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觉来何处放思量 第四十四章 撕逼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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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李怀匆匆回来禀报,“易大人重伤昏迷,至今未醒,恐无法上堂受审。”
众大臣:“……”
皇帝不着痕迹的斜了端木麒一眼。
端木麒老神在在的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这和他没关系。心中却是冷笑不已,要是没这点把握,他又岂会主动提出提审要犯?难不成放任易恒坚那厮上御书房胡言乱语么?
“太子。”皇帝沉声喊了一声。
端木麒连忙身子一动,快步出列请罪道:“儿臣当时只为防卫自保,一时情急没个轻重,还请父皇治罪。”
皇帝嘴角抽了一下,其他人也深深感到这厮之无耻简直令人发指。
你都说了是为了自保才失手将人打成重伤的,这还怎么治你的罪?
难不成他易恒坚的性命比你堂堂储君还重要?为了不让他受伤,还必须要求你打不还手?
那才是猪油蒙了心了!
“太子也是无心之失,事已至此,多做追究于事无补,既然易恒坚不能上堂,那便将其他要犯提来审问。”皇帝轻轻揭过道。
原本他开口质问太子,就是为了先下手为强给太子开脱的机会,免得有心之人给他冠上一个杀人灭口的罪名。
此时自然要顺水推舟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除却易恒坚之外的几个重要人物都被押了上来。至于其他人,则继续待在天牢里。
如今这些人中身份最高的自然就是御史台的另一个中丞冯千尺,此人出身寒门,十年寒窗苦,一朝上榜,拜在了易恒坚的门下,是易恒坚的得意门生。
“陛下,臣等有冤啊,恳请陛下明察秋毫!”一见到皇帝,这些御史们便激动不已,纷纷叩拜喊冤道。
“陛下,恩师绝非刺杀储君之人,其中定有疑窦,臣凑请陛下查明真相,还恩师清白!”唯独冯千尺朗声为易恒坚鸣冤道,说着便行了个大礼,拜了下去。
“如此说来,你能证明易恒坚不曾行刺太子?你可亲眼所见?”皇帝缓缓开口问道。
冯千尺一滞,气势短了一截:“臣不曾。”
说着,他便抬眼去看王寒山、张延成等人。
只是王寒山垂着眼皮,看都没看他,张延成无奈失望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意思不言而喻。
冯千尺顿时心凉了半截,再看看其他一同涉事之人,个个都如惊弓之鸟伏地颤抖,哪有心思与他同心协力?
“既然冯大人不曾亲眼见到真相,又凭什么一口咬定易大人无罪?”沈雨堂淡淡开口道,“莫非我儿身上的伤是假的?”
虽然那是沈修宁自己割的,但是要不是这群人捕风捉影,用那子虚乌有却严重非常之事诋毁太子,沈修宁也不会遭这无妄之灾。
要知道,一旦“以人为狩”这样的罪名落实,太子之位都可能不保。尤其是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下,一点瑕疵污点都会被天下人唾骂,何况是这样的大罪?
沈修宁又是个“头脑简单的”,为了保全太子,冲动之下做出自残的事来。
所以即便刺杀之事纯属虚构,沈雨堂也看这些人相当不顺眼。就算太子不出手,他也会动用沈家的势力将他们一撸到底。
“沈侯爷又如何证明令郎身上的伤是家师所致?家师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更是年过不惑,如何能伤的了年少力强、身怀武功的令郎?”冯千尺反驳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雨堂轻飘飘的说道。
“你含血喷人!”冯千尺怒道,“家师一世清名,岂会做出此等卑鄙之事?”
“本侯又如何知道一世清名的易大人为何要行刺太子?本侯更是不知道,尔等乱臣贼子又为何要蓄意诋毁谋害储君!‘以人为狩’之罪尔等也敢随意捏造,当真是胆大包天,罪不容诛!”沈雨堂呵斥道,“到了如今尔等还不思悔改么?枉费尔等自诩饱读圣贤之书,真真是上愧君恩,下愧百姓,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他这态度,是表明了沈家坚决支持太子的立场了。若是他态度暧昧一些倒还好说,可偏偏却如此明显,这让其他派系的人又忌惮了几分。
有人不禁深思起来,按理说就算沈家与东宫结亲,在如今陛下依旧春秋鼎盛的时候也不应该如此明显的站队啊?可为何这素来滑不溜秋的靖宁侯会如此坚定?
“太子德行有失,我等身为御史谏臣,岂能坐视不理?”冯千尺大义凛然,抱拳朝上道,“我等所为正是为了上报君恩,下报黎民,整肃朝纲!”
“能将谋反说的如此正气浩然的,冯大人也真是人才啊。”一声嗤笑嘲讽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仿佛打盹刚醒的老将军苏从云一脸轻蔑的看向冯千尺。
“下官忠心耿耿,老将军休要血口喷人!”冯千尺恨恨咬牙道。
“忠心耿耿?”端木麒冷笑出声,“好一个忠心耿耿,那孤问你,你可能拿出落实孤以人为狩的罪名的实证来?”
冯千尺又噎了一下。
皇帝轻轻敲了敲龙案,身子前倾了一些:“朕也很好奇,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太子欲‘以人为狩’?”
“乃是因为臣等今日晨起之时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告知臣等太子欲出城打猎,却实则是为‘以人为狩’而去。”冯千尺道出真相。
“密信何在?”皇帝心中心思百转,面色不动声色的问道。
“在臣书房之中。”冯千尺连忙回答道。
其余人也纷纷答道:“臣等书房也有一封。”
“如此说来,易恒坚的书房也有了?”端木麒戏谑道。
“来人,速速去取来。”皇帝下令道。
一声令下,立即有御林军出动,分别前往这些人的府邸去搜取密信了。
“呵!”御书房却又传来一声冷笑,只见一直垂首沉默的端木天仪忽然冷眼看向冯千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仅凭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你们便敢指控太子?太子万金之躯,岂是你们可以肆意诋毁的?仗着御史不以言获罪之便,你们真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了!万幸此次有沈三公子挺身护驾,否则若是伤了太子,你们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然而——”
端木天仪话锋一转,对着皇帝躬身道:“父皇,这等包藏祸心、目无君上的乱臣贼子当诛其九族,以儆效尤!”
“陛下,臣等冤枉!”一听端木天仪要求诛他们九族,这些人立即急了,连忙喊冤道,“齐王殿下,我等并无谋害太子之心,更无诋毁太子之意,只为大义前劝谏太子啊!”
“你们的大义,便是捕风捉影,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污蔑太子?你们将太子当什么了?”端木天仪怒斥道。
其他大臣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心中暗忖这齐王搞什么?
吏部尚书孙道成更是心中焦急,有心询问,却顾忌场合无法开口。
孙道成是齐王的外公,素知齐王私下与太子不对盘,也有意逐鹿大宝,这次却里里外外都在替太子说话,弄得他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