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缘起千年 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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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过后,屋外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窗外的一切事物被雨水冲刷干净得仿佛一尘不染,这雨已经连续下好几天了,同样被憋在屋里好几天的孩子们兴奋雀跃的在屋外撒着欢跑着跳着。
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将屋外的一切看得是那样的清楚,清楚到死寂的心不受控制的悸动,无欲无求的眸子染上点点星光,手下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小小突起。
这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嘣的一声推门进来,扯着嗓子嚷道:“谷雨,走踢球去”。
谷雨将视线从窗外离开,看向推门进来的人,淡淡的摇头“不了,二虎你们自己去玩吧”。
被拒绝的二虎也不恼,虎眼贼溜溜的转着,划过谷雨的双腿处,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谷雨对不起啊,我忘了你的腿不方便”。
话落,跟在二虎身后的几个小孩哈哈大笑起来“虎哥,咱们踢球去吧,别理瘸子谷了”。
二虎见谷雨脸上表情不变,一点也没有被他羞辱的恼怒,顿觉得无趣,风风火火的带着人离开了。
屋内又恢复了宁静。
二虎那群人终究还是些孩子,只看到谷雨脸上不变的神情,却没有注意到他附在膝盖上的手在听到‘瘸子’那两个字时僵硬了几秒。
被送到这间孤儿院前,他是没有名字的,而谷雨这个名字是院长妈妈给他取的,因为他出生的那天恰逢二十四节气中的谷雨。谷雨是“雨生百谷”的意思,谷雨的天气最主要的特点多雨,有利于谷物生长。
谷雨谷雨,鼓吹下雨,雨下多大,谷稻开花。不可否认,谷雨很喜欢这个名字。
谷雨之所以会被送来孤儿院,是因为他六岁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爸爸醉酒失足从阳台上摔落下去,。那时小谷雨只知道他拼命地喊‘爸爸快下来,爸爸危险,爸爸宝宝怕怕’,可是谷父对他的叫喊声恍若未闻。十年了,谷父的样子在他的记忆中慢慢模糊了,可是摔下去前转头看他的那一眼,却清晰印在他脑中,那是怎样的一眼,不似以往的冷漠嫌恶,是一种至今他都没法体会其中的深意。
要说谷雨恨谷父吗?谷雨心中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恨,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会先天残疾,如果他能走路,那晚就能拉住谷父了。从记事起,他就经常看到谷父每晚都喝的醉醺醺的,踉跄的推门来到他床边,对着熟睡的他,默默地流着泪,痛苦的说着“对不起”。
其实自从发现谷父有这个‘习惯’后,他晚上总是装睡,有时候他忍不住想睁开眼去抱住谷父,安慰他“爸爸,没关系的,宝宝不怪你的”。可是他知道不能,那时还小的他,什么都不懂,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让爸爸知道他装睡,那么这偶尔能和爸爸温馨相处的一夜就将永远消失。
谷父的死成了谷雨心中的永远的一道伤,所有人都觉得他被谷父的冷暴力虐待了,只有他知道,他的爸爸心中很苦,他的爸爸其实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已。
手上那颗谷父还在时每年都要被生生挖掉,然后没过多久就在长出来,再被挖掉的红痣,现在成了谷雨思念谷父的寄托,出了每夜醉酒,这是见到谷父脸上的另一种表情——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