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62.有心入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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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郁廉任京兆尹,那时各方势力勾结,拉帮结派再平常不过。
主韩轻继位的一派中,屡次有人来游说郁廉附应,郁廉皆避而不见。郁廉致心于文牍公事,实则不想牵连进皇权之争。但身处漩涡之中,哪有人能真的全然置之度外?此时势力错综复杂,但占了大头的无非不过是主韩轻派,或是主五皇子韩枢派。此时韩轻已有胜出之势,郁廉不屑韩轻的为人做派不愿向其攀附,但转向他人又未免太不识趣。此时听闻韩轻与那毫无动作与世无争的三皇子韩祁关系最近,便主动与韩轻交好,只求不开罪韩轻,也不牵涉争权。
本是想求一头无所作为的安稳,谁知韩祁一着定乾坤,神来一手,颠倒输赢。郁廉本在胜负之外,却云开见月,自此官拜一品,权倾朝野。
郁廉在官场磨砺四十载,历经两朝事,看透了已不争为争。只是一切来的太蹊跷,不得不常常自警。
韩祁为人宽厚,事情未做到绝处,朝中尚有韩轻余党,这些人视郁家为眼中钉。郁廉如履薄冰,不得不未雨绸缪。
韩祁一改苛政,仁治天下,内外换了新血,正是百废待兴之时,重臣皆在巩固自己的势力。郁廉原打算让郁蓝璘入朝为官,只是这个独子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启发,竟天天说着什么江湖,武功,气的老爷子牙颤。
谁知郁蓝璘出去数月,回来后竟然如脱胎换骨一般,一点灵光,茅塞顿开。亦常常在六部之间走动,帮着做些事。虽说做的无非不过是些抄录之类的琐碎小事,却是昭明了有意行仕途。
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当趣闻来听,道郁丞相处事有度刚正不阿,其子应当也不入俗流崎嵚历落,既然有意要为朝廷献力,那便先授一个少府典簿。可郁蓝璘却又推辞说他一心入天下邢狱之首的大理寺,不愿倚仗父亲名声荫补仕进。
刑部尤为特殊,官员向来从进士中简拔,没有王公贵族察举的先例。郁蓝璘原先不爱读书,荒废多年,谁都不知他究竟能不能过。原本此事可通达多变,可郁蓝璘却拒绝了,路子就变得尤其窄,若是一朝落榜,郁丞相脸上怕是会挂不住。
郁蓝璘行事全凭着一颗本心,倒也不挂记荣辱。郁廉见他潜心攻读,是一门心思要进邢官之列的,此事与郁家意思相违背,郁廉本不赞同。
偶有一日,郁廉路过郁蓝璘书房,不见郁蓝璘人影,却看见桌上宣纸上写了怀昭二字。郁廉不知这是个人名,只细细看来,解作了“怀显照光明”之意,不由心生感叹忆起诸多往事。至此郁廉便不再多言,由着郁蓝璘的意思去了。
此事唯有郁蓝璘一人记挂于心。
那个雨夜里他与阮怀昭一别,阮怀昭带着浑身血污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对欺瞒他的事不作任何解释。官府的人来后,郁蓝璘才知屋里的酒兑了化神散,裕秀娘绝非善类。
他是想告诉他世人都有难言的苦衷?还是为告诉他江湖并没有善恶?
他对他心怀愧疚吗?或是对他感到失望?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郁蓝璘哭到眼泪流干了也没有想明白。
人生歧途,情爱与憧憬于此幻灭。但他的一颗心还留在他身上,没有办法收回来。
他可曾对他动过一丝情意?他的诺言可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般不可捉摸?
他走后还会记得他吗?
郁蓝璘恍惚之间觉得自己与他仿佛霄壤云泥,他从未看清过阮怀昭。
怀蓄金玉,心若昭昭。与之相匹,抑或不符?
既然他叫做怀昭,那他便借这二字,去践行评断善恶的邢官之道罢。
或许有一日,他们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