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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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师父这么答,岑九的心像是放落千斤担子般轻快。
当年在天水峰见到的神秘黑衣人,还有现在的楚奕,都觊觎师父。
可他们偏偏能送给师父需要的东西。
岑九妒忌着,也害怕着师父会因为这些恩惠,对他们没有防备,最后吃了亏。
如今他有了能力给师父所需的东西,那么,师父便不必从别人那里获得。
师父是他的,他要让师父,完完全全依赖他。
“师父,徒儿这次出去,还找到了这个,”岑九从空间取出了十只半个巴掌大小的传信鹤,“徒儿暂时只弄了十个来。”
尤牧捏起一只传信鹤,好奇地看了看。
“这是传信鹤,师父,您以后想要找徒儿,不用亲身过来,对纸鹤吹一口灵气,放它飞走,徒儿就能知道您的方位,赶到您的身边。”
岑九这次极其后悔他没有提前告知师父,就悄声离开。
本来认定师父不会来找他,而且师父有无处不在的蓝蝶,可以知晓他的行踪,所以,便放心地出去找红狐。
可没想到,师父不仅不知道他离开,还一时吃了太多的灵果,等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岑九对此心有余悸,不敢想象若是再迟来的后果。
尤牧将一只纸鹤拿起,嘴唇微合,轻呼了一口灵气。
纸鹤仿佛活了过来,扑闪着翅膀,然后,不到十分之一眨眼的间隔,就出现在了岑九的肩上。
尤牧饶有兴致,嘴角歪了歪,似是高兴,看向徒弟,心下满意,道:“这纸鹤只能找你?”
岑九着迷地看着师父玩纸鹤的样子,听师父问话,先是一怔,然后才道:“纸鹤里有徒弟的精血,所以会找徒弟。师父还想找谁?徒弟帮您做。”
尤牧的眼眸转了转,思考了一番,很快,便道:“没了。”
岑九唇边上扬。
除了他,师父不想找别人。
“师父,徒儿一般时候都在炼丹,如果下次您嘴馋了想吃灵果,便让纸鹤唤徒弟过来,徒儿服侍您吃。”
听这话,尤牧没觉得什么不对,只点点头,可若是有他人在此,定会万分无语,这徒弟这般,孝顺得也是没谁了。
尤牧想睡了,起了身,往外走,他喜欢在没有墙的地方睡。
岑九跟在身后,走了几步,尤牧突然转身,瞥着徒弟,“你跟着为师作甚?不要炼丹?”
岑九眼里流露出不舍,以前他炼丹的时候,师父愿意在一旁陪他,可是现在因肖老常来指导,师父觉得吵,总是离得远远的。
“师父,徒弟这就去炼丹。”
岑九痴痴目送尤牧的身影消失,然后,等师父不见,缓缓低下头,握紧拳头。
若是尤牧见到岑九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发现不对劲。
徒弟现在的状态,与之刚才他压制灵力之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尤牧醒来后见岑九不像有事的样子,便没有担心什么。他不知道,徒弟这一次,承受了远超他身体能负荷的灵力。
半个时辰过后,空中的灵气如漩涡般,突然向一个中心涌动。
才睡了一小会儿的尤牧睁开了眼睛,见这些灵力,全部往岑九炼丹处涌去。
尤牧站起身,静静望着岑九的方向。
徒弟,要结丹了。
……
半年后。
“师父,徒儿已经可以炼制天人丹药了。”岑九温柔道。
“嗯。”尤牧把玩着传送符,寻思着,是时候该走了。
“师父,徒儿觉得,徒儿已经学得差不多了。”
“你会炼鸿蒙丹了?”尤牧斜了他一眼。
“还不行。”岑九暗叹。
“既然如此,算什么学得差不多?”尤牧不以为然。
“师父,徒儿差不多能自学了,即便离了肖老,也能——”
“不行。”尤牧漫不经心打断。
这一声不行道出来,岑九沉默了,许久,缓缓道:“师父,半年了,您是不是还要走?”
