措,那个男人,是谁?我到底有一段怎样的过去?为什么我会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我爱的人,是那个男人吗?可是,我又为什么要把他让给另外一个女人呢?他叫什么名字?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切谜一样的答案,围绕在我的心口。
    自从俊来到我的身边,我就什么都不去想,因为,我总觉得,他是我最信赖的人,他不会隐瞒我什么,而现在,我却迫切的想知道过去的一切,未解的谜团就想让我一下子置身于充满迷雾的树林中,来的让我措手不及,毫无任何的准备。
    俊!
    你在哪里?现在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只有你了!
    头痛欲裂,脑子里像是在推打敲击似的,一刻也不能停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我的脑子……
    “啊!”好痛!我捂着脑袋。
    “咣啷”一声,桌上的东西都被我扫落下去,我发疯似的在屋内破坏任何可以破坏的东西,想借此来平复脑中的疼痛感,但并没有让我好过,疼痛感反而更加剧烈了。
    “啊,好痛啊!”当我疼痛难耐,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小狐狸的眼神,那抹显而易见的心痛,忧愁,想要来帮助我,又犹豫着,就这样矛盾着,弄得它手足无措,只好在一旁干着急。
    “蓝姑娘,你怎么了?”听见动静的秋竹急急忙忙的冲进屋内,看着倒在地上的我,一阵手忙脚乱,“快来人!来人啊!”她慌乱的叫着并且扶起倒在地上到的我,突觉劲后一疼,看见秋竹脸上复杂的神色,我并不明白,她为何要出现这种神色,但是很显然的,在我要昏睡过去时,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就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感觉好孤寂,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身边,我的心,好惶恐……
    又是一片黑暗,身处在黑暗中的我无助的在向四周摸索着,为什么会这么冷呢?我慌乱的在四周乱抓一气,想要抓住一点可以令我感到温暖的力量,可是我什么也抓不到,触到肌肤的,只是冰冷的空气,四周安静的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无声的静寂像是在嘲讽着我的渴望,我无力的扑倒在地,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又发生了,那道光,又是那道光,我抓住了一点希望,就像第一次一样,四周的情景又明朗了起来,这次,又要看见或是听见什么?
    眼前出现了一道门槛,向上看去,木门紧闭,我有些狼狈的爬起来,想试图推开那道门,但是心里却犹豫了,那道门的后面到底是一副怎样的景象呢?
    在我还没伸出手之前,那道门已然打开了。
    冷峻!
    眼前的黑衣男子,我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猎鹰一般闪烁着,随时都可能把猎物置之死地,令人不寒而栗,他不是个好看的男人,但身上却有一股让人不能忽视的气质。他的脸部线条刚毅,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喜欢笑的人,平时应该是个严肃的人。
    有点熟悉的感觉,又有点陌生,说不清的情绪在心中翻搅。
    我就这么与他对望着,明确一点来说是我在一直对着他在看,而他的目光则是透过我的身体望向我的身后。
    我反射性的也望向身后,一个白影映入了眼帘,飘逸的长发,简单的束在一边,女子巧笑倩兮,唇红齿白,面似桃花,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女子在看见男子后,眼神立即羞怯的躲避开,素净白皙的脸上似有两片火云慢慢的燃烧。
    再回过头看看面前的男子,他的眼神也由于接触到女子的原因而展现出了温柔的一面,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好看的弧度。刚硬的面部也软化了,我想,他现在眼里、心里都是那女子吧!
    穿透过我的身体,他走至女子的面前,这时,好似是约定好的,风儿吹起两人的衣衫,黑与白,刚毅与柔情,是这么的和谐,就像是天生的绝配。
    天空,那么的蓝,满地的落英随着风的吹奏舞起了绚烂的身姿,而那两人却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沉浸在两人的眼神交流中,仿若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男子动作轻柔的将女子耳旁的发丝挪到耳后,眼神中更是溢满了宠溺,似海水般要把人吞没。
    当光线再一次黯淡下来,我没有当初了恐慌,而是有点不舍眼前的情景,时间就此定格在男子为女子整理发丝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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