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一月，婷婷就提醒我：“二十号是沈先生生日哦！”
    听说婷婷已经跟了博言十年了，陪他一路走来，经历了他刚进公司时的青涩、青年得志时的意气风发、车祸后的痛苦绝望和现在的沉稳干练。她玲珑剔透得让每个人都喜欢，所有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说话办事拿捏的恰如其分，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关心博言，两个人的情谊连那些高管都要礼让她三分。
    “要准备礼物吗？”我若无其事地问她。
    “作为属下呢，我每年都送他一本书。他什么都不缺，我犯不着买贵重的礼物送他；领带香水这种太私人的物品也不方便送，所以送书最合适了，既便宜又有品位。”
    婷婷在很策略地传授我送礼经验，如果是普通上下级关系就送些小礼品，如果不是普通关系就要送私人物品，不需要太贵重。
    我陷入冥思苦想。
    之前严俊生日，我只送了一个阿迪的运动背包。因为他喜欢送我包，所以我也送他包。但他给我买的那些牌子我买不起，就只能送个运动包。当然，他最后基本没背过。
    博言还没送过我礼物，我不知道该送他什么。
    晚上，我说约了小姐妹吃饭没要他送我回家，然后打的去商场物色礼品。
    我特意上网去查送男朋友什么生日礼物好，回答五花八门。实用派说送手表相机打火机，浪漫派说送香吻送自己，现实派说都到手了还送个锤子！
    他不吸烟，也不摄影，家里昂贵的手表一堆；吻每天都送，自己也早就送过了，看来只能送个锤子了！
    我转到一个展示钢笔的橱窗，里面造型流畅风格华丽的签字笔吸引了我。他每天要签那么多字，干脆就送笔吧！
    我一看价格——1万多，再一看牌子——万宝龙。
    我已经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50万的工资有10万是以年终奖形式发放，而试用期工资只有正式工资的70%，所以扣税后到手2万多。
    我是买得起这只笔的，剩下的钱也足够我这个月的花销。赚得多真好！
    我买的爽快，售货员对我笑得很灿烂。
    以前这些牌子我连靠近都不敢，没想到还有刷自己卡买奢侈品的一天。
    我一直装作不知道他的生日，二十号那天我突然邀请他吃晚饭他很意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想请他吃那家很贵的餐厅，但他说想吃泰国菜，所以我们去了家价格中档但味道很好的泰国餐厅。当我把礼物拿出来时，他的笑像是爸爸看到女儿一百分的考卷，很安慰、很慈祥……是的，慈祥！
    “喜欢吗？”
    “喜欢！”
    我很开心。
    “不过以后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了！”他仔细抚摸笔身上精致的花纹。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贵吧。”
    “对你来说很贵，我更希望你把工资花在自己身上。买漂亮衣服、化妆品、吃美食之类的。”
    “工资太多了，我花不完。”
    “那就存起来，女孩子总要留些钱防身的。”
    “下个月再存，我发了工资还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惭愧了，我好像也没送过你什么。”
    “那等我生日你再送好了。”
    “我记得你简历上是七月份生日。”
    “是的。我巨蟹女，你天蝎男，我们天生一对！”
    “还有好长时间才能到呢。”
    “正好给你时间好好想想送我什么。”
    送我回到家他向楼上看了一眼，对我说：“你室友还没回来。”
    我也看了一眼，我们一室的灯都没亮。
    “他们今天好像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吃完还要唱歌，很晚才会回来。”
    博言“哦”了一声。
    我对他挑了挑眉：“要不要上去？”
    他笑了。
    房子是小户型的两室一厅，进门左手边是我的房间，右手边是餐厅厨房。我的房间和小情侣的主卧隔着卫生间，餐厅过去就是客厅。
    我打开房门开了灯，将博言推了进去。我的房间很小，因为是中间户型，北面的窗户对着天井，即便晴朗的白天光线也不是很好。窗前一张单人床，铺着粉红色的格子床单。床头是一个简易的梳妆台，上面凌乱地摆着各种护肤品。门口一个大衣柜，柜子边上还有两个大号整理箱。博言的轮椅就放在这个房间唯一的一块儿空地上。
    “好小巧的房间！”他扫视了一圈，露出古怪的笑容。
    我的房间还没有他家的厕所大。
    “没办法，这里地段好，寸土寸金。就这么个小房间还要一千块一个月呢。”
    “难怪你想搬到我那里去了！”他皱着眉头看我。
    他是什么意思？我为了想住大房子才要和他同居的吗？
    “狗咬吕洞宾。”我不想理他，坐到床上去收拾梳妆台上的护肤品。
    他看我真的生气了，轮椅往前挪了一点儿，然后就碰上了我的腿。没办法，房间太小了。
    “连玩笑都听不出来了，看这小嘴儿撅的。“他伸手摸我的嘴，我一扭头躲开了。
