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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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尘抬脚便往外走,暗卫抱着一堆药材也紧随其后,还顺带拎着五福公公,让他走快一些,独留太医令在风中凌乱,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那黑衣人是谁?“公主”又是谁?先头那个明明是雍州王小世子不是吗?难不成雍州王府其实送了个小郡主来和亲?太医令觉得自己仿佛窥探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纵使知道以凤悠的武功就算在虎狼窝里也不会吃亏,可宁尘心里还是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毕竟太医院往东南走,那儿的宫殿只有一座。
此时的凤悠怀揣着给宁尘做的药,一边想着南海离妄,一边没有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一个陌生之地。
栖鸾宫?
凤悠看着眼前有些破旧的宫殿有些疑惑,这皇宫偌大,其中难免有萧条之地也便罢了,可看这座宫殿的名字却着实不像个冷宫。
“宫主,君上正在朝这里来。”暗卫的声音蓦地在耳边响起。
凤悠闻言一笑下意识挪动脚步,可转念想了想,既然尘哥哥要来,那便在此处等着他吧。
至于这宫殿……先进去看看应该也无妨。
“出来个人,随我进去看看。”好奇之心有,紧惕之心也不能落下。
一个暗卫自暗处现出身形,跟在凤悠身后一道进了栖鸾宫。
“悠儿进了栖鸾宫?”另一边宁尘得到消息不由叹了口气,“真是胡闹。”
“陛下也不必太忧心了,那里头也没什么,不过是个疯了的女子罢了。”五福公公一边任由暗卫拎着自己走,一边还不忘劝慰宁尘。
宁尘并未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栖鸾宫的院子早已荒芜,杂草丛生,斑驳褪色的屋檐依稀还能看出曾经是如何的金碧辉煌,在夕阳余晖下愈显悲凉。主殿早已空了,只余下了几把椅子横七竖八地歪着,地上有些打碎了的瓷器摆设,许是当年此处旧主落魄之时宫人搬运抢夺所致。
凤悠晃了一圈觉得无甚可看,还是决定去栖鸾宫外等宁尘来接他,里头虽说没什么可总觉得有些阴森森的。
可正当凤悠转身往外头走时,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凤悠蓦地转头,暗卫已经挡在身前。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脚步凌乱地从偏殿的方向跑出来,口中不住地叫着:
“唯儿~~~唯儿~~~”
唯?莫非是三皇子宁唯?那这是……
“闵贵妃……”凤悠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终于想起来她最有可能的身份。
“悠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尚未转身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尘哥哥……”
“跑来这里做什么?”把怀里的人转向自己,宁尘刮了刮他的鼻头问道。
凤悠皱了皱鼻尖,有些痒:“迷路了。”指了指后头半趴在地上不知在寻找什么的女人问,“她是闵贵妃么?竟然还活着。”
“当年她作恶最多,一刀杀了她就太便宜她了。”宁尘看着闵贵妃眼神冰冷,忆起往事依然恨意难消。不过见凤悠一脸好奇的样子却软了眉眼,“你若是想知道,回去慢慢说给你听。”
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关心,不过有故事听还是好的。但当务之急并不是听故事。
“还疼吗?”凤悠摁了摁宁尘的胸口问道。
嗯,很结实,再摁两下。
宁尘愣了愣,哭笑不得地抓住凤悠不老实的手摇头道:“你师祖的药很是有效。”
“有效就不会让你从一月一疼变为十日一疼了。”凤悠叹了口气,“师祖小心眼,你倒是由着他瞒着我,若早些让我知晓,也不至于今日那般狼狈。”
小郡王说的不错,两口子之间哪能这么瞒着骗着。五福公公在一旁直点头。
一旁的暗卫虽然不敢说师尊的不好,但也打心底里觉得帝君陛下挺好的,怎么师尊就是不喜欢呢?
“这药公公收好,一月一颗,必不会再缩短时日。”凤悠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五福公公,公公连忙恭恭敬敬地接了,只觉得小郡王跟小菩萨似的,很是值得从皇宫正门抬进来做皇后。
宁尘被凤悠训得没脾气,又不能跟着说凤无漠的错处,只得转换话题:“忙了一下午,饿了么?”
不提还好,提起来就真觉得饿了,凤悠点点头。
宁尘牵起他的手:“回去用膳。”
一旁的五福公公忙道:“陛下,您忘了,今晚是为诸王世子的接风宴。这会儿人都该在梧桐听雨等着了。”
宁尘脚下一顿。他倒是真的忘了这茬了。
于是两人手牵手准备改道去梧桐听雨。然而正在这时,谁都没有想到后头的女人竟会突然发难,以一个毫无内力的女子而言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宁尘的背影直直地冲过来。
“去死!”
只可惜在场除了五福公公,其余人都是高手,闵贵妃还未接近宁尘和凤悠,便被暗卫拦了下来,一掌下去便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挣扎着,口中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间或听到“杂种”、“死”、“杀光”之类的字眼,显然是认出了宁尘。
凤悠的眼神也冷了下来,看着闵贵妃的目光仿佛像在看一个死人,只不过下一刻女人喷在地上的血引起了他的注意。
“尘哥哥,她身上有古怪。”凤悠说着将宁尘往身后一推,“她中蛊了。”
“中蛊?”宁尘也颇为意外。再怎么歹毒也不过是个深宫妇人,顶多用些毒药罢了,怎么会中蛊?
“嗯,她的血里全是虫。”凤悠嫌恶地撇了撇嘴,“看来种下至少有十年了。”
“是何效用?”宁尘将凤悠也往后拉了拉,细细看过去才发现刚刚闵贵妃喷出的那一口血竟似活的似的里头有东西在蠕动,不由有些反胃。
“不好说。”凤悠摇摇头,“我对蛊并无甚研究,若是半夏在还能说出一二,不过她先前已经出宫了。”
虽说闵贵妃死不足惜,可是一个身在宫中得宠二十年的高位嫔妃莫名其妙中了蛊却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其中定然大有蹊跷,不得不查。不过宁尘略作思索道:“既然悠儿说这蛊虫已经下了有十年了,此事倒也不急。咱们还是先去梧桐听雨,待接风宴结束后让景千流过来一探究竟便可。”
“那她怎么办?”凤悠指了指已经在地上晕死过去的闵贵妃问。
“找个干净的地方关起来。”宁尘使唤起孤漠宫暗卫毫不客气,毕竟这种情况之下皇宫的侍卫显然比如孤漠宫的暗卫好用。