尤牧故意避开岑九的视线,点头,道:“嗯。”
“师父,您不准备带徒儿走?”岑九的话,无端有一丝质问之意,与原来的温柔相去甚远。
尤牧蹙眉,徒儿语气怎的这么凶?
“师父,”岑九蹲下来,强势地锁住了尤牧的双眸,“您要离开徒儿了?”
尤牧被盯得有些不习惯,看向徒弟,怒眉道:“你什么态度?!”
岑九见师父生气,心就要软,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坚决不能对师父让步,“师父,徒儿说了,离了肖老,徒儿日后也能炼出鸿蒙丹,所以,今后并不必要待在这里。师父,您要走,就让徒儿和您一起走。”
尤牧抬手就要给徒弟一耳光,可这次,岑九却突然握住了尤牧落下来的手。
尤牧震惊了,徒弟……竟敢不让他打?
尤牧生气了,传送符扔桌上,抬起另一手,一下把岑九打歪了脸。
这一下没有留情,用了十分的力,尤牧自己的手掌都麻透。
岑九只感觉一边的脸火辣辣,烫得惊人,可是视线却在师父打他的手掌上停留了一刻,很心疼,师父一定是痛了……
可是,不能心软。
尤牧虽然成功打了徒弟,可之前被徒弟钳制住的手,此刻依然被徒弟的一双手掌包裹得紧紧的,想抽出来,竟是不能。
尤牧气急败坏,“放开。”
岑九极其珍惜地握住,抬头望着师父,眼神深邃黯然,“师父,您答应徒儿,不要抛下徒儿好吗?”
尤牧很久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徒弟怎么能这么忤逆他?!
“师父,徒儿要是一天见不到您,就会想您想得要死掉。所以,您不能走。”岑九眼神哀求,他自己也知道,他对师父的感情越来深了,深到,他也不能想象。
他是不是很没用?想要将师父留在身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卑微地……祈求?
尤牧面上有一丝不可置信,什么叫会想他……想得要死掉?是疯了么?
“岑九!”尤牧气得连名带姓喊徒弟,“你不要对为师太放肆!”
岑九笑了,笑得悲伤,“师父,徒儿只是想留在身边而已。”
尤牧气恼地踢了他肚子一脚,岑九完全不运力抵抗,嘴边流下了血丝,可他始终笑着,眼神清澈而哀伤,干净而深情,看着令人不免心触。
尤牧真的是气得委屈了。
只是暂分开几年,为何还要作出这般被遗弃的样子?打也打不走,还一直忤逆他,徒弟怎的变得这么不乖?
“放开,为师不走了。”尤牧败下阵来。
岑九眼睛一亮,“师父,您说的是真的?”
“放开!不要让为师再说第二遍!”尤牧的声音扬起。
岑九只得放开,眼巴巴地望着他,嘴角要扬起,又要傻笑。
“师父…”岑九低声唤道师父这两字,温柔得令人心醉。
太好了,师父为了他不走了。
师徒两人没注意到,那只红狐爬到了桌上,对着传送符就是一阵蠢蠢地乱拍。
然后,突然,本就易碎的传送符被‘啪吱’一下拍碎了。
一个圆形的阵法,蓦地出现地上,恰好围住了尤牧和红狐。
岑九先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去将师父拉出来,可是,却迟了一步,阵法已然开启,岑九的手被无形的力量挡在外。
岑九眼底流露出了恐慌,看向尤牧,“师父!”
尤牧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缓过神之后,望着慌乱的徒弟,眉毛微蹙,不过,很快就舒开,第一次对徒弟展颜一笑,空灵绝美,恍然如仙如梦,只最后道了一句,“学好丹再来找为师,徒儿乖。”
岑九还在沉浸在师父绝美的笑意里,可下一刻,尤牧就消失不见了。
岑九膝盖蓦地一弯,重重跪在地上,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双手无力垂落,怔怔望着前方的空无,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