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三遇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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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寻想着也许和她有缘,便存了下一次见她,要和她互相认识的念头。(李莫寻:嗯,一定要要回那五百两!)
——题记
[三月后·京陵]
京陵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个好地方,因和塞外离得近,民风也较为开放,赌坊在这几年来也愈发盛行了起来,因此京陵也被称为赌城。
在赌城,一夜暴富不再是空口白话,也确实有人做到过,还不少,可惜到第二天,那些人就痛哭流涕,后悔拿着本可以快活一辈子的财富再去赌,这就是赌徒的心理,而每个赌坊的老板都深谙这个道理,先给颗枣再给一根棍子,赌徒嘛!无论赢得了多大的利润,总是忍不住再去赌一把。
李莫寻挤在一群赌徒当中,看着他们的神色,或昂扬,或失落,却始终驻足在赌桌前不肯离去,似乎这么看就能看出什么道理来。
忽然,一声急促的呼吸声响了起来,那是位于内里的位置,是贵客专属,门口用珠帘遮挡,还有两个粗犷大汉看守,依稀能看见里面的人影,李莫寻有些好奇,身旁的赌友见他是刚刚来的,便热心地解释道,“那里的人赌得都不是小数目,听说坐庄的是这家赌坊的老板,昨儿半夜来了位姑娘,说要和老板赌,这一赌便是到了现在。”
“结果怎么样?”李莫寻稀奇道,这赌徒一般都是男子,他们或失意于情场,或落魄于生活,怎么会有姑娘喜欢这玩意儿呢?
“不知道,不过老板从今儿早上摔了无数个杯子啦!估摸着是人姑娘赢了。”
“哦~”李莫寻话音刚落,那珠帘便被一只洁白纤细的手给撩开了。
还没来得及看清模样,人群就涌了过去,李莫寻只瞧见在红衣的衬托下,那裸露在外的肌肤很是白皙。
李莫寻这人不相信缘分,可偏偏第二次又瞧见了那位姑娘,这回他可看得清清楚楚了。
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长相秀美精致,身着红衣短袍,腰部绣了一只金色凤凰,这装扮似乎不是中原女子的装束,更像是塞外某些部落的,可具体是哪里的,李莫寻也说不上来。
小姑娘在客栈先是环顾了一周,挑了一个偏僻的位置,点了一壶碧螺春,随后把掌柜的叫了出来,笑嘻嘻地和掌柜的不知道谈了些什么,然后又点了一桌好菜,吃饱喝足后离去了。
莫非那姑娘和掌柜有什么交情?李莫寻这人就是好奇心大,等她走了后,便寻掌柜的问,掌柜奇了一声道,“那位姑娘说公子会为她结账的。”
“什么?”李莫寻掏了掏耳朵,睁大了眼睛,掌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李莫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那位姑娘不是公子的朋友吗?”掌柜回了一句,然后伸出手,“公子,一共五百两银子。”
李莫寻倒吸了一口气,有些结巴,“什么啊,明明只有一桌菜,你们,你们不会是想坑我吧!”
“哈哈,公子说笑了,那一桌菜有一百两,剩下的四百两,那位姑娘打包到马车上走了。”
李莫寻也不能吃霸王餐,面子上过不去,只能默默地咽下这口苦水,先垫付了五百两,然后心痛地离去。
他想,一定要再遇到她,否则,他的五百两不就是白花出去了吗?
第三次,果真让他找到了机会。
在京陵去往洛城的驿站,李莫寻想,一定是他们有缘,对,他的五百两一定可以要回来了。
那是个入秋的天气,很凉快。
那位姑娘依旧挑了个偏僻的位置,正一人默默地饮着茶水,李莫寻还在想怎么上去搭讪,顺便要回他的五百两。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行来,驾车的侍女先下了马车,然后就是一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看身形很是窈窕。
凭李莫寻这双慧眼,他敢断定,这是一个美人儿。
微风起,惊起女子娇俏的一声低呼,面纱随风掉落。
那张容颜,瞬间暴露在一众人的眼中。
令人瞬间想起了江南水乡的那种吴侬耳语,让人如坠云巅的那种感觉,可惜了,这种情态不应该暴露在这里,这个驿站停留的大多数是从塞外来到中原的人,塞外民风凶悍,以部落为族,毫无律法可言,这样一个美人,肯定是要遭殃的。
李莫寻还在摇头叹息这么一朵娇花要被摧残的同时,有几个身形彪悍的大汉已经欺身上前,径直坐到了白衣女子的面前,无非就是说了一些浪荡的话,那白衣女子悲愤地红了脸颊,随身的侍女见自家小姐被欺负了,毫不示弱地站了出来,她大声喝道,“放肆!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
“哎哟!我们不想你家小姐是谁,来这儿就陪陪我们大哥吧!”