    “好文文，叔叔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我心里偷笑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板着。
    他抓住我正摆放东西的手，慢慢放在他的心口：“能感受到吗？急得我心跳都不正常了。”
    我抽出手并在他胸前打了一下：“讨厌！”话一出口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虽然小，但很温馨。还到处都是你的味道，很香！”
    “不许花言巧语，别把你哄别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他捏捏我的脸，说：“真是小孩子！”
    门外突然响起门锁转动的声音，我们紧张地对望了一眼。
    我跑到门口，贴着门细听动静。
    与此同时，男生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房间：“我们去洗菜，你们随意坐，马上就好，火锅快！”然后就响起了一群人的说话和进门声。
    我的第一反应是关灯，屋里藏了个男人，有种怕被捉奸在床的心虚。回过头，博言正满头问号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压低声音对他说：“是合租的小情侣，好像聚会改成回家来吃火锅了。
    “我现在要走吗？”他也压低声音征询我的意见。
    “你别出去，怪尴尬的。我们就躲在这里，他们走了你再找机会出去。”
    博言笑了，像小孩子在做游戏时让他配合一样。
    外面吵吵闹闹，我们就静静坐在黑暗里听着他们喧哗。
    “你们不是有个美女室友吗？不在家吗？”他们的话题扯到了我身上。
    “每天都很晚回来，还是劳斯莱斯送回来的。”男生回答。
    “我靠，劳斯莱斯，真的假的？”
    “她自己也承认了，那男人还比她大十岁，估计是被哪个老板包养了。“女生补充道。
    幸好关了灯，博言应该看不到我的脸黑成什么样。这两个碎嘴子，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呢！
    博言轻轻在我耳畔说道：“金丝雀，好好伺候本老板。”
    我气愤地推了他一下。
    他们洗菜洗了半个小时，男生招呼了一声，大家都跑到餐厅来吃火锅。一群人就坐在我的门口，感觉还有人贴着我的门。
    博言口袋里突然想起了“滴滴滴”的报时声，他吓得赶紧把手机关成震动。外面的人说：“里面好像有声音，像闹钟。”
    外面突然寂静了，我和博言屏住呼吸。
    “没了，不管它，我们吃。”外面又恢复了喧闹。我们松了一口气。
    博言在我耳边说：“我得上厕所了。”
    博言是每天定时饮水排尿，刚才的闹钟就是提醒他该上厕所了。
    我犯了难，在房间内四处巡视，终于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一个空矿泉水瓶。
    我拣出瓶子，递向博言：“这个行不行？”
    博言的脸皱成了一团，恨恨地瞥了我一眼，说：“不行！”
    我委屈地看向他，哀求道：“求求你克服一下吧，在我面前还害羞什么了！”
    他无奈地接过瓶子，痛苦道：“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没看过！”
    “那也不行，转过去！”
    “真麻烦！”
    我转过身，过会儿就听到身后传来闷闷的水声。水声停止，又听见塑料袋悉悉索索的声音。我回过头，想看他搞什么鬼，却见他把水瓶用垃圾袋包好扔进了垃圾桶。
    窗子透进来的不多的光线下，我能看见他的脸红了。
    真可爱！
    我上前吻上他的唇。
    他躲开了，摊开双手：“还没洗手！”
    我说：“我不介意。”
    他睁着眼睛心不在焉地回应，压着嗓音说道：“外面有人！”
    “就亲亲，听不到的！”看他紧张，我突然想耍耍他。
    我边吻他，边把他的轮椅拉到床边，抱着他的脖子，示意他上床。
    他推开我一些，小声说：“你疯了，门口那么多人！”
    我说：“亲亲而已，上床，这里离门远。”
    拗不过我，他只好撑着轮椅挪到床上。
    把他骗到床上，我开始脱衣服。博言笑了，说我“小坏猫”。
    我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抱着他继续亲吻。他也不再反抗，把我搂进怀里揉捏。
    门外突然一阵大笑，我们同时停止了动作。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啊，小坏猫！”他刮了下我的鼻子。
    “越害怕，越刺激！”我扯开他的衬衫，露出他完美的胸膛。
    他在我身前留下密密实实的印记，恨不得将我吞下去。外面的人在天南海北地聊天，我们压抑地喘息，身体越来越燥热。
    突然感觉哪里不对，我抬起头来，手伸向他的下身。
    他诧异地看着我，我很激动地对他说：“博言，它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