“是啊!大哥,这女人颇有几分姿色,可比我们家里那些个漂亮多啦!”
那个为首的大汉笑眯眯地上下扫视了白衣女子一眼,道,“中原女子的确比我们家里的黄脸婆可人多啦!”说着说着,便要动手动脚。
白衣女子着急得四处张望,希望有人能出手相助,可是周围的都是看客,而李莫寻向来不喜欢惹祸上身,也打算作壁上观。
坐在角落里默默一个人喝茶的姑娘和李莫寻对上了眼。
李莫寻挑了下眉毛,伸出右手,张开了五指,表明要回之前的五百两。
姑娘朝白衣女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李莫寻摇了摇头,姑娘遂伸出右手五指也摇了摇,李莫寻认命。
李莫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在他的认知当中,不要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从来没有做过,所以第一次难免会遇上磕磕碰碰的。
李莫寻选了个最省脑子但不省体力的方法。
他的轻功很好,自认为是天下第一,因年少时期就靠轻功逃命,怎能不好好练?
他三步上前,一把捞过白衣女子纤细的腰身,飞身上空,踏过一片竹林,到达了另一边。
那侍女和几个大汉眼睁睁地看着人从他们眼前被掳走。
侍女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姐!”然后跟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去。
几个大汉从震惊中恢复时,在场的人早已不见。
那头,白衣女子被粗鲁地抛下,沾了一地的尘土。
“小女子多谢大侠出手相救。”白衣女子大概从未被如此对待过,在地上愣是呆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理了理头发,恢复一贯的大家闺秀的气质。
“嗯,不用了。”李莫寻有些尴尬,他害怕和女子亲密接触,要不是想讨回那五百两,他哪里会去抱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姑娘怎么只随一个侍女就来这里,京陵可是很杂乱的地方。”
“我家小姐是来接人的,”那随身的侍女倒是在后面追了上来,皱着眉头抱怨道,“要不是那人非要叫我家小姐来接,也不至于会遇上这种事儿!”
“我可不记得,让你家小姐来接我。”和李莫寻刚刚“眉来眼去”的姑娘正坐在树上,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果子,然后飞下树梢,俏丽地站在白衣女子面前,拿一双漂亮的眼睛斜睨着那侍女。
“你是,殷璃妹妹?”白衣女子欣喜道,然后一下子握住了殷璃的手,虽小时候见过几次,那时候殷璃长得胖嘟嘟的,可真谓是女大十八变啊。
“是啊,你便是陆伯伯的女儿陆清玉吧!”殷璃不着痕迹地抽开了手,她笑意吟吟地回答。
“小姐,你骗我,庄主知道了会骂死我的!”那侍女一听殷璃的话,就知道自己是被骗了,她家小姐根本就是没有得到庄主的允许出庄。
“绿意,你回去就说是我的意思,我这次出来接殷璃妹妹,本来就不想回去了。”陆清玉正了正脸色,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说笑。
“小姐,你胡说些什么呀!你不回去,要去哪里!”绿意这次真是慌神了,是她把小姐带出门的,若是追究下来,她会被庄主赶出门的。
陆清玉虽然被养在深闺,但某些地方也是油盐不进的,这点就像极了陆三秋。
“玉姐姐,不如先回陆家庄再说。”殷璃提议道。
“可我好不容易出来了……”
“是啊,小姐,若是再遇上刚才这种事情怎么办?”绿意在一旁附和道。
在两人的劝说下,陆清玉动摇了,可她一抬头望见那湛蓝的天空,听见了几声清脆的鸟啼,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商量了好久,陆清玉和绿意各退一步,绿意先行一步回去禀告,陆清玉和殷璃则是慢悠悠地,边游玩边回陆家庄。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陆清玉和殷璃往竹林外走,李莫寻在旁边充当了好一会儿的木头人,后才跟上她们的步伐。
“我也要去游玩,不如结伴,”李莫寻凑到殷璃身边,低声问道,“我的五百两呢?”
“什么五百两?”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呀?”殷璃笑眯眯地盯着李莫寻说道。
“第一次在赌坊我看见过你和赌坊老板赌,第二次在缘来客栈,你花了五百两,还说我是你的朋友,要我给你付。”
“这是第三次。”
“啊?”李莫寻还以为殷璃会不认账,没想到她倒是很爽快地承认了。
“说明我们有缘哪!”
“啊。”
“江湖儿女,有缘便相聚,无缘便不见,你我既然如此有缘,就不要计较这些身外